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找我?”雪裏拿著幹毛巾不停地擦拭著頭發,踱到門口,抬眼間看到門口的女人,隨後身子一頓,臉色一變,就連聲音變都得冷冷的:“你來幹嘛?”
“我是來找你的,找你了解一些事,順便告訴你一些事。”女人說著徑直的脫下鞋,在玄關出自顧自的換著拖鞋。
“夫人?你真的是夫人嗎?你不是已經……”劉姐一時還無法接受這樣的場景,便開始一直不停的問著,直到女人實在有些不耐煩:“說了多少遍,我不是你的什麽夫人,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對她吼什麽?你憑什麽在我家大吼大叫?”雪裏將毛巾扔在一旁的沙發上,上前不悅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楚格格,我走出你們的生活,難道這樣你還是不願意讓我安靜嗎?”
“你們能不能冷靜聽我說?”女人說著,低頭快速的在挎包裏翻找著什麽,還不時的抬頭叨叨著:“一直說我是楚格格,現在我給你們看證據,證明給你們看我不是。”
雪裏和眾人杵在原地,最後就連在廚房洗碗的天然聽完聲音也跑了出來,看見一旁翻著包又喋喋不休的女人,同樣吃驚的喚出聲:“楚格格,你還敢來?雪裏,怎麽不把她趕出去?“她說著便擼了擼袖口準備上前,被雪裏攔住:“等會兒,她說她不是楚格格,現在在包裏找證據向我們證明,而且。”然後她低頭在天然的耳邊又小聲的說著:“上次我和你說過,她的眼睛的顏色和楚格格不一樣,現在我還想說一條,那就是言行舉止,完全不像一個人。”
“真的?”天然狐疑的看了看雪裏,然後轉頭看見跪在地上將整個包包底朝天的到在地上氣急敗壞的女人。
此時,她正不悅的輕吼著:“該死的,我記得出門前明明有帶啊,死哪去了?怎麽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呢!”
“是不是這個?”雪裏上前蹲下身子,在亂七八糟的雜物裏撿起一張名片類似形狀的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張身份證。
“對對對,就是那個,該死的,我怎麽沒看到呢,那就是我的身份證,我想,它完全可以證明我不是楚格格。”女人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慢慢的收拾地上的狼藉,劉姐也蹲下身子幫忙,剛剛還吼過她,心裏閃過一絲尷尬,卻還是很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雪裏拿起身份證,雖然,心裏早就猜測她有可能不是楚格格,但是,看見身份證上熟悉的照片旁的陌生名字時,還是腳步踉蹌了一下,她眼神呆泄的愣在了原地。
“給我瞧瞧。”天然看見她的模樣,連忙上前從她手中抽出,看到時亦是同樣的驚訝:“真不是,真不是楚格格,怎麽回事?”
“看到了吧,我叫蕭茫,並不是什麽楚格格。”自稱蕭茫的女人此時已經站起了身,高抬起下巴。
“嗬,楚蕭茫,楚蕭茫,居然叫楚蕭茫。哈哈嗬嗬……”雪裏退著步子,從天然手裏又將身份證搶回,然後竟然自顧的大笑著,甚至笑的就連眼淚的都飆了出來:“天然,你說好不好笑?”
“雪裏……”
“雪裏小姐……”
“媽媽~~嚶嚶嚶嚶。”
眾人全都小心的喚著她,最後就連漫漫也被嚇的小聲的哭泣起來。
“我沒事!”半晌,雪裏冷靜的聲音便響徹起來,她低下身子抹了抹漫漫臉頰的旁的眼淚,然後柔聲說著:“漫漫乖,先去媽媽臥室呆一會兒。”
“嗯。”漫漫雖小,卻自知氣氛不對,乖巧的應著,然後自己轉身走進了雪裏的臥室。
然後雪裏看了看一旁不明所以的張姐,她是對這件事一點都不了解的局外人,現在她在這裏隻會徒增疑惑。而且這些事情外人知道了也不是很妥。
“張姐,這邊的事已經忙完了,暫時有劉姐在這邊照顧我們幾天,要不,你先休幾天假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張姐頓了頓,最後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這別人家的私事的確是不好參與,於是便笑嘻嘻的拿著自己每天攜帶的小包出了門。
頓時,隻剩下了四人。
“啊,我的身份證。”
蕭茫突然盯著雪裏的右手小聲的叫了出來。
天然和劉姐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此時雪裏手裏握著身份證,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被她握到彎曲變了形,雪裏的心憤怒到了極點。
她在怪,怪可惡的沈業,為什麽不將這件事一次性的和她講清楚,害她一直以為,楚格格的死又是一場騙局,害她一直以為,這一切的一切又是沈業折磨和戲弄她的一種方式。
她吸了吸鼻子看像一旁已經旁若無人坐上沙發的蕭茫。
“蕭茫,告訴我,把我不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我怎麽曉得你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蕭茫嘟著嘴唇,隨手在玻璃桌機上拿了一蘋果,劉姐還是很習慣當她是夫人似的,馬上遞上了水果刀,蕭茫徑直的削著。
