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橫插一手
本應大家聊天說笑打成一片的場麵，氣氛卻出奇安靜。
徐生細細品味下，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還是不可避免的湧上心頭。
徐生對李載明投去一個眼色，讓他安靜下來，心底又頗為奇怪，一時間隻好靜觀其變。
這時，從房門外走進一個虎背熊腰、壯實如牛的中年男人，向趙秀沅隨意打了聲招呼後，卻是坐到他的身旁，身後跟隨著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西裝男人。
中年男人指著他旁邊的空位，“坐這裏。”
西裝男人似是驕傲地掃了四周一眼，然後又作乖巧地坐到中年男人身邊，隻是眼神裏的得意任誰也能看見。
徐生眯起了眼睛，在韓國即使是聚餐，位置也是一個很講究的方麵，比如你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就不可能坐到主演身邊，而這個中年男人從進來到坐下，都保持著一種俯瞰眾人的隨意。
恐怕是一個地位不亞於趙秀沅的人物。
“這位是金鍾信製作PD。”
趙秀沅目光裏波瀾不驚，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緒，嘴角自然露出一個笑容，“好久沒見。”
金鍾信順勢接過趙秀沅的話，“是啊，好久沒見了。”然後轉過頭向一眾演員和工作人員介紹自己，“我叫金鍾信，是這次劇組的製作宣傳PD。”
眾人點頭示意，笑容滿臉，唯獨坐在趙秀沅身邊的李大成微微皺下眉頭，低聲對趙秀沅說道，“他這樣做你還給他麵子？”
趙秀沅搖了搖頭，“他現在負責預算和宣傳這一塊，劇組很多的工作與他有關係，如果他帶來的人有真材實料也就算了，如果沒有……那就等著看吧。”
李大成望了坐在角落默不出聲的徐生一眼，說道:“那你原本的打算就要落空了。”趙秀沅笑了笑，“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不怕沒有機會。”
李大成聞言點頭，隨即又看著已經和眾人打成一片的金鍾信，心頭依然有些不自然。
趙秀沅看著李大成微微變化的臉色，隻是一笑，這個與自己搭檔多年的好友，他的性格自己又豈會不知。
但現在的局麵，還不是出手的最好機會。
“我跟你們說啊，我就喜歡喝酒。”
金鍾信打開一瓶燒酒，“來，不要客氣，大家盡情喝，這酒水算在哥的賬上。”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金鍾信是製作PD，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在場討好的聲音占據了大部分，就連李在賢也是一臉恭敬的笑容與金鍾信碰酒。
而一小部分演員比如李鍾碩，李寶英，尹尚賢等人都沒有站起來與金鍾信碰酒，甚至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能看到一向在台上熱情好客的趙秀沅隻是喝了一小杯就沒有繼續的意思。
飯桌上各自的心思頓時起了變化。
李載明偷瞄了金鍾信一眼，碰了碰徐生的手臂，低聲說道，“我剛才聽我哥說了，在來烤肉店的途中，金鍾信PD突然來了電話，說要安排一個人進來當副導演。”
這樣一說，徐生當下理清思路，大概就明白趙秀沅平靜寡言隱藏起來的意義，再抬頭看著正在喝酒的金鍾信以及那個目光倨傲的西裝男人，眯起來的雙眼漸漸鬆開。
而金鍾信目光偶爾落在徐生身上，見他坐在李在賢身旁，想來也是負責劇務一欄的人，並沒有太過留意，視線一掃而過。
李載明嗬嗬地笑著，“你看他的眼神，擺明就是看不起我們嘛。”
徐生並無不悅，因為事實就是如此，身份的不對等意味地位的不對等，這一點和韓國前後輩關係相似。
金鍾信身為製作PD自然不可能對你一個小小的劇務投以眼色。
“不說這些掃興的話。”
徐生搖了搖頭，對李載明說道，“難得來一次烤肉店，至少不能空著肚子回家，不然可就虧大了。”
李載明笑了笑，“說的也是，反正這家夥請客，不吃白不吃，當然得吃個夠。”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各自投入戰鬥，力圖將麵前的烤肉一一掃清。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
