第二十二章 愛 的 調 教
【周玉京嘖嘖有聲,“夏楠楠,你真是被小叔叔初步調\教出來了。=烽=火=中=文=網=”】
小黑車隊沒有駛入後海胡同區,到了一個岔路口,周子辰就讓車隊散了,駕車回周家。
我們這輛車的正副駕駛員跟著下車,搭同行的小黑車回去,周子辰本來想自己駕車,周玉京突然跑下車,毛遂自薦,說是當我們的司機,方便他把車開回去。
周子辰同意了,因此,周玉京跟著我們回到了後海的小家。
車行到院子的後門,我以為我們下車之後,周玉京會立刻滾蛋,不料,他賴著臉皮說是渴了,要上去喝一杯水。
我沒給他好臉色看,直接讓他滾,想喝水滿大街都是,隻要掏一塊五毛錢。
周玉京臉上的傷還沒好,苦哈哈的表情挺作怪,我是不同情,更沒拿正眼瞧他。
見我不搭理,周玉京轉而向周子辰邀功,說他今天出力了,怪累的,唧唧歪歪說一大通,我聽著恨不得一腳踹他回娘\胎裏呆著。
在我爆發之前,周子辰快手快腳把我摟進懷裏,硬拖著我上樓,繼而,他邊走邊轉頭交代周玉京,讓他停好車以後,上樓喝茶、吃點心。
我異常不服,三兩拳頭砸向周子辰,發泄心中的不滿,“你對他怎麽那麽好啊?是你親兒子,還是親孫子?你別忘了,是他主導殺了小夏。=F=H=Z=W=W=”
“傻孩子,”周子辰摟緊我,聲音低低的,不讓第三個人聽見,“你難道看不出來?”
“看不出什麽?”我氣難消,粗聲問。
“他喜歡你。”周子辰一語捅破窗戶紙,害我臉大紅。
我瞪他,尖銳回擊,“你什麽意思?我又沒喜歡他!今天的事,你不給我成功扣個出牆開花的帽子,你就不算數,是吧?”
“誒,寶寶,你別激動啊,你誤會我了。”周子辰揉著我的胸口,為我順氣。
“那你說是什麽?”
我問他,他卻看後麵,於是,我順著他的目光回望,周玉京剛把車子開進來,還沒下車。
周子辰攬著我,笑得矜貴,清貴俊雅的臉龐淡淡籠著一層魔息,“壞寶,你要記住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不是死,而是讓他永遠得不到他最想擁有的。玉京喜歡你,很喜歡,這便好辦了。你就讓他永遠看著你,喜歡你,時不時在他眼跟前晃晃,卻半口吃不到,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說著,他壞心眼地朝我耳朵吹了一口氣,柔聲說道:“壞寶,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受他啟發,我便思考……
人是貪心的動物,得到了好的,還想得到更好的;住在金屋銀屋不算,還要琢磨著如何生活更美好。
又有住著豪宅,坐擁金山,卻嫌精神空虛;住在瓦房,親情融融,卻嫌財富不足……
人,生在世上,真是遭受各種折磨,求之,而不可得的折磨。
我略思索,確實是這個理兒,要報複一個人,折磨他,比殺他更好,不給他最想要的,讓他長久地生活在折磨之中,縱然偶有快樂,也是短暫,永無真正歡樂之日。
記下他教我的,我對他肅然起敬,“叔,你壞到家了。”
周子辰笑得微微眯眼,捏我的臉頰,“隻要小壞寶高興,我壞到家算得什麽?我不是說過麽,你想使壞,我教你啊,但是,不要把你的‘壞’,使在我身上。”
說到後麵,他的口氣酸溜溜,好似遭了天大的委屈瞅著我,盼著我向他表態,表決心。
這醋缸子,真是……沒治了……
我翻個白眼,懶得理他,轉身,徑自上樓去,不管身後他如何喚我,留著他和他親侄子作伴去吧。
出門那會,我還想著會不會下雨,果然,大熱天悶足一上午,到下午2點左右,天空電閃雷鳴,大雨如注,傾盆而下。
