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氣氛隨著黎媽媽不斷往家裏添置的年貨裏,而變得濃烈之極,加上雪裏閑來無事的時候,會坐在陽台上,磕著媽媽購回來的瓜子,透過欄杆,看著樓下草坪上的園藝大叔修剪草坪,一旁時常會有一個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伸著腦袋好奇的望著。漫漫是沈家唯一寶貝的小寶貝,一大家子的仆人都把當成心尖尖上的肉一樣疼著愛著,至放假之後,和大家相處的比較多,漸漸也沒有來時那樣生疏不敢喝大家說話了,相反,倒是不太黏雪裏了,一有時間就會跑去院子裏和大家混在一起,倒也讓原先這個死氣沉沉的宅子添了不少生氣。
她將手裏的最後一粒瓜子嗑完,覺得自己再這麽閑下去,簡直就要荒廢了,今天的陽光正好,這裏的欄杆也是幹淨的不染一絲塵埃,又想起自己和沈業的衣櫥裏有幾件近段時間都沒有穿過大衣,倒是可以拿到這裏沾沾太陽的光澤。
遂立刻去洗手間洗了洗手,慢悠悠的挪去了臥室,沈業的正裝偏多,一般都是幹洗,唯獨幾件大衣躺在櫃子裏,平時的時候也很少穿到,而她自己這段時間都是在家裏養胎,自然也有好多衣服穿不了,她張開懷抱,一次性將那些衣服抱了下來,理了理,一件件的搭在手臂,她不慌不忙,用了不少的時間,將衣物全部晾曬在了二樓客廳的陽台上,劉姐在一旁看著她笑:“夫人,我可是記得你以前的性格都是火急火燎,這一懷了孩子,生生把自己的個性也磨得緩和了。”
“劉姐,你又笑我。”雪裏皺眉,嘟著嘴道:“我今天是閑的發慌,整天就是在家待著,沈業也不準我出門,我總感覺我這懷個孕,瞬間就成了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似得。”
劉姐被逗得樂,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隨後似乎又想起什麽道:“看見你曬衣服我倒是想起來了,少爺前住的三樓的偏房,倒是還有些沒穿過的衣服,我去搗拾搗拾,一起拿出來曬曬。”說著便轉身,朝樓梯口去。
雪裏緊跟著:“我和你一起去吧。”
劉姐連忙回頭囑咐:“你就在底下待著,上樓多不方便啊。”
“沒事沒事,其實爬爬樓梯還比較鍛煉身體呢。”其實她哪有那麽脆弱啊,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當心著點啊。”
“我知道了,劉姐你真囉嗦。”
這些每個人無微不至的關心嗬護,總讓她心中盈.滿暖意,幾年前,她懷漫漫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人熬過來的嗎?那時候,她時常頂著一個大肚子四處跑業務,漫漫出生的前兩個小時,她還是剛從公司的會議室出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在乎你的人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就會變得堅強無比。
三樓的偏房是沈業沒有成家的時候的,當雪裏剛剛學會在圍牆上偷窺他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卻也是很少進來,這麽多年簡直都屈指可數,再到嫁到沈家,她也從沒有上過三樓了。
三樓的裝修偏暗,幾乎都是冷色係,尤其是沈業的房間,除去藍色的窗簾以外,所有的包括床,床單,床幔,櫃子,書桌,以及衣櫃,清一色的黑色,將這個房間顯得十分的孤寂。
劉姐在衣櫃裏忙碌的時候,她坐在幹淨的床單上,伸長身子就可以看見,那座曾今她最喜歡攀爬的圍牆,那裏,有好多她最美好的回憶啊。
“劉姐.......”雪裏望著遠處怔怔出神,卻不經意的喚了聲。
“唉!“劉姐這聲應的清脆。
雪裏偏頭笑:“你知道我為什麽堅持待在沈家老宅嗎?”
“嗯?為什麽?”
轉而雪裏卻又想,是啊,為什麽呢,她問的倉促,竟然連自己都沒有想好答案:“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離開了這麽長時間,也該回來了,其實吧......”她突然一頓,眼睛的餘光,看到了劉姐身後衣櫃裏的某個東西,她臉色瞬間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