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父母意外去世的時候, 白檀也才剛剛成年。

不幸的是她要在巨大的悲痛之下扛起一家之主的責任,幸運的是正因為已經成年,她有權利繼承父母的一切, 不至於被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瓜分了家產。

當白檀在姑姑姑父的全力支持下,過五關斬六將, 經過無數場明爭暗鬥, 把白氏集團牢牢緊握在手的時候, 白櫟才剛剛從重症監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白檀不是沒有怨過。

但她怨的是不公的天,怨的是醉酒的肇事司機, 唯獨沒有怨過親弟弟白櫟。

父母為了保護他,用身體抵擋了所有傷害, 以至於當場喪命。

即便如此, 白櫟的頭部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傷害, 能保住一條小命恢複清醒, 已經是萬幸。

父母已經不在了,她隻有弟弟一個血緣至親了。

許多人認為她會記恨弟弟,大部分是居心叵測看好戲的。

但白檀又讓他們失望了。

不僅沒有苛責弟弟,甚至不管工作有多忙,白檀每天都會抽時間來到病床前,花上一個小時跟昏迷不醒的弟弟講話, 希望能喚醒他。

因為她知道,如果當天跟父母一起出意外的人能是她, 也一定會受到同樣的保護。

父母從不曾厚此薄彼, 她又怎麽可以遷怒。

雖然白櫟那時候才八歲, 但已經非常懂事了。

醒來以後知道父母為了保護自己去世, 就陷入了深深地自責裏, 整日整夜不說話不閉眼, 如果不是輸著營養液維持著身體機能,可能不用等出院,人就已經沒了。

白檀又心疼又生氣,看著天天像個蘑菇一樣窩在屋子裏不吃飯的弟弟,大發雷霆,斥責他不懂珍惜父母為他換來的生命,非要自己作踐自己!

白櫟聽了以後默默流淚,不再絕食,但還是不肯說話,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躲在角落就像一顆畏光的蘑菇,獨自生長獨自衰敗。

那時候白檀也忙得連自己都顧不上吃飯睡覺,隻能拜托姑姑姑父和閨蜜元橙兮幫忙照看。

然而白櫟的身體雖然在一天天好轉,但封閉的心卻沒有一點起色。

姑姑姑父急得不行,還專門請來了專業的心理專家,但得到的結果卻並不樂觀。

這種心理創傷並不容易愈合,尤其是這麽小的孩子本來就非常脆弱,能乖乖地撐到今天,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受不得太多刺激。

白檀並不想過多幹涉弟弟的想法。

如果以後白櫟想要權利,她可以把公司分一半給他,如果以後白櫟隻想當個小米蟲,她也樂意養著。

但這並不表示她願意讓弟弟長成一顆陰暗角落裏的蘑菇,整日自怨自艾,荒度餘生。

不管是姑姑姑父還是元橙兮,對白櫟都是無窮無盡的疼愛憐惜,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軟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

白檀一狠心推開門,把白櫟從角落裏拉起來,對他說:“你知道這三個月,外麵那些人都是怎麽說我的嗎?他們說我這個狠心的姐姐把你關在家裏,是想要逼死你好獨占家產……”

“不是……姐姐……”

三個月沒有說話,白櫟的表達能力幾乎已經退化,但他聽見姐姐說的這些話,他還是急著想要反駁。

姐姐這麽好,外人怎麽能這麽說她!

白櫟越是想辯解,就越是張不開口,手足無措地把自己急哭了。

白檀也心疼,可她也知道,不這麽逼一下,弟弟過不去心裏的坎。

如果他需要一個理由才能振作,那她不介意當這個壞人。

“白櫟,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白櫟哭著瘋狂搖頭:“我嗚嗚嗚不是,我,喜歡,姐姐嗚嗚嗚……”

“那你願意跟姐姐一起去參加酒會嗎?”白檀說,“他們看到你好好的,那些謊話就不攻自破了,白櫟,你願意嗎?”

去外麵,見陌生人。

這件事對以前的白櫟來說,堪比去遊樂園,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很多同齡人。

可父母去世之後,所有外人對白櫟來說都像是洪水猛獸,他害怕聽見別人談論父母的死,害怕他們譴責他……

但如果不去,姐姐會有難過啊!