雪裏和天然坐到了她的身邊,看了看她,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天然推了推她,小聲的在她耳旁說著:“雪裏,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就趕緊問她,大家都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呢。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磨磨唧唧的。”
“我......”雪裏的張了張嘴,喉嚨裏卻總是發不出聲。這時,眼前多了一杯水,她順著看去,是劉姐,她感激的笑笑,接過之後一飲而盡。
“算了,不用問了。”蕭茫看著她的狀況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我還是直接和你們說了吧,我根本不是什麽楚格格,我知道你們你一直奇怪,那我為什麽和她長的那麽相像,嗬,那是因為,我和她,其實是孿生姐妹。”
“什麽?孿生姐妹?可是你們以前都沒有在一起嗎?”天然上前仔細的想要知道,一旁的劉姐也震驚的捂上嘴,隻有雪裏站在那裏淡淡的注視著蕭茫。
蕭茫一個漂亮的弧度將自己剛剛吃完之後的果核扔進了垃圾桶,又懶懶的靠上沙發,開始回答天然的問題:“很簡單,從小我們父母離異,然後我和楚格格便是一個跟了爸爸,一個跟了媽媽,幾年都見不了一次麵。我跟我姐的感情不深,有時候她來看我,我甚至都不會和她說話,直到她死......”說到這,蕭茫的眼睛也紅潤了,她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眼淚,雪裏卻很安靜的為她遞上紙巾。
“謝謝。”蕭茫小聲的道謝,隨後往事又滾滾而來:“姐姐死之後才告訴姐夫還有我這樣一個妹妹,其實這也是我一直不理她的原因,媽媽知道她嫁給了有錢人,想要去投靠她,可是她竟然在管家和仆人麵前裝作不認識我媽,那時我還在勞教所裏,那段時間我叛逆,犯了好多事。後來媽媽告訴我這些事,我特別生氣,所以,我甚至恨她。”蕭茫說到這甚至哭出了聲,一旁的雪裏以及眾位,也是滿臉淚水。
蕭茫平複了一下呼吸然後看向雪裏:“雪裏姐姐,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嗎?”
雪裏點頭。
“是啊,那麽深刻,要是我也忘不了。其實那次,是姐夫派人抓我回去,因為之前我剛剛又犯了事,他以沈大總裁的名義親自去將我保釋出來,結果我沒上車便想逃,然後就撞上了你。”說著竟然對著雪裏微微一笑,雪裏頓時被弄的哭笑不得。剛想開口說話,卻還是被蕭茫搶著開口了,她望著雪裏,眼神裏滿是堅定:“你知道嗎?如果沈業曾經不是我姐夫,那麽,我一定會很愛很愛他的,我一定乎緊緊抓住他的,你說說,他是個多好的男人,姐姐死之後還一直尋找我的下落,雖然我知道這是姐姐拜托的,可是,他讓我從新上學,給我買新宅子,讓我過上千金小姐一樣的生活,我也一直以為,姐姐走了,我可能就成了替身,可是,你知道嗎?我發現他不愛我姐姐,一點都不愛,更加就別說我了。”
“你為什麽這麽確定?”天然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蕭茫沒說話,吸了吸鼻子,結果又開始翻起了包包,這次很順利的便從裏麵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藍色筆記本,她緩緩的遞到雪裏麵前:“雪裏姐姐,這是我姐讓她的傭人交給我的,這是她的日記,所有的一切,我也是從這裏明白的,我希望你好好看看。”隨後她慢慢的站起身:“我該走了,不然等會沈業的人會以為我又要闖什麽禍,然後找到這裏來的。”
雪裏依舊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要用什麽樣的話語去表達自己的心情,既酸澀有驚訝的心情。她緊緊握著手裏的日記本,上前去替還在換鞋的蕭茫開著門,蕭茫出門之前深深的看了眼雪裏,她語帶酸澀的說:“雪裏姐姐,我是喜歡你才叫你一聲姐姐,雖然我知道我姐做了好多對不起你的事,多到甚至比你現在感覺的還要多。”說到這眼睛瞥了一眼雪裏手裏的日記本,可能所有的秘密都在那裏麵:“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諒她,我們活著的人其實都該去學著諒解那些已經逝去的人不是嗎?”
“是的。”雪裏輕聲回複,心裏回味著蕭茫剛剛的那段話。
我們活著的人,都要去學會去原諒那些已經逝去的人。
蕭茫走後,雪裏靠在沙發上久久不能回神,天然理解她的心裏落差,便帶著劉姐和漫漫出去散心,讓雪裏獨自一人好好靜靜。
所以雪裏現在首先麵對的是到底什麽時候有勇氣打開這本日記本。
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旋律,是雪裏的手機響了,手機就在沙發的角落裏,所以雪裏傾身便可以拿到,她拿起一看的時候,的確是吃了一驚,害怕是蕭茫把她已經知道這些事的情況告訴了沈業,於是沈業便打來電話,她隻是怕,如果沈業問起她的想法,此時,她又該如何表達。
猶豫了一會兒,電話鈴的聲音仍是鍥而不舍響著,無奈,她清了清嗓子便緩緩的接起,熟悉的低沉嗓音還是讓她耳間一熱,耳根都紅透了:“雪裏,你在哪裏?”
“我,我在家啊。”雪裏嘴角擒笑,她喜歡這樣的開頭,撥通電話便要知道對方在哪裏,不論在哪裏,隻要讓她知道便會安心,她想,他一定也是這樣覺得的,於是,雖然剛剛心情抑鬱,此刻還是偷偷的笑的咧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