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急得額頭冒汗,下意識的看了姐姐一眼,隻見劉李佤正撕扯著一塊絹絲手帕,用來塞公主姐姐的耳朵,以免那討厭的鼓聲影響公主姐姐安胎。

小皇帝暴汗,他也知道姐姐有心鍛煉他,可這剛經曆一件事,說什麽也不能讓姐姐失望,他一咬牙,起身道:“朕親自去處理,倒要看看,誰敢在朕麵前裝傻!”

“陛下,萬萬不可呀!”小德子一聽皇帝要親自出麵,立刻擋在其身邊,跪在地上,一副忠臣死諫的摸樣:“陛下乃九五之尊,管理的乃是整個東寧江山,千萬百姓,怎可因為一介商賈之間的糾紛便親自處理,豈不辱沒了身份,若此時傳揚出去,世間繁雜之事何其多,若人人都來請陛下做主,決斷,豈不是累壞了龍體,術業有專攻,這類事件還是交由地方官員處理吧。”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小皇帝一臉惋惜的點點頭,重新坐了下去。

不遠處的劉李佤見狀冷哼一聲,沒想到這一對主仆真本事沒有,一唱一和的本事倒是很嫻熟。什麽辱沒了身份,分明就是怕小皇帝處理不好,丟了皇家的顏麵。這件事沒有實質性證據,雙方各執一詞,輕易無法判斷,何況,這年月,間諜遍地,臥底橫行,若皇帝在此獻身,被敵國奸細頂上,恐怕還會有生命危險。

小皇帝就坡下驢,也不再強出頭,可是這件事情若不能完美的結局,那老百姓將會對官府的辦事能力失去信任,事態升級的話,黃員外的維權隊伍還會增加,繼續上告,上麵是府台,再往上是郡守,而且他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要麽受理,秉公處理,要麽黃員外繼續上告,直奔京城,要麽就地把事情壓下去,暗地裏將黃員外鎮壓。

以偉大天朝五千年曆史經驗來看,這種情況,第三個選擇占巨大多數,特別是這個年月,沒有設立駐京辦的情況下更為多見。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宛如悶雷想在耳邊,憋屈在心裏,這黃員外也夠不是東西的,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兒,他卻煽動起了老百姓,當然,也許是為了壯大聲勢花錢雇來的,但不管怎麽說,數百老百姓是跟著他來了,如果事情解決不了,必然會留下壞印象,這幾件事必須要妥善處理。

小皇帝目光落在那頭破血流的師爺臉上,此時頭上的血已經自動止住了,他還是一臉淒慘,失血過多的慘白,搖搖欲墜,再看那些衙差,一個個五大三粗,看他們就像打家劫舍的歹人。

現在小皇帝不能出麵親自審理,縣官李千基已經被捕,臨時找誰去審理此案呢?而且還要有妥善處理的能力,

小皇帝第一反應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在他心裏姐姐是無所不能的,可是,公主殿下雖然垂簾聽政,掌握實權,但畢竟是一介女流,上不了台麵。轉頭再看小德子,這是他第二個最信賴的人,可他是個太監,連大字都不識一個,溜須拍馬是強項,對他更別指望,而身邊的幾個侍衛,若是派他們出去直接把黃員外一行人格殺肯定易如反掌,但事情能這麽解決嗎?

小皇帝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皇帝有苦自己知啊,關鍵時刻誰能替他分憂呢?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劉李佤的身上,此時劉李佤依然在口沫橫飛的講述這關於懷孕的故事,公主姐姐都麻木了。

盡管公主姐姐從來沒真正介紹過劉李佤,沒有公開兩人的關係,但昨晚兩人已經住在了一起,今天又毫不避諱的大談特談懷孕話題,傻子都能看出這倆人屬於非正常男女關係。

公主殿下處在權利的巔峰,在東寧沒有任何人可以對她指手畫腳,特別是一個女子最難掌握的婚姻大事,對於公主姐姐來講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她原本準備和親或者政治聯姻,但沒想到,被劉李佤截了胡,又‘一擊製命’,索性也就順其自然了。

小皇帝自己還要靠公主姐姐扶持呢,自然沒有資格去幹涉公主姐姐,不但不能幹涉,反而她身邊的人還要受到重用,這也是向姐姐示好的態度,甚至表示效忠的一種表現,畢竟公主姐姐手握象征皇權的玉璽以及象征兵權的虎符,自古皇家最無情,盡管他們姐弟關係很好,但誰又能肯定,在無上皇權的爭奪上,不會出現骨肉相殘的慘劇呢?

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以小皇帝現在的狀態,他根本就離不開這親愛的姐姐,也希望姐姐不要拋棄他被別的男人所迷惑,所以,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討好姐姐,討好姐姐的男人,何況,這位劉先生這一路走來,拋開人品和猥瑣的性格不說,在學問和見識方麵都是非同一般,可以說是有真才實學,正好趁這個機會,討好他,牢籠他,相處好關係,還能更進一步和姐姐拉近距離。

打定了主意,小皇帝站起身,親自走了過來,微笑道:“劉先生近前聽封。”

劉李佤和公主姐姐始終在觀察著小皇帝,甚至他神情變化都沒逃過他們的眼睛,但他如此開門見山,直接封賞,還是讓劉李佤覺得有些例外,還以為他頂多是請教一下自己,沒想到竟敢公開的拉攏自己,許以高官厚祿。看來不僅是公主姐姐,連他都低估了小皇帝的智慧。

劉李佤看了一眼公主姐姐,見她麵帶微笑,不想插話的樣子,劉李佤有些為難的看向小皇帝道:“皇帝陛下,我想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乃是先皇駕前第一大學士,前朝宰相劉忠宏的獨子劉李佤,被貶到臨榆縣醉心樓為奴,身背賤籍,戴罪之身,斷然不敢受封。”

聽了他的自我介紹,小皇帝微微一怔,不自禁的看了姐姐一樣,見她絲毫不意外,說明公主姐姐找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當時肅清黨派,誅殺,流放等指令都是公主姐姐發布的,如今他們都混到一被窩了,小皇帝還有什麽顧忌的,當即笑道:“沒想到,劉先生還是名門之後,上一輩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況先帝曾不止一次教導朕,要任人唯賢,既然先生有才學,有能力,又有為國效力之心,朕自當聽從先帝教誨,任人唯賢,委以先生重任,為江山社稷覓人才,為黎民百姓謀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