那些不知道姐姐有多好,怎麽能那樣說姐姐!

“願意。”豆大的眼淚一顆顆奪眶而出,白櫟的表情卻很堅定,“我,陪姐姐去。”

白檀忍著眼淚,抱住了年幼的白櫟。

“謝謝小寶,幸好還有你……”

白櫟回抱住白檀,小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就像是母親哄他睡覺那樣溫柔。

我也隻有姐姐了,我要保護她!

縱然出發前白櫟做了很多心理建設,但真的看見現場有那麽多人的時候,他還是害怕地攥緊了白檀的西裝外套。

“姐姐……”

白檀伸手牽住他,溫柔地說:“小寶不怕。”

白櫟勇敢地點頭。

我不能害怕,我要保護姐姐。

那些看著白氏姐弟出現的目光算不上友好,白檀這幾個月已經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可以做到視若無睹,但白櫟還是會害怕。

可一想到姐姐都是在跟這些壞人打交道,白櫟那顆小男子漢的心又活了過來。

再一次在心裏默念:我要保護姐姐!

白檀並不是真的需要白櫟保護。

她之所以撒謊也要帶他出來,就是不希望他整天窩在家裏,他需要嚐試重新接受這個世界,好的壞的,由他自己辨別。

就算她能保護他一輩子,也總會有先一步離開他的那天,屆時白櫟該如何自保。

雖然白櫟才八歲,但白檀卻已經想得很長遠了。

“小寶,姐姐要去跟人談正事,你能坐在這裏跟其他小朋友玩一會兒嗎?”

這並不是非常過分的要求。

以前父母跟人談正事的時候,白櫟也經常被安排到一邊跟同齡人一起玩,那時候他沒有害怕過,因為他知道回頭就能找到他們。

現在他們不在了……

但姐姐會一直在,他不會害怕的。

白櫟點頭:“可以。”

白檀的心一下就軟了,又強迫自己狠一下心。

“不會太久,姐姐很快就回來找你好嗎?”

“恩,我等姐姐。”

目送白檀走開,白櫟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點心一小勺一小勺的吃了起來。

他不想說話,那就吃東西。

這樣別人來找他的時候,他可以像那些大人一樣,說自己沒空。

“你就是白家的孩子嗎?”

白櫟抬頭看見幾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把他圍了起來,有男有女有胖有瘦,問他這句話的是個胖胖的小男孩。

白櫟嚼著糕點點了點頭。

“哈哈哈原來是個啞巴!”小胖子指著他笑,“他們說你嚇傻了,嘿,你是傻子嗎?”說完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見白櫟沒有反應笑得更大聲了,“他真的是個傻子!”

“哈哈哈哈居然是個傻子!”

一個小女孩湊過來看了看白櫟,表情有些惋惜:“你長得這麽漂亮,怎麽是個傻子呢!”

“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嬌嬌,你不能喜歡一個傻子!”

小女孩紅著臉說:“我才不喜歡傻子呢!哼!”說完還偷偷看了白櫟一眼,顯然是在可惜。

小胖子看見小女孩這明顯喜歡白櫟的態度,就更看不順眼他了。

白櫟不喜歡這些人,可他不是會跟人吵架的性格,父母從來都教他要有禮貌,不能罵人,要講道理。

但他覺得跟這些沒什麽好講道理的,就轉了個身,繼續吃糕點。

小胖子見白櫟不理他就更生氣了,上手推他:“啞巴,你還聾了嗎?”

出院三個月都沒有吃好休息好的白櫟,哪裏能承受得起被這樣推一下。

天地顛倒,白櫟整個人失去重心,連人帶椅子一起栽了下去。

那一瞬間仿佛被拉長,白櫟的腦袋空空,根本想不出應該怎麽自救,他害怕得連尖叫都忘了,隻能閉上眼睛仍由自己摔傷或者……摔死。

猛烈的碰撞,刺耳的聲音,那個可怕的噩夢要重來一遍了嗎?

爸爸媽媽……

“小心。”

溫暖的懷抱,和清新的花香。

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噩夢也沒有重演。

他被人緊緊抱住了。

白櫟怯生生地睜開眼睛,抱著他的是一個特別帥特別好看的小哥哥。

“別怕,沒事了。”小哥哥用溫柔的語氣在哄著他,“有沒有磕到哪裏?”