演員和工作人員漸漸熱鬧起來，金鍾信見時機成熟，咳嗽了一聲，和西裝男人一同站起來，一臉鄭重地說道，“接下來我要宣布一件事，這是申承佑，他將擔任劇組的副導演，希望大家在日後的工作裏和他多多配合。”
申承佑沉厚的聲音頓時接過他的話，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大家好，我是申承佑，這次在劇組擔任副導演，希望能和大家愉快地相處。”
李在賢看到趙秀沅和李大成依然不為所動，思索了一下，第一個站起來舉著酒杯說道，“這可是好事，來，喝一杯！”
其他人紛紛附和。
一時間氣氛再次被輪番的灌酒帶動起來。
申承佑見狀，臉上的倨傲漸漸散去，目光裏的得意一閃而過，心裏想著這確實是一個好的開端。
而坐在一旁的李載明滿臉不爽地說道，“有什麽好得意的，看著就覺得虛偽。”
徐生低頭自顧自地吃著牛肉，笑了笑沒說話。
但在徐生夾起下一塊牛肉的時候，另一雙筷子同時落下，兩雙筷子僵持在一塊牛肉上，互不退讓。
徐生慢慢抬起頭，目光微微一凜。
申承佑微微一笑，“這塊牛肉讓給我可以嗎？”
徐生“哦”了一聲，筷子隨意一掃，將牛肉放開，但申承佑手上的筷子也同時落空，牛肉再次回到烤盤上。
“哦，掉了。”徐生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夾吧，我換另一塊就好。”
申承佑目光看不出情緒，但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語氣不是很平和，“好的。”
李載明在一邊偷笑，“你小子真行。”
徐生一臉無辜，攤了攤手說道，“真的是手滑了。”
李載明捂嘴笑著，在桌下豎了個大拇指，“沒錯，是滑了，是滑了啊……”
徐生無奈，明明這就是事實，偏偏這小子認為他是故意與申承佑作對，拜托，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多吃幾塊牛肉。
抱著這種幽怨的想法，徐生再次投入消滅牛肉的戰鬥裏。
接下來意外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
徐生看著眼前這個號稱千杯不醉的好友在自己麵前拿著酒瓶幾乎站也站不穩地晃著身體，口裏還不斷嘀咕著，“徐生，來，我們喝、喝酒！”
也不知道是好笑還是無奈了。
這時飯局也臨近尾聲，李在賢因為要留下來與趙秀沅討論明天的工作，所以回過頭來對徐生說道，“你先送載明回家。”
說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在賢抱歉地說道，“你還不知道我們搬的新家吧，那這樣好了，你先送載明回你家吧，沒問題吧？”
徐生聞言說道，“沒問題，那我和載明先回家，哥你回去吧。”
李在賢點頭，“那載明就拜托你了。”
徐生看著李在賢的身影消失在店內，正準備扛著李載明回到車上，卻在轉角處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徐賢要回家，你先載她吧。”
“孝淵和秀英剛才有事離開已經開走一部車，泰妍和yuri還有我要回宿舍，帕尼和sunny要去西卡家，小賢也要回家，兩部車不夠啊。”
“不然叫延平oppa來接我們一部分人回宿舍吧？”
徐生聽到林允兒的聲音，瞥了一眼看到七個女人圍在兩部車前爭論，大概因為剩下兩部車，而各自回家的方向不同，無論怎樣分都會剩下一小部分人。
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點小啊？
這個金手指開得是不是有些過分啊？
徐生無奈吐槽老天爺，想了想，還是趕緊躲過去，不是英雄不救美，徐生自問身上還扛著個140斤的男人，有心也無力。
徐生把李載明扔進小黑，還低頭念著你們看不到我你們看不到我，直接無視那七個女人打開車門準備開車。
然而，tiffany那把像名偵探柯南的聲音從遠處殺至。
你妹的，真是白日見鬼了。
你那對眼睛是二十四k金鑲望遠鏡的吧？
我都已經很小心從側道走過去，堪比大內密探零零七的Z字型走位，