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是這樣的沒錯。”
謝讓塵以拳抵唇遮住嘴角過於明顯的笑意,盡量穩著聲音:“畢竟做戲要做全套,這個你應該懂,對吧?做就要做得專業一點,免得露餡。”
決心爭做優秀替身再伺機上位的賀承川:“……”
感覺有被紮心到。
謝讓塵端起杯子抿了口水:“當然,你要是覺得受不了可以提前說。行就上,不行就不上,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上!”賀承川握緊拳頭,毫不猶豫地做出決定。
男人不能說不行!他絕不能不戰而退!畢竟除了賀洲那個頭號注意對象,還有許許多多看不到的敵人在覬覦他的塵塵,他必須做出反擊。
“那就好,既然這樣我們就再說說其他的。” 謝讓塵慢條斯理地點點頭,微垂的眼睛裏是得逞的狡黠。
有些事他看不慣賀承川很久了,隻是不好意思開口,正好趁著現在一次性掰過來。
“首先,為了讓你在形象上更貼近賀洲,從現在起,在綜藝結束錄製之前你不許半個月一染頭發,最好什麽顏色都別染,維持原狀。”
“為什麽!”早就設計好等頭發再長長一點就染成墨綠色的賀承川嚷嚷。
頭發的顏色,對他來說是表達心情的一種方式,而濃烈的綠,正好能表現出他對扮演替身這件事的態度!這是賀承川早早就計劃好的。
他盤算著,綠毛一出能博得不少關注,肯定會有人問他為什麽會選擇這個顏色,到時候他正好順理成章地表達出點東西,外人或許聽不懂,但謝讓塵一定能明白。等對方來問,他再適時賣個慘,塵塵一定會心疼他的!
可現在這個計劃還沒實施就夭折了。
“不為什麽。”
謝讓塵支著下巴,隨便扯了個萬能的理由:“因為賀洲不喜歡,他從來就沒有染過頭發,你把頭發染得奇奇怪怪會讓認識他的人察覺出異樣。”
身為男高中生,回國讀高二的賀洲必須嚴格遵守校規。染發?不存在的,他想都不要想。
賀承川不滿地哼哼:“可是,你都好幾年沒見他了,你怎麽知道他現在不喜歡……”
謝讓塵輕笑:“那我去試著找找他,問他現在有沒有染頭發?”
那還是算了,他現在覺得不染發挺好的。
賀承川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一副委屈巴巴卻又不敢反駁的樣子:“那你說的免得被認識賀洲的人察覺出異樣,是什麽意思啊?”
“哦,之前忘了說。”謝讓塵道:“我仔細想了想,編謊話容易出漏洞,你直接把賀洲的經曆說成你自己的就好。學校和老師同學那邊我都打了招呼,到時候你盡管承認高二回國的事,其餘的交給我來處理。”
真是好一番霸道發言,每個字都透著隻手遮天的氣勢,突然成為“大佬の男人”的賀承川有些懵:“真,真的?”不是之前還說隻要隨口編個曾經回過國的理由就可以了嗎?
“這你別管,反正我都打點好了,你隻需要照做就行。”謝讓塵微微抬高下巴,獨斷專橫的氣質直接拿捏。
反正這些事都是真的,任誰查都查不出毛病,唯一覺得會露餡的也隻有賀承川一個。
既然這樣,那就更得管好賀承川的嘴了。
謝讓塵摸摸下巴,努力找回當初扮演黑蓮花的感覺,警告道:“而且我勸你最好不要想著整什麽花樣,攝像頭是隨時監督著你的,我也提前和節目組打過招呼,剪輯那一關你絕對過不去,不要白費功夫。”
攝像頭裝在家裏當然不可能真的是24小時不間斷拍攝,該留給嘉賓們的隱私肯定要有。至於剪輯,什麽能播什麽不能節目組比誰都清楚,哪怕是些有爆點的東西他們也會和藝人們商量著來,免得真的撕破臉。
但這些他並不打算告訴賀承川,就讓它們成為一個美麗的誤會好了。
“可是,節目組他們為什麽會聽你的……”
賀承川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類型的真人秀,絲毫沒有經驗,求助地看向兩位經紀人。
一旁坐著的經紀人齊齊沉默,並不打算參與夫夫二人的事。他們不會管謝讓塵編出什麽樣的理由去哄賀承川,隻要到最後別出岔子就行。
而這落在賀承川眼中,這就成了默認。
黑暗的現實給賀承川重新上了一課。
原本拆線之後他就一直盼著能早點開始錄綜藝,去實施他的替身上位計劃,如今事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個嘴巴,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而最讓他感到難過的是,不管是謝讓塵還是兩個經紀人都沒再注意他這顆受傷的心,完全拋下他去討論上綜藝後需要注意的工作。
實在是太過分了!必須記下來!
憤怒的賀承川拿出手機惡狠狠地打下《替身上位手冊》第二章 。
【20XX年X月X日,天氣和我的心情一樣陰。
今天我又一次見識到了這世界的險惡,如果專業和優秀也是一種錯,那我真是無藥可救。曾經我以為,不再純潔無瑕的隻有塵塵,今天我才明白,原來錯的是這個世界。
但是沒關係,孤獨的勇士就是要敢於直麵這殘酷的現實。我,賀承川,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
但綜藝對賀承川也不是全無好處——
至少他終於可以在睡覺的時候和謝讓塵無障礙貼貼。
拆線之後,賀承川雖然如願從次臥搬回主臥,謝讓塵卻在他倆中間放了一個長條抱枕,用物理方式省得賀承川在傷好之前就想整些歪心思。
這條抱枕就像是阻隔牛郎織女的銀河,讓一頭的賀承川整天看對麵看得望眼欲穿。
如今,他終於可以親手把礙事的抱枕去掉!
為了這一紀念性的時刻,賀承川興致勃勃地舉行了一個隆重的拆除儀式,還要求唯一的見證人出席旁觀。
謝讓塵懶得理他,仍按照自己原本的習慣靠在床頭看書,但直到時間到了該睡覺的點,賀承川那邊還沒有結束動靜。
“你——”打算什麽時候結束?
謝讓塵放下書,聲音剛起了個頭,才發現賀承川正眼神灼灼地看著他,說出口的話不由轉了個彎,輕笑道:“看著我幹嘛?不舉行你的儀式了?”
“在等你幫忙!”賀承川說。
謝讓塵狐疑:“等我?”
賀承川點點頭,誠懇中帶著一絲討好:“拆除儀式的最後一項沒有你我完不成。”
謝讓塵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那你想讓我幹什麽?”
“當然是……嘿嘿……”
賀承川撲過來抱住謝讓塵,在他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做點高興的事來歡送抱枕同學退休~”
“唔……你!抱枕還在呢!”
“問題不大。”
原本橫在**的抱枕以拋物線飛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枕:你就是這麽對主角的?(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