白櫟無意識地拽著對方,像是拽著唯一的稻草,緩緩搖了搖頭。

小哥哥摸了摸他的腦袋:“那就好。”

“祁朔,幹嘛呢,快過來!”

小哥哥想放手,卻發現自己的衣領被白櫟拽住了。

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做錯事了,白櫟更加緊張,越是緊張越是失去了反應能力,他顫抖著想要道歉,卻始終沒有鬆開手。

但小哥哥像是感覺到了他的顫抖和害怕,沒有強硬地掰開他的手迫使他鬆開,而是取下手巾袋裏的小花束遞給他:“握著它就不害怕了。”

白櫟聞見了那清新的花香,鬆開手,轉而接住了這一小束花。

“真乖。”

小哥哥躬著身笑著對他說:“快去找你的家人,別讓他們擔心。”說完還看了一眼已經嚇傻了的小胖子,微笑著冷冷開口,“欺負人的壞孩子,沒人會喜歡的。”

小胖子哇地一聲哭出來,大喊大叫著去找媽媽了。

小哥哥直起身,伸手摸了摸白櫟的腦袋,語氣又變得溫柔。

“回去吧,好好吃飯長高高,不要再被人欺負了。”

白櫟點點頭,目送小哥哥走遠。

但那個人那束花,卻從此住進了白櫟的心裏。

所以後來才有了能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一頭衝進娛樂圈,在一場場試鏡裏撞得頭破血流都不肯放棄的白櫟。

那是救贖他的一道光,永遠都不會被任何人取代。

·

“櫟櫟?”

看著突然發呆沒有反應的白櫟,霍明彰有些不安,難道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送錯了?

祁朔也發現了白櫟的不對勁,立刻走到他身邊,拿開了話筒小聲喚他:“年年,怎麽了?”

是記憶裏的香氣。

白櫟回過神來,抬眼就看見了祁朔,瞬間神魂歸位。

他知道自己剛剛陷入了噩夢裏,這是好久都沒發生過的事情了。

“沒事。”白櫟淺淺地笑了笑,“我是覺得這個積木花好精細,忍不住多看了會兒。”說完又轉頭看向霍明彰,給了他一個感謝的笑容,“謝謝你的禮物。”

白櫟從霍明彰接過禮物,不動聲色地退回到了祁朔旁邊。

看著情緒明顯落了下來的白櫟,祁朔有心想給他一點鼓勵,但是礙於這麽多人在場,隻能克製住內心想要觸碰的欲望。

他們三個站在台上喧賓奪主,讓本就有些尷尬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於是祁朔舉起話筒:“既然禮物和祝福都送到了,咱們就不在這裏搶壽星的風頭了。”

白櫟一聽立刻轉身看著祁朔,眨巴著好看的杏眼,滿是挽留和可憐。

你能不能不走?

如果今天祁朔沒有來,那麽白櫟就算是再貪心,也隻能想想。

但祁朔來了,他的貪心就被放大了。

希望他來,希望他每天都能來,今年生日明年生日,以後每一年的生日都能跟祁朔一起過。

人就是這樣,有一就有二,嚐到一次甜頭就希望能擁有更多。

秦思詩作為始作俑者,也感覺到了氣氛中有一絲尷尬,正好順著祁朔的台階下。

“櫟櫟,生日快樂。回頭我再請你吃飯!”

秦思詩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這事是她做得不厚道,回頭得好好跟白櫟道歉才行。

霍明彰不想走,更不想被祁朔安排。

剛想佯裝沒聽到,就看見站在舞台邊上的經紀人一直瘋狂給他打手勢,對著他拜了半天就差跪下了。

霍明彰不想走卻又不能不走。

爆紅之後他有了名利有了錢財,就是沒了自由和自己。

既然得了甜頭,自然就要付出代價。

“櫟櫟,生日快樂。”霍明彰刻意走到白櫟麵前,背對著鏡頭,拿開了麥,“等你哪天有空我想請你吃頓飯,能不能不要拒絕我。”

白櫟點了點頭。

霍明彰鬆了口氣,鼓起勇氣抱了白櫟一秒。

用最常見最克製最禮貌的擁抱方式,掩飾他內心真正的渴望,然後才帶著不甘,拿著話筒走下了台。

最後台上就隻剩下祁朔了。

白櫟見祁朔拿起話筒準備開口,他不願意聽見祁朔也像秦思詩和霍明彰一樣開口說走,也顧不得還有那麽多人在看,搶先一步開口。

“能不能不走?”

