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不覺得她們兩個人走的……”

“太近了。”

“恩,還是不要讓阿枝去你們公司工作。”

“我也這樣認為。”

兩個男人一致認為這個場麵太美好他們不敢看,但是轉瞬,兩人臉上都恢複了平時的表情。顧易衡是對待客戶的彬彬有禮,賀司嚴是一臉正氣,卻又老謀深算的樣子。

“就當阿枝剛才在飯桌上說的是醉話,賀家向來是不做生意的,不想在阿枝這裏壞了規矩。”賀司嚴說的很合情合理,不過就是不想和顧家扯上一點關係,賀家本來就是各個商賈大家爭相追逐的對象,但是賀家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的橄欖枝,所以他們的對手也抓不到任何賀家的把柄。

顧易衡了然於胸的點點頭,看剛才魏婭枝的行動就覺得她是衝著裴汐而去,就是要幫裴汐到底,恐怕這個時候賀司嚴說些什麽,她也是不會聽的。

“我尊重魏小姐的想法。”顧易衡說的也是沒有絲毫漏洞,魏婭枝要來入股,或者不來,易迅公司就在那裏,從未走遠。

賀司嚴睨了一樣顧易衡,道:“一個孫啟雲不夠還想拉上整個賀家?嘖嘖,顧總啊彼總,英氣不減當年啊!”賀司嚴看似輕鬆的語氣卻暗藏洶湧。

“賀三少見笑了,比起你們,我還差得遠。”顧易衡搖頭,一頓飯下來,他就發現賀家三個兒子中,就數這個賀司嚴風頭正盛,也最得賀東的青睞,但是賀司嚴這個人也是個城府深的人,甚至比孫啟雲還要難弄。

但隻要打開了這道關係,以後顧家就不再處處受人限製,不用拿塊地都要看人臉色受人欺淩。

“謙虛了,我不過是一介武夫,比不上,比不上。”賀司嚴同樣也是搖著頭,目光再次往裏麵看去,那個剛才還醉的不省人事的人現在倒是起來了!“進去吧,那丫頭醒了。”

顧易衡也再次望進去,魏婭枝已經從**起來,似乎在和裴汐講著些什麽,自然也點頭跟在賀司嚴身後進去了。

看到賀司嚴和顧易衡進來,魏婭枝已然不想再裝下去,扯出了一個笑容,道:“我沒事了,你們都先回吧。”

“恩,明天回大院,爸有事和你說。”賀司嚴點頭就要離開。

魏婭枝不理他,轉而對顧易衡說:“顧總,明天我去易迅公司上班咯,不要太高的職位,能夠養活我自己就好!”

顧易衡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等著賀司嚴發話。

“魏婭枝,明天回大院,不然以後也別回去了!”賀司嚴對魏婭枝說話從來都不溫柔,這樣威逼是時常的事兒。

“不回去就不回去,你以為我想回去啊,我明天就要到易迅公司上班,你管我!”魏婭枝就是看不慣賀司嚴這麽凶她,他越是凶,她就越是反抗。

本來都要走的賀司嚴聽到魏婭枝這麽一說,火氣也就上來了,賀司嚴也是個火爆脾氣,兩人都有將這間房的屋頂掀了的感覺。

“是不是太長時間沒管你你皮癢了?”賀司嚴一個箭步上前,好在魏婭枝今天穿的是禮裙,賀司嚴抓不起來,但是他伸手捏著阿枝的下巴,著實要教訓一番的樣子。

“怎麽,你又要打我嗎?打啊,反正也沒有人在乎,你知道我當年被外公從家裏趕出來怎麽樣了嗎?我自殺了,跳河了,都要淹死了,是小汐兒救了我,不然你們永遠都見不到了!”魏婭枝甩開了賀司嚴的手,她怎麽可能忘記當時她和賀司嚴吵得那麽厲害,他動手打了她,爺爺也提著槍趕她。

母親也離開她,下著大雨,她跌落河中,是有意無意,她自己也記不得,隻記得是小汐兒救了她,那麽大的雨,河水那麽湍急,沒有人敢跳下河救她,或許當時死了也好,但是裴汐救了她。

賀司嚴從來都不知道當年魏婭枝出了賀家發生了這樣的事,要是知道她會自殺,要是早知道……

顧易衡看了看裴汐,他記得她說她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竟然也會舍得自己的生命去救當時一個不知道身份的人,也明白了晚宴上魏婭枝拚命的想要讓賀東對裴汐好的原因。

原來,她們兩人有過這樣一段。

賀司嚴垂下自己的手,就算是再硬朗的男人,聽到自己在乎的人曾經自殺過,都會難過。

“所以這次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入股,大不了你們再不要我一次。”魏婭枝轉過身不要看賀司嚴,再不要我一次說出口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顫抖,是啊,當年是他們不要她的,不是她想要走的。