“唉,這麽大雨,走不成了啊。”說這話的時候,周玉京正二爺狀窩在搖椅裏,搖頭晃腦地長籲短歎,可他臉上表情全然不是那麽回事,怎麽看怎麽覺得愜意。
我冷嗤,“又不是走著回家,一把雨傘躲著去車裏,回去容易得很。”
“你說得好聽,要是走一半,碰見道路積水,車子怎麽辦?”周玉京回我以冷嗤,一口喝幹淨了他麵前的茶。=F=H=Z=W=W=
“涼拌。你就擱在路當中,等人去救你唄。”他死活關我屁事,我涼涼地說,提壺倒茶,添八分滿的茶水。
中午回到家,我幫周子辰的傷口上了藥,然後,他和周玉京一起做飯,兩個大男人廚藝沒得說,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我很滿意。
吃完飯不久,周子辰督促我刷牙,我連刷三遍,他還嫌不夠,磨著我繼續刷,氣得我差點一口盅罩他腦門上,他才悻悻作罷。
接著,周子辰每天固定看資料的時間到了,於是,他進書房,看金融財務報表,把我扔在這裏陪周玉京喝茶嘮嗑。
我正準備拿了杯子喝茶,陡然發覺對麵的周玉京古怪地盯著我的手,手上是有髒東西嗎?我換了隻手拿杯子,看看原先的那隻手。
咦,好著呢,沒髒沒泥的,他那麽盯我的手做嘛呢?真奇了怪了。
“我手沒鑲金帶玉的,你盯著看什麽呢?”瞧得人怪不自在的。
周玉京斜睨,他臉傷未好,多虧桃花眼角下方那顆淚痣救他,這個斜眼看人的動作做起來,依然有著那股冷風流的瀲灩。
他沒答我的話,“啪”地將茶杯撂桌上,很二爺地說:“喝幹淨了,再來一杯。”
嘁,什麽口氣?
我又不是供他使喚的保姆丫頭婆子,讓我給他倒茶,他憑個球啊?
撂杯子,誰不會……
一口喝幹淨茶水,一杯子撂桌上,斜望天花板,我揀了一小塊周子辰做的糕點往嘴裏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又不是斷手斷腳。=F=H=Z=W=W=”
用話嗆他,他相當反常,沒有把話嗆回來,而是不依不饒盯著我的手。
這家夥是傻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我不耐煩,“周玉京,你到底在看什麽?這兒不是動物園,你要看動物,麻煩現在開車去動物園。”
話說到這份上,周玉京終於嘖嘖出聲了,“夏楠楠,你真是被小叔叔初步調\教出來了。”
“什麽話啊你?說明白點,我還沒讀大學,聽不懂你故作高深的話。”我毫不客氣,給他白眼。
“你這話說還得再改改,泡茶、倒茶手勢嘛,已經很有名媛的風度範兒了。”周玉京顛著搖椅,對我品頭論足,眼睛半睜半閉,扮高深,“你告訴我,是不是小叔叔教你的?”
我言簡意賅,送他倆字,“廢話。”
其實,周子辰從沒特意要求我一定要如何如何,怎麽做才符合什麽大家閨秀名媛淑女的風範,他隻是在我麵前做他認為好的,我瞧著不錯,自然是想學他,這泡茶的功夫就是這樣學來的,從無刻意。
“以後能有名媛範兒,卻又保持野味……絕……極品了……唉……”
周玉京說話嘀嘀咕咕的,仍有隻言片語飄到我耳中,聽得我極不舒服,好像我成了什麽玩意似的,該放在水銀燈下擺展覽。烽.火.中.文.網
不給他好臉色,我說:“你嘀咕完沒有?再嘀咕,我可不和你傻坐著,兩看相厭。”
“你不理解我意思,我是說你真是何德何能,燒了哪輩子高香,遇見我小叔叔這種神人,你造化了你。”我刺他一句,他反倒來埋汰我。
“是啊,我造化了我,我運氣忒好啊,遇見他,遇見你們一家子,你要氣不過,你去咬你叔叔去,小心呐,你們倆別互相咬下一嘴的毛。”
“誒,你這可不對了啊,我可沒罵你啊!”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罵你了?”