白櫟皺著眉頭頗有些委屈地看著祁朔,不能給了他糖果又奪走。

白櫟沒有話筒,又可以壓低了聲音,所以這句話隻有他和祁朔兩個人能聽到。

台下的22個粉絲雖然聽不見白櫟在說什麽,但身體有時候會比嘴巴更誠實。

在發現白櫟對待三個人態度完全不同的時候,她們捂著臉不斷給自己洗腦。

櫟櫟隻是跟祁朔客套而已,畢竟大家來的時候熱熱鬧鬧,一下都走了氣氛就冷了。

絕不是因為白櫟特別在意祁朔。

就算是,也隻是營業需要,不是真情實感。

不!要!慌!

祁朔笑著伸出手,白櫟幾乎沒過腦子就順勢撲進了他懷裏,將他牢牢抱住。

有了霍明彰前麵的動作,這個擁抱倒不會顯得特別突兀。

“你是主角,我不能一直待在台上搶風頭。”祁朔靠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在下麵坐著陪你,好嗎?”

其實白櫟一點都不介意被祁朔搶風頭,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把舞台都留給祁朔,他自己在下麵看都行!

但今天是他的生日會,真要這麽做了,那也太離譜了。

幸好祁朔說他不走他就在台下看你,白櫟那顆原本死去的心突然就活了。

“好。”

“生日快樂。”

祁朔說完把話筒留給白櫟,對他揮了揮手,退到了直播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坐下,又對好奇看著他的粉絲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22個粉絲們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整齊劃一地把腦袋轉了回去。

這是什麽情況啊!

為什麽秦思詩和霍明彰都走了,祁朔卻留下了啊!

明明剛剛提議要走的人就是他啊!

難道他是故意這麽說了好騙走那兩個人,自己單獨留下來陪櫟櫟的嗎?

要說忙、要說行程多,那誰也多不過祁朔啊!

為什麽,這都是為什麽!

營業有必要營業成這樣嗎!

白櫟笑得甜甜地衝著台下的祁朔揮了揮手,看直播的人都以為他是在跟台下的粉絲打招呼,羨慕之詞刷滿了屏幕。

隻有台下的粉絲心裏苦。

櫟櫟的眼神就沒往我們身上放過,我們隻是工具人罷遼。

偏偏這一個個幾乎都是白櫟從出道就陪著他的忠實鐵粉,追星多年知道事情輕重,都默契地閉嘴。

有心思活躍的甚至當場打開了【朔月其白】的超話,用小號點了關注。

正主按頭,我嗑還不行嗎!

江時蔚現在是滿腦門子汗。

原本定下的流程全部被打亂,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蔣穗穗還有團隊其他人,何必整宿整宿熬夜該方案!

社畜的努力不應該被尊重嗎!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江時蔚一邊默念不能慌,一邊想辦法cue下一個流程。

原本之前是安排放一段回顧短片,順便讓白櫟跟粉絲們分享一下出道五年的心理曆程,但耽誤這一大段時間之後,情緒也被打斷了,隻能跳過這段。

“穗穗,立刻進行第三個流程,把粉絲們一一請上台吧。”

粉絲們都還處於懵逼的狀態,但看到蔣穗穗找來cue流程的時候,大家連忙調整狀態,挨著拿著禮物跟著她上台。

這個跟粉絲互動的環節,白櫟是知道的。

但是看見粉絲精心給他準備的禮物時,還是非常感動。

江時蔚之前就已經跟粉絲們傳達過白櫟的意思,不要破費準備昂貴的禮物,隻收信和手作禮物。

粉絲們生怕自己拿出來的禮物抵不上白櫟愛護她們的心意,雖然幸運的是她們22個人,但還有許許多多跟她們一樣愛著白櫟的姐妹。

所以她們不止送上了自己的禮物,還每人代表一個地區,送上了一人一頁的合作手帳,將每個人這些年愛著白櫟的心都一一傳達。

白櫟捧著這些沉甸甸的愛,高興和感動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期,慌亂和緊張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可當他一抬眼看見祁朔坐在台下帶著微笑在看自己,仿佛就汲取到了無盡的勇氣。

有的人會讓他緊張,有的人隻一個眼神卻能消弭他的所有不安。

“以前我很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麵,但今天我可以放心微笑。”白櫟的目光看了一圈,最後定格在祁朔臉上,“謝謝大家來給我過生日,今天的我,非常幸福!”

