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府很鬱悶,本以為自己高中進士,從此步入仕途,成為人上人,先是想要圓一下自己的露水情緣,可惜醉心樓內的露水已經蒸發了,一心一意的回來和女友完婚吧,可女友又要成他人婦了,他拉著劉李佤,滿嘴酒氣,含糊不清的吐訴著鬱悶:“大哥你說,我十年寒窗苦,總算熬出頭了,名望,身份,地位,一朝擁有,可為什麽卻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住呢。”

劉李佤搶過酒壇子,苦笑一聲,道:“兄弟,我勸你還是想開點,人生漫漫,以後這樣的事兒多著呢,這種情況,往樂觀了說,解釋為,上天是公平的,讓你有一得就有一失。如果從現實的角度來解釋,隻能說你還不夠檔次。盡管你舉得你主政一方,成為了人上人,可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初你一名不文,地主老人看不上你,現在你功成名就,地主老爺還是看不上你,因為上麵還有比你更高更帥更富的!”

杜少府就像被一語點醒的夢中人,怔怔的看著劉李佤,劉李佤也是一個吐槽成癮的人,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其實你也不能怨那為地主老財,俗話說,人往高處走,人家的選擇是沒錯的。就像你,十年寒窗口,為了今天的功成名就,人家嫁閨女,自然也希望找個乘龍快婿。

說好聽的,這就是人往高處走,其實就是人心不古,永遠滿足不了的是人的貪念。你今天當了知府,不是照樣想著有朝一日當道台,做布政使,然後扶搖直上到京城,入朝堂,拜相封侯嘛。”

“對,沒錯,大哥你說的對,人的貪念是永遠無法滿足的,可是,我就喜歡我的小花,為了她我也可以努力奮進,但卻終生也達不到她爹的要求。”杜少府明白了劉李佤的話,但仍然對地主家的閨女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可是,杜少府真的永遠達不到要求,因為人家是作為秀女進京,是要嫁給皇帝的,皇帝是至高無上的,任你千般努力,任你才華橫溢,可人家玩的是出身和血統,擁有比你優勝的DNA,沒有可比性。

“戀戀紅塵數不盡,更遺相思漏,複往夕,癡心醉了一地。悠悠人生幾春秋,為憾博才疏,看今朝,夢想毀去半生。”杜少府幽幽的念著剛才的對聯:“情愁易長,眉間心頭,此生奈何峰回路轉。愛恨難恒,水流花落,當年猶記言笑晏晏。大哥你說的對,既然我為夢想已經毀去了半生,得不到的終究是得不到,我又何必再糾結呢,隻要記得當年的好,總算人生不枉然。”

劉李佤滿意的點點頭,失戀這事兒,就得自己想明白,想通了,也就過去了,他滿上兩杯酒,兄弟二人痛飲一杯,甚是痛快,杜少府臉上的陰雲盡散,總算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還帶著堂堂知府的霸氣:“多謝大哥,幸好你來了,就像神兵天降一樣,聽君一席話,讓小弟豁然開朗啊,真沒想到,在這遇到了大哥,大哥……不對呀?大哥,你怎麽在這?”

靠……劉李佤大罵一聲,這孫子光顧著失戀了,才想起哥來。劉李佤沒心沒肺的還要罵他,卻見杜少府忽然站起身,在那整整齊齊的官服上,上下翻騰,最後,從貼身的衣服中抽出一張紙條,攤開,上麵有一幅劉李佤的畫像,畫的惟妙惟肖,特別是拿猥瑣的神態,栩栩如生。而在畫像的下麵,寫著一個大大的‘殺’字,背麵是用朱砂筆寫的紅字‘密’!

全天下能用紅筆寫字的之後一個人,那就是皇帝,這就是所謂的朱筆禦批。

杜少府顫抖著雙手將密殺令遞到劉李佤眼前,不過劉李佤並不像他那樣吃驚,他已經料到這個密殺令肯定會發到杜少府手裏,因為他是剛剛參加了殿試的舉子,又是欽點的進士,屬於天子門生,是小皇帝的嫡係,這張密殺令必然會發給他。

劉李佤並不怕而且還很欣慰,因為自己這個結拜兄弟並沒有一點要捉拿,殺害自己邀功領賞的意圖,此時正仔仔細細和畫像對比呢。

劉李佤化了妝,如果按照這個畫像,一般人乍一看還真認不出來,可杜少府喝多了,剛才突然看到自己,完全是憑借心底的印象認出了自己,可現在清醒了,再看畫像反而覺得不像了。

他小心翼翼的問:“大哥,這上麵到底是不是你?”

“你覺得呢?”劉李佤反問。

杜少府撓頭:“和這張畫像同時送來的還有一封密函,密函上麵沒提名沒提姓,隻說此時乃是十惡不赦的大奸大惡之輩,即將帶著重大秘密投敵叛國。但凡遇到此人者,就地處決,先斬後奏,那上麵有皇帝陛下的寶印。我當時看著覺得像你,但卻沒有相信,可現在看又覺得不像你,大哥,你跟小弟說實話,這到底是不是你?”

劉李佤淡然一笑,沒有回答,他想要杜少府先表態,杜少府徹底開始撓頭了,仔細看著劉李佤點著北鬥七星痦子的臉,他都有些恍惚,不知道劉李佤到底長什麽樣了。嘟囔道:“我覺得這密殺令的上的肯定不是你,大哥你不是在醉心樓嘛,怎麽可能是投敵叛國的叛徒呢,一個龜公投敵叛國,敵國需要你什麽呀?”

對呀!劉李佤也是這麽想的,他就是一個龜公,投敵叛國,敵國也得接收呀,龜公能有啥價值啊。小皇帝肯定也知道這點,所以並沒有在密殺令上寫自己的名字與背景,不然太沒有說服力了。

不過,也不能說劉李佤叛國之後一點價值都沒有,最起碼他把南川國未來的女皇陛下伺候的很舒服,但是,他沒有泄露任何有關東寧的機密,反而把南川的最高‘機密’了解了一個透徹,連幾根毛都數清楚了。

“還是不對。”杜少府忽然醒悟:“大哥,你不是在醉心樓嗎?怎麽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了?這裏可是與南川國接壤……投死叛國?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