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秘密之殤
為何，該隱瞞的事總清晰？——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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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任綺是被雷聲驚醒的。
原本還半閉半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任綺裹著厚厚的被子努力爬起來，盡管視線與窗戶隔著一層窗簾，可那“震耳欲聾”的響聲，早已將雷雨交加的現實出賣。
“唉，真不知道該怎麽去學校。”任綺輕聲地抱怨，在傾盆大雨的嘩嘩聲中淹沒地幹幹淨淨。
此時，任母早已醒來。剛才的那陣雷聲，她聽得真真切切。害怕女兒受到驚嚇，便急急忙忙地往任綺房間趕去。
“沒事吧，小綺。”任母推門而入，焦急地問道。
“媽，放心吧，我沒事。”任綺向母親綻放了一個輕鬆的微笑。
“說起來你今天還要上學呢，這天氣，唉……”任母說著說著，就開始唉聲歎氣了。
看到母親這個樣子，任綺默默地下了床，走到母親麵前，握住母親的手：“媽，你又開始瞎操心了。”
“小綺，其實，這些年，媽一直覺得，對不起你……”
“媽，你幹嘛這麽說？你沒有對不起我，真正對不起我的是……”說到激動處，任綺也哽咽了，她連忙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媽，放心吧，我在學校挺好的。”
“小綺，你就別騙我了。你在學校的那些事，我早就察覺了……”任母微微低頭，想要掩飾她的滿臉憂傷，“唉，這都是命啊！”
“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在學校，還是有人對我好的。比如說我最好的朋友蕭淩，還有……”話說到一半，任綺突然停住了。
說起來，月考考完後這段時間，他都沒來找過我。任綺心想。
“算了，月考結束了，也就意味著離期末考試不遠了，一定是忙於複習功課，所以沒時間。畢竟期末考試可比月考重要多了，況且麵對高二時的文理科分班，這次考試也是個參考啊。”任綺喃喃自語。
“小綺，你一個人在嘀咕什麽啊？”任母看女兒自言自語了這麽久，著實感到奇怪。
“呃，沒什麽。”任綺自知失言，急忙搪塞過去，“總之，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好，媽，你就不用擔心了。”話雖如此，可自己心裏也確實沒底。暫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任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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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天氣的原因，還是早上和母親的談話。任綺一到教室，由眼皮就跳個不停。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任綺雖不相信這個說法，可是她還是感到心神不寧。
她到教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沒有一位同學搭理她。
如果隻是這樣，那倒是不奇怪。同學歧視她，嫌她長得難看。這一點，早已是大家私底下公開的秘密了。恐怕就連老師也有所耳聞，隻是不願意管而已。然而，任綺敏感地察覺到，今天同學們對她的態度有些異樣。在平時，總有一些男生會不懷好意地向她表示嘲諷。而今天，他們卻隻是兩三個人一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有時還不時地朝她看一眼，被她發現後，又急忙躲閃過去。
不用說，他們一定在討論她。
可是，到底是什麽事呢？
這時，上課鈴打響了。
這節課——體育活動課。
按照學校規定，在活動課，你可以去操場活動，也可以留在教室裏寫作業。
然而此時，頭痛欲裂的任綺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她無力地趴伏在桌子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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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綺，任綺！”
“誰啊，什麽事。”任綺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你說是誰！我看你睡覺睡得腦子都糊塗了！”一個高分貝的聲音毫無征兆地襲來，嚇得任綺身體一顫。
“蕭淩，你幹嘛。大白天想嚇死人啊。”看到身旁“始作俑者”一臉看傻子的神情，任綺心裏有些不快。
“唉，我的任綺小姐，你叫我說你什麽好。”蕭淩煞有其事地搬來一把椅子，坐下來一臉無語地數落著任綺，“剛剛看你背影，一副思索的樣子，像個哲學家一樣。可到後來，你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幹脆直接趴桌上了。我呢，一時好奇，走過來看看，結果——你居然給我睡著了你！”
“哎呀，好了好了，至於嗎。”任綺打斷蕭淩的數落，“我隻是最近睡眠不好。”
“睡眠不好……”蕭淩手托下巴做思考狀，“有心事？”
“你幹嘛？”蕭淩故作嚴肅的動作讓任綺覺得好笑，“模仿偵探啊。”
“什麽叫模仿！”蕭淩毫不謙虛地與任綺爭論起來，“你給我一頂帽子，一件鬥篷，再加上一個煙鬥，我一穿上，那真是——典型的福爾摩斯啊！”
“得了吧，我看你就一自戀狂！”
“你才……哎呀，好了好了，這不是重點。言歸正傳，你是不是有心事？”
“你說對了，我是有心事。但是……”任綺欲言又止，“我不知道方不方便說。”
“哎呀，咱倆什麽關係啊！”蕭淩十分豪氣地拍了下任綺的背，“什麽方便不方便的，趕緊說，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
“好，蕭淩，那你告訴我——”任綺勾勾手指，示意蕭淩把耳朵湊過來，對著她的耳朵耳語了一番，“你告訴我，他們在討論我什麽？”
“哪個他們？”
“你知道的。”
“任綺，這……”
“怎麽了，剛才還豪氣衝天的，現在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任綺饒有趣味地看著她。
“不是，他們那些完全都是亂說的，你不用理會。”蕭淩急忙解釋。
“就算是亂說的，我也要知道他們在亂說些什麽。”任綺固執地說。
“你怎麽那麽固執呢！唉，好吧……”情急之下，蕭淩隻好坦白，“任綺，不過你聽了後，千萬不要生氣。”
任綺點了點頭，心裏又多了幾分疑慮。
“好，那我說了。”不知為何，蕭淩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任綺，你，和辰離……”
“什麽？”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一枚炸彈，一下子將任綺炸懵了。之前，她無論受到多少歧視，都沒有像現在這麽慌亂過。
看到蕭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任綺氣得不打一出來，她大吼一聲：“別說了！”
班裏所有同學都齊刷刷地看向任綺，而蕭淩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出去一下。”在眾人的目光中，任綺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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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外的走廊和樓道上，任綺一路狂奔，她不敢停下腳步。因為她感覺一旦停下，就會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她。
然而，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隻會使人徒增疲勞。
果然，一段時間後，任綺就有些體力不支了，她將整個身體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幾層樓，天知道她跑了多少趟。
在一個牆角處，又有一群人在小聲地討論著什麽。
任綺毫無辦法，隻有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此時，她就連逃避的力氣也失去了。
那些人似乎也看見了她，於是便自覺地散開，回到各自的班裏。待所有人都走光後，一位男生默默地向她走來。
那個男生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長得白白淨淨，樣子很斯文。看起來，他似乎沒有惡意。
他走到她的麵前，透過眼鏡片，任綺看到他的眼睛裏，有一絲愧疚和安慰。
“放心吧，沒事的。”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了。但僅僅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體育活動課已經結束了，快回去準備上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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