“阿枝……”裴汐心疼,將魏婭枝摟在自己懷裏,當年的情景曆曆在目,是要經曆怎樣的生活才會一心想死,“還有我在,還有我在,我陪著你。”

顧易衡看到賀司嚴在聽到魏婭枝自殺過之後,整張臉都僵住了,還有不可置信、自責內疚,這些感情將他麵上的正氣全部遮住。

隔了好長時間,魏婭枝的抽泣在裴汐的懷裏停止了,賀司嚴才說:“你想做什麽就做,但是明天一定要回大院,我來接你。”

魏婭枝瞥了瞥賀司嚴,他鬆口了,知道內疚了嗎?就算內疚也抹不掉她心中的傷。

“恩,你先走,我不要看到你。”魏婭枝才看了他一眼,就馬上說不要再看到他,這時候她的任何情緒都是值得被原諒的,就算是賀司嚴這麽不留情麵的人也隻是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等賀司嚴一走,魏婭枝臉上馬上又恢複了一貫的笑容,對裴汐挑了挑眉,道:“小汐兒,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你們也先回去吧,我想洗澡睡了。”

顧易衡根本沒有弄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她現在好像沒事人一樣難道剛才都是做給賀司嚴看的?沒理由啊,剛才不管是裴汐還是魏婭枝都似乎要奔潰的節奏,現在又這麽快恢複,他實在是跟不上她們兩人的節奏。

“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顧易衡不知道魏婭枝的心情倒算了,但是裴汐怎麽會不知道,剛才她已經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講出那些話,那些已經好了的傷疤再次被毫不留情的揭開,再撒上鹽,痛的魏婭枝全身抽搐,裴汐都能感覺到她的痛徹心扉,她卻說她沒事。

也隻有賀司嚴那個沒心沒肺的人才會當她的沒事是安然無恙。

“我真沒事,快走吧,我真的困了。”魏婭枝已經推著裴汐要出自己的房間,她就是這樣,脆弱的一麵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就會獨自一人難過。

拗不過魏婭枝,裴汐和顧易衡隻能離開,等顧家司機來接的空檔,顧易衡終於是忍不住要問她們兩個人的事兒了。

“你當時真的見義勇為了?”顧易衡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裴汐的身上,她穿的少,在冷風中有些發抖。

“其實我當時也想死來著,但是驍睿剛出生,所以一折騰,就上岸了。”裴汐說的輕描淡寫。

“什麽,你想死?”顧易衡上前,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看來他還是不了解這個女人。

裴汐聳了聳肩,輕輕一揮手就將顧易衡沒有用力的手揮掉了,道:“當時還真挺絕望的,你想想,和一個你不愛的男人生了孩子,還得看他毫無生氣的躺在**,覺得前途一片黑暗,你告訴我有什麽解脫的辦法嗎?”

裴汐的話半真半假,顧易衡也辨別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哪還嫁到顧家來做什麽?”說完,顧易衡才覺得自己多此一舉,當時不是顧家差點將裴家逼得破產,裴汐才站了出來,否則也不會有現在的一切。

“怎麽司機還不來?”沒等裴汐講話,顧易衡就自動跳了話題,他不想在裴家和顧家的問題上糾結,說不定到頭來又是兩人吵架,劃不來劃不來。

兩人一路相安無事的回到顧家,正準備回別墅,就在門口看到了似乎等了很長時間的葉靈,她還穿著晚宴上的裙子,隻是外麵套了一件外套,小臉凍得紅紅的,不時往停車場那邊看看,終於看到了顧易衡和裴汐回來,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在恨著些什麽。

自然,裴汐見到這麽晚了還守在他們別墅門口的人,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本來想忘了顧易衡帶她去晚宴這件事,她卻自己找上門。

“易衡,大少奶奶,你們回來了。”葉靈臉上是放心的表情,好像是自己的孩子跑出去玩媽媽找了一天之後終於看到孩子平安回來的感覺,“晚宴你不說一聲就離開,我很擔心。”

顧易衡當時隻顧著看著裴汐和魏婭枝,壓根就忘了葉靈。

“臨時有些事情,你趕緊回去吧,天氣冷。”顧易衡看了葉靈凍紅的臉,心中有些不忍。

“你穿的這麽少,生病了怎麽辦?我讓小蘭燉了湯,你過去喝一點嗎?”葉靈的話語間都是對顧易衡的擔心,他身上隻穿著一件襯衫和馬甲,西裝外套卻在裴汐的身上,知道冷她就不能自己穿件外套,是為了等著顧易衡去給她關心嗎?

裴汐嘴角微微上揚,這麽晚了等在這裏原來是叫顧易衡過去喝湯的啊,喝完湯之後呢,說都這麽晚了,就不要回去了,在那邊休息就好了,真是好理由啊!

顧易衡看了眼裴汐,她竟然在笑!

“易衡,小可也燉了湯,我要回去喝一點,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