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點事,我過去一趟。”
程昊怎麽可能不明白她的意圖,心裏微涼後。
溫寧對他始終保有距離,她跟霍雲深一直不離婚,現在又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霍雲深還他錢的事。
“寧寧,你爸轉院時,醫院把結算的錢退回到我卡裏……”
溫寧截了他的話,“本來就是你的錢,應該的。”
“行,你那一百萬就當我替你理財。”
“張媽媽也需要錢,不能讓你一個人出,你趕緊去忙吧。”
程昊點頭,始終沒有把霍雲深把所有錢都給他補了回去說出口。
“這邊辛苦你了。”
溫寧點頭,“我就在醫院,方便照顧,張媽媽的情況還算穩定,先保守治療看看效果,估計要住一段時間,你別擔心。”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
送走程昊,溫寧回了病房,張桂英靠在病**神色凝重。
“想什麽呢?你現在要好好休息,胡思亂想可病了不會好。”
溫寧故作輕鬆的語氣,讓張桂英抿了抿唇。
“還跟小時候一樣,古靈精怪。”
張桂英衝溫寧招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寧寧,你過得若是不開心,就離了吧。”
張桂英知道溫寧結婚,溫寧心裏有個人,這事她隻跟張桂英說過。
溫大海出事後,溫寧特別自責,被羅會娟暴打了一頓之後跑到了張桂英那裏。
也是那次,她說出了自己的心事,後悔若不是自己不切實際的暗戀,溫大海根本就不會有事。
後來知道溫寧嫁給了自己一直喜歡的人,張桂英為她感到高興,女人這輩子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而且對方還對你好,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嗯,我們已經再說離婚的事。”
“你做什麽決定張媽媽都支持你,女人趁自己年輕,還是要多為自己打算。你看看我,一輩子覺得愧對郭新成,可是到頭來他在外麵養家的錢都有我一份子。”
郭新成在外麵養人,還有個上高中的兒子。
張桂英跟他貌合神離二十多年,郭新成卻死活不離婚,為的就是指望張桂英養著他。
他自己卻遊手好閑,嗜賭成性。
“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不會那麽善良。”
溫寧抱著她的胳膊嗓音淡淡。
張桂英拍拍她的手,笑道:“我就喜歡你這個性子,雖然也會隱忍,但不會一味忍讓。”
溫寧笑笑,她並不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隻有自己知道為了放下,她經曆了多少個不眠之夜。
三年來那些個大夜班她並不反感,因為她知道自己回去也睡不著。
溫寧靜靜地陪著她,沉默良久,張桂英感歎:“程昊,算是熬出來了,現在工資也高,人精神也體貼,將來誰家給他準錯不了。”
“那是,他向來優秀,當人家老公也肯定是個優秀的老公。”
張桂英眼珠子轉轉,看向溫寧,“其實,我一直有點私心,希望你們倆能走到一起,但是兒大不由娘,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就姓霍那小子勾了魂兒。”
“你可真會想,我跟程昊是兄妹,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溫寧笑張桂英真會瞎想。
張桂英看著溫寧無奈地笑笑,溫寧這麽說她就明白了,這丫頭即便離了,程昊也沒戲。
看來這小子注定要愛而不得。
她原本還想著等兩個孩子畢業了挑明此事,卻不想溫寧突然告訴自己她已經結婚,而那時程昊剛出國留學兩個月。
溫寧陪著張桂英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沈家老太太左等右等不見兩人回家心裏著急,便給溫寧打電話。
溫寧看到電話,無奈地看了看張桂英。
“回去吧,家裏老人身體不好,更要顧及老人家的情緒。我一個人能行,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溫寧默了默,接通電話。
“寧寧,你跟雲深怎麽回事,怎麽都不回來?”
“外婆,我等一會兒就回去,醫院還有點事沒有忙完。”
“好,外婆等你,不能總這麽忙,身體要緊。”
掛了電話,張桂英就開始催促,“回去吧,別人老人家擔心。”
溫寧有些不忍,生病了本來就需要家人關心,但張媽媽家裏似乎沒有人會關心她,自己老公靠不住,又無兒無女。
“去吧,張媽媽活到這把歲數了,沒那麽脆弱!”
溫寧躊躇了一陣,最終說道:“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張桂英慈愛地笑笑,“放心吧,醫院有護士,有醫生,沒有比這裏更安全。”
反正是要走的,溫寧也沒有再糾結。
剛從病房出來,溫寧手機又響了起來,看到是霍政祁的電話,愣了一瞬。
老爺子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電話,這會兒打電話過來應該還是為了她跟霍雲深離婚的事。
思索了一瞬間,接通電話。
“霍老先生!”
“溫寧,我給你打電話,你應該知道為了什麽事。”
“應該能猜得到。”
“你跟雲深的事托夠久了,跟雲深談談盡快把手續辦了,不要讓彼此更難堪。”
老爺子的話讓溫寧苦笑,怎麽跟她不願意離婚一樣?
“霍老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已經簽字,若不是外婆病,已經辦完手續。”
“沈家老太太身體要顧及,但這並不是你們不離婚的理由,先把手續辦了暫時不告訴老太太。”
霍政祁的話讓溫寧冷笑,“這話你應該跟霍雲深說,我隨時配合。”
“我隻是讓你轉告他,做事之前要考慮後果,他若是一意孤行,就是你的仇人。”
霍政祁森冷的聲音讓溫寧一頭霧水。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我們倆雖然婚姻不幸,但也不至於反目成仇。”
“你不用知道為什麽,隻要轉告他就行。”
霍政祁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溫寧不明所以地坐在車裏,看著已經息屏的手機愣了半天,什麽事霍雲深一意孤行,怎麽就是自己仇人了?
……
她前腳到家,霍雲深後腳就跟著進來。
溫寧聞著他一身酒味兒頓時沉了臉,“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今天打針怎麽能喝酒?”
“沒有打頭孢,不礙事。”
“但你發燒了,你不知道自己什麽情況嗎?”
溫寧著急跟他站在院裏掰扯。
霍雲深扯住她的胳膊,嘴角噙著一抹笑,“你擔心我?”
溫寧在靠近他的那一瞬間,感覺到他體溫異常,顧不上跟他閑扯,抬手去試探他的體溫。
“你還在發燒?”
霍雲深擰眉,“不知道,就是覺得頭不舒服。”
“霍雲深,你要死等離婚之後再作,我不想當寡婦,說出去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