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裏的眼淚掛在臉頰,眨巴著眼睛望著莫名其妙的許緯,扁嘴喃喃的抱怨:“你喊什麽喊,嚇我一跳……”
“咳咳,好了好了不跟他計較,快來餐廳坐,馬上就能開飯了啊!”許媽媽神色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拉著雪裏往屋裏走。
“啊……”雪裏由於膝蓋的原因,腳一軟幾乎站不住,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這時,沈業一個箭步上前,反應極快的伸出健壯的雙臂托起雪裏的腰。
“怎麽了怎麽了?”許媽媽焦急的拉著雪裏的手詢問著,慢慢的和沈業一起扶著她,讓坐上了客廳的沙發上。
倒是許緯變得手足無措起來。“雪裏,怎麽回事啊?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啊?”然後在雪裏麵前蹲下身子。
“沒什麽,就是膝蓋檫破了點皮而已。“雪裏說著眼角,瞄了瞄一旁悶不吭聲的沈業。沈業發現她的視線,有些過意不去的扯了扯嘴。
“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我看看。”許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擼起雪裏的褲管,摔倒的時候雪裏隻是穿著及膝蓋的一步裙,是最後包紮好傷口之後,沈業為她挑的一件非常寬鬆的家居褲,所以很很方便便也擼起來了。
“沒事了許媽媽,都包紮好了,現在都不疼了。“雪裏嗬嗬的笑著。
“怎麽弄得?下午不是隻和朋友見了麵嗎?”許緯很頭疼的看著她。
雪裏嘟了嘟嘴:“不就是一個技術超差的無良司機嘛!肯定是開車的時候想心思去了,結果就成這樣了。”然後抬臉好笑的看了看沈業。
沈業右手圈成拳頭,湊著嘴輕輕的咳了聲,然後將視線轉向窗外,估計心裏真糾結著。
“現在的司機啊,都是這樣沒素質!”許媽媽憤憤的批評著,還不忘安慰這雪裏:“現在沒事了,下次自己也要小心了,幸虧這次隻是傷了膝蓋。”
“嗬嗬,知道了,還好剛好碰到了沈業,無良司機跑掉後,是他帶我去醫院包紮的。”雪裏裝作一臉感激的看著沈業。
這個雪裏,好人壞人都讓他當了,沈業在心裏暗暗的想著。不經意的看了看許緯,許緯這時也抬起頭,兩個人視線撞在一起,眼神裏都有著不明的意味。這個眼神就像是看著陌生人般,這個時候,仿佛許多東西都變了。
坐在餐座上,雪裏的碗裏堆得滿滿的都是許媽媽和許緯夾給她的糖醋排骨她吃的滿臉油膩,還不時抬起頭來,嗬嗬嗬的傻笑著,嘴裏含含糊糊的嘟囔著:“偶好久都米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排骨了,許媽媽,你真是厲害吖!”說完,啃完一個骨頭,便‘嘖嘖嘖’的將五個手指頭都舔了一遍。
“你怎麽那麽邋遢啊?”許緯很是鄙視的看了她一眼。
“那不就是她的德行嗎。”彼時,沈業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一句。
雪裏氣的差點吹胡子瞪眼,又拿他們沒辦法,便哀怨的看向許媽媽:“許媽媽,你看他們,人家好不容易吃一次的說……”
許媽媽看她委屈的樣子,心頭一緊,抄起湯勺就要趕走他們:“一邊呆著去,等我們雪裏吃好了再過來!”然後回過頭看著一臉得意的雪裏,溫溫柔柔的道:“你好好吃,待會我再教訓他們。”
“媽,這不公平,我隻是提醒提醒她注意形象而已。”某男咬著筷子不滿的抱怨著。
“是啊伯母,我隻說了一句話,也沒完全表明立場不是嗎?”某男也不緊不慢的也跟了一句。
“雪裏你看呢,他們是留是走,都交給你來決定了。”許媽媽一本正經的看著雪裏,表情認真的好像真的在辦啥認真的事,雪裏頓時被逗笑了:“哈哈,許媽媽,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呢,好吧,看在許媽媽這麽可愛的份上,都留下吧。”她衝著臉色鐵青的某二男擺了擺油膩膩的小手,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氣的牙癢癢。
某二男憤憤的吃完飯後,便跑到門外抽起了煙,留著屋子裏的雪裏正和許媽媽嘮著嗑。
“雪裏的事,你打算瞞多久?”許緯靠在牆壁上,悠悠地問著沈業,一改平時的沒心沒肺。
此時,沈業正從嘴裏吐出一口煙,他低頭沉思了一下,最後沒有回答。
“沈業,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如果讓雪裏知道,她會有多難過!”對於雪裏,許緯總是最擔心的,有些事情,也該挑明了,他想,如果說的明明白白,或許,雪裏根本就不會介意的。
“你說的沒錯。”沈業的聲音嘶啞的響起:“可是阿緯,對於格格,我也是有感情的,畢竟她陪了我這麽多年。現在有些事情,我們盡量不讓雪裏知道也不是不可以的,你說呢?”沈業抬起頭,眼神裏深邃的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仿佛這句話是他早已想好的,而現在隻是通過嘴來講述而已,此刻的心,卻在勾勒著殘缺的過往。
“是的,可是每次我看見那樣的雪裏,心就好疼……“許緯說道這裏的時候,微微一頓,隻因眼角撇到了一個嬌俏的身影,他回首,猜測著雪裏有沒有聽到他們的交談。他捅了捅還在等他後話的沈業,看到雪裏時,他的身軀也微微一愣。他盡量讓自己平靜點,薄唇扯開笑,他說:“你什麽時候過來的?”這個是他和許緯共同所關心的問題。
“嗬!”雪裏突然自嘲的笑了聲,這個笑便是最好的回答:“我就覺得好納悶,現在的我什麽都沒有,就連值得你們開唰的我都找不到了,還有什麽你們能值得瞞我呢?”
“雪裏……”許緯眼眶紅了大片。
雪裏朝他擺了擺手:“好了好了,都別說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吧。”她哽了哽口水,接著說:“你們說我黎雪裏小氣也好,莫名其妙也好,今天開始,你們就當沒我這個人了吧。行不行?”原來,她是全都聽到了。她不喜歡他們有事瞞著她,從以前就是這樣。
“雪裏,你別把話說的那麽嚴重啊,都是小事情,過段時間我們會跟你講的,雪裏,我們什麽關係啊,你怎麽這麽輕易就這樣講?”許緯一直說個不停,隻有一旁的沈業一直沉默不語著。
“你們要賣關子到什麽時候啊?”雪裏還是忍不住的質問出聲。
“還是,我來講吧……”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三個人同時回首,門口站的是正端著水果盤的許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