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呃……”

認識到錯誤的賀承川支支吾吾，擅長叭叭的小嘴一下子變得笨拙。

在他眼裏，謝讓塵的一切無疑都是優點，隨便拎出來一些誇上幾天幾夜根本沒有問題。

可現在的關鍵不是誇人，是考慮說什麽能在不會惹謝讓塵生氣的同時將這事給快速翻過去。

多說多錯！

賀承川心裏默默念叨著謝讓塵在直播前千叮嚀萬囑咐反複交待他的這四個字，最後決定答得簡單些，沉聲答道：“塵塵他很聰明！”

“哇——嗯？”

嗯？？？

主持人準備拍手的動作停住，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聰明？她沒聽錯吧？這是個什麽答案，正常人不都該說因為是你們兩個很默契或者謝老師特別懂你嗎？哪有這麽誇的！

不按照套路出牌她還怎麽接話誇神仙愛情。

主持人被職業生涯中的這股泥石流噎得說不出話。

而且賀承川這答案吧，的確不能算錯，可問題是播出去很有可能後會很被人歪曲掉真正的意思。

不說別的，賀承川謝讓塵上邊一組的嘉賓也被安排了“你比我猜”這個遊戲，但他們隻答對了三道，其中一題還是在比劃的人半違規的情況下答出來的。

這要是前後聯係起來，擱在某些人耳朵裏就多了種陰陽怪氣的味兒，仿佛是賀承川在嘲諷前一組的人笨。

尤其賀承川的嘴是出了名的愛懟人，誰都敢說，都快成大眾對他的固有印象，把這事真安他頭上可以說毫無違和感，容易以訛傳訛。

何況“聰明”這個答案也不好澄清，到時候他們該怎麽說，專門發聲明說賀承川在這裏隻是單純誇謝讓塵聰明嗎？

好像更有嘲諷人的味兒了。

所以他們節目組夾在中間真的很難辦……

有那麽一瞬間，主持人懷疑自己會不會成為公司裏升職後又降回去的人中最快的那個。

入圈多年的謝讓塵幾乎也是同時反應了過來，恨不得把這句話重新塞回賀承川嘴裏。

他讓他說，結果他就給他說了個這？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聰明”兩個字送回給賀承川，這人還真是越活越“聰明”了。

“賀老師的這個答案，真的是一個比較……比較少見的答案呢！哈哈……” 主持人幹笑兩聲，瘋狂進行著頭腦風暴。

“嗯，對，畢竟兩位老師的情況比較特殊，像你們這樣在高中時就認識的伴侶在我們這季的嘉賓中是唯一的一組。”

“誒！”

主持人眼睛一亮有了主意：“那賀老師，我記得之前就有媒體報道說謝老師在上學的時候一直是學霸，你們是高中同學，所以是不是從那時候你就覺得謝老師特別聰明、特別厲害。”

“還特別的與、眾、不、同？”主持人刻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在極限中硬生生將話題掰到了另一個方向，幾乎是把答案喂到了賀承川嘴邊。

可賀承川這人一向是獨立自強的。

性子直腦子也比較直的賀承川特別實誠地點點頭：“是，塵塵高中時候的成績特別好，老師和同學都經常誇他聰明。”

嗯嗯，然後呢？

“……沒、沒了？”主持人的笑容再次僵住。

終於抓住合適機會的謝讓塵在此時接過話：“是承川他誇張了，我們高中當時是市裏的重點高中，其實大家都很厲害。”

謝天謝地！

救星啊！

主持人感激地看向謝讓塵：“那謝老師可以展開說說嗎？尤其我們很想知道賀老師在高中時候的樣子。”

謝讓塵微微點頭，用眼神製止住試圖插話的賀承川，嘴角勾起不明顯的一絲弧度。

“承川他是高二時轉過來的插班生，性格嘛，和現在差不多。”謝讓塵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所以當時大家都很好奇，他看著這麽拽，成績會是個什麽樣。”

“什麽樣呢？”主持人配合追問，內心十分感動。

終於有一個能按照正常套路來的人了！見識過賀承川的威力，她才真正理解會遞梗會給台階的謝老師有多珍貴。

謝讓塵淡淡一笑，視線瞥向身側的賀承川。

喜歡給他找事害得他提心吊膽是吧？那就別怪他心狠了。

謝讓塵輕飄飄開口，張嘴就把賀承川的底褲給抖落個幹淨：“除了英語沒上100，其他的差一點就能及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奪筍呐奪筍呐！】

“咳……”主持人用力憋著笑：“賀老師，謝老師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

那明明是賀洲的成績！關他賀承川什麽事！

但……誰讓他這時候是賀洲的替身呢。

賀承川有苦說不出，聲音聽著比竇娥都委屈，整個人都垂頭喪氣的：“是……”

彈幕上於是笑得更歡樂了。

擅長嗑cp的主持人則從中嗅到了新的嗑點：

學渣×學霸？

這不是妥妥的校園文經典雙男主嗎！

主持人聲音裏都不自覺帶了些激動：“那——咳，謝老師當時是怎麽看賀老師的成績的？”

“坦白地說，當時我有些不理解。尤其當時我們都覺得賀承川之前一直生活在國外，英語應該考的比較好才對。”

謝讓塵回憶道：“結果發下來卷子一看，他寫的卷子就和他這人一樣隨意，有很多縮寫和花體到連成一串的詞，難怪老師扣他的分會扣那麽狠。”

“習慣了，而且國外高中和國內教得不太一樣……”賀承川含淚替自己的情敵辯解。

他其實也不想這麽做，但不說一聲實在是太沒麵子了。

他賀承川不能容忍自己的形象留下這種汙點！

絕對不能！

謝讓塵以拳抵唇藏起笑容：裝，繼續裝，讓你好麵子。

輕咳一聲後道：“嗯，所以到後來我就會格外注意他在這一塊的問題，讓他盡量克服這個習慣。”

“就是說謝老師在高中的時候經常幫賀老師學習嗎？”主持人眼睛晶亮亮的。

親自補習欸！她已經開始激動了！

謝讓塵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幹脆地點頭：“嗯，當時我在我們班的成績還不錯，老師就把賀承川調到了我的後排，讓我平時多幫幫他。”

還是前後桌！

你們是在疊經典校園cp的buff嗎！

磕到了磕到了！

主持人嘴角胡亂上揚到止都止不住，發自內心地讚歎：“那這麽說，兩位老師是從那時就有深入接觸了？真是緣分！說明你們大概命中注定就應該走到一起。”

“是嗎？哈……哈哈……”

這次，幹笑的人終於輪到了賀承川，臉上的表情僵硬到像是剛從冰箱冷凍室裏拿出來。

他本可以像堅冰一樣冷酷無情，然後就被室溫融化成一條條脆弱的眼淚，通通倒灌回心裏。

“要不咱們還是繼續之前的流程吧？”

他懇求道。

作者有話要說：

賀承川：被按頭學渣還要替情敵辯解，最後還得附和情敵和老婆天生一對，我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