“我哪隻耳朵都聽見了,狗咬狗才一嘴的毛,你別瞧低爺的智商好吧!”說著,周玉京歪著嘴忿忿了,“他大爺的,這樣都沒掰散你們,小姑奶奶,你忒他\媽高了,小叔叔這中的是哪門子毒啊,別是無藥可救了。”
忽而,我心思一動,我想知道周子辰處理樂宜的事情,解決到什麽地步了,我不問周子辰,不代表我不想知道,現在,有個現成的周玉京在這,我幹嘛不問問呢?
心有所想,我自動自發往周玉京的杯子裏斟茶。
“哎喲喂,小姑奶奶,你這是要幹嘛?你別瘮人啊你。”周玉京椅子不搖了,趕忙前撐著身子,警惕地看著我,捂住茶杯口,不讓我添茶水。
“給你添茶水啊,那麽緊張做什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哦,給你倒杯茶,就是要奸你盜你,那算了,不倒了。”
“哎,別介,別人我肯定不幹,不過,盜我**的,既然是你,那就隨便吧。”周玉京眉眼笑得靈動,像會說話似的,他挪開了捂著杯口的手,示意我添茶水。
這人明明臉皮子長得還不錯,怎麽可以笑起來萬分**\邪呢?
我惡心壞了,茶壺“噌”地擱桌上,“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否則現在就滾回你們周家去。”
周玉京悻悻堆了笑臉,討好性將茶杯挪到我跟前,“嘿嘿,我錯了還不成嘛。倒茶,倒茶,發啥脾氣嘛。你想做什麽,你隻管對我吱聲,我虧了你,總歸是我不對,我補回你,還不成嘛?”
“沒心情,不倒了。”
“嘿嘿,我自己倒好了,有什麽事,你說唄。”
我態度惡劣,他倒看得開,不與我生氣,自己給自己倒滿一杯茶。
我瞄了一眼書房門口,房門是打開的,周子辰專心致誌翻著他的公司簡報、財務報表,但是,我從他的小動作裏看出,他並不如表現的那樣專心,因為,我看見了他眉飛色舞的神態,很爽的樣子。
看財務報表,分析數據,有什麽好眉飛色舞,有什麽好爽的,除非他全神貫注我和周玉京這邊的動靜,我可勁糟踐周玉京,周玉京反而賤得哈巴狗似地陪著我說話,周子辰聽了不爽透才怪呢。
不想讓周子辰聽見我問的話,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問:“周玉京,樂宜的事兒處理得怎麽樣了?”
周玉京是個機靈人,他瞟了瞟書房門口,同樣壓低了聲兒,“不好。”
“怎麽了?”我心急追問。
“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算事兒;不能用錢解決的,才是真正的事兒。樂宜和樂家的事,沒法用錢解決。”周玉京抿了一小口茶,繼續說:“咱們周家有能人,人家樂家也不是吃素的,各種關係那可真是盤根錯節,說小叔叔焦頭爛額都不為過呐。我說一事,你肯定不知道,樂宜有個堂兄,和小叔叔一樣,也是80年代初最早出國留學的那批人,曾經在華爾街混投資銀行,資曆更不用提了,他90年代中期回了國。國內的法律法規,你也知道,空子漏子可多,隻要想鑽,沒有鑽不了的。人回來得早,自然紮根也早,現在是根深葉茂啊,金融界數一數二的人物,搞錢的能手。這位已經撂話了,如果小叔叔想翻臉不認帳,他就讓小叔叔在國內混不下去。”
說到這裏,周玉京伸了一個大大懶腰,倒身靠回搖椅,來回搖晃,聲音隨之拔高,語調愜意地教訓人,“唉,我說楠楠丫頭啊,你知道現在國內是多大的機遇嗎?不說其他,光是投資地皮,賺個十幾億的身家也不是難事。國外混什麽混,國外混得再好,能有國內又輕鬆又快地賺錢?依我說啊,要賺錢,還是得回國內,別守著聚寶盆……”
“玉京,你對楠楠胡扯什麽!你要閑不住,現在立刻給我滾回去!”周子辰從書房衝出來,冷聲冷調喝斥。
周子辰一出來教訓,周玉京的氣勢馬上滅了,向周子辰賠笑,“嘿嘿,小叔叔,這不是侃麽,天南地北,我亂……”
“嘭——”,周玉京話還沒有說完,院子下方陡然傳來巨大的響聲,我們仨完全無防備,被這動靜齊齊驚了一把。
這是出什麽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