最後江時蔚帶著蔣穗穗推著蛋糕上來,全場一起合唱“生日快樂”。

一場生日會有驚無險地圓滿結束了。

直播結束之後,白櫟留在現場跟粉絲們合完照簽完名,確認每個粉絲都會按照安排在酒店再住一晚,明天才分批回去之後,才放下心。

此時已經是深夜11點半,粉絲們也心疼他,催著他趕緊回去休息了。

白櫟回到休息室剛剛坐下,又突然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剛衝到門口就撞進了一個人懷裏。

“哎喲。”

我撞到的是人嗎?

還是一麵牆?

為什麽這麽硬!

白櫟氣呼呼地抬頭,就看見祁朔微笑著看著他,見他仿佛是被撞蒙了,伸手替他揉了揉腦袋。

“還疼嗎?”

白櫟想說不疼了,但話到嘴邊就變了:“疼。”

所以快點哄我!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好!

祁朔的手一頓,哪裏會看不出白櫟的小心思,但也沒有戳破,繼續溫柔地替他揉著不紅不腫的腦門。

白櫟享受極了,覺得這一幕簡直是在做夢。

“你,你怎麽還沒走啊……”白櫟的眼睛亮晶晶,像是得到了最甜美的糖果,嘴角忍不住往上翹,“我以為你都走了。”

祁朔笑著說:“來給你過生日,總不能不告而別吧。”

“那我送你回家!”最好能再邀請我上去坐坐就更好了!

白櫟的小算盤打得三公裏外都能聽見。

“不用了。”祁朔收回手,瞥見被撓舒服了的小貓不高興地癟了癟嘴,忍著笑說,“很晚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十點還有劇本圍讀,不能遲到哦。”

白櫟這會兒才想起明天是《彼岸飛鳥》劇組主創們第一次見麵,確實是不能遲到。

“那我們一起走吧。”

白櫟說著就要拉著祁朔出門,卻發現祁朔沒有動。

“怎麽了?”

祁朔指了指茶幾:“你的禮物忘了拿。”

白櫟看見了一個大箱子,裏麵裝滿了粉絲給的手作禮物和手寫信,還有霍明彰的積木花、秦思詩的相機。

誰給放這裏了?

再看到那盒積木鈴蘭花,白櫟的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微妙。

霍明彰並不知道這花對他的意義,隻以為送的是他喜歡的東西,所以他不能不識好歹。

不管霍明彰是怎麽想的,他能來給自己過生日,也不應該踐踏這份心意。

想通之後,白櫟走過去,艱難地大箱子抱在了懷裏,然後小跑到祁朔麵前:“現在可以走了。”

祁朔二話不說就幫他把箱子抱了過去:“還是我來吧。”

“你怎麽這麽好啊!”白櫟忍不住吹起了彩虹屁。

祁朔:“不收好人卡。”

白櫟緊張了一下:“我不是……”

“櫟櫟,可以走了。”

江時蔚推門進來隻看了一眼,就連忙退了出去,差點撞到躲在牆邊的伍清川。

江時蔚被嚇得不輕:“你們怎麽還沒走?”

伍清川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十分正經地說:“打個招呼就走。”

江時蔚心裏覺得有些奇怪,但看著抱著禮物出來的祁朔,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威壓,最後什麽都沒說。

今晚他收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

半夜12點,除了回家睡覺,他實在是不想浪費時間了。

然而今天注定是個不眠夜。

這一場驚喜倍出的生日會,直接讓兩家CP粉從各自圈地自萌吵到了水火不容。

作者有話要說:

兩家CP粉:我嗑的才是真的!

核桃精:我不信,除非讓我康康親親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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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新CP就忍不住想cue核桃精23333。

核桃精是《我嗑的CP總BE》的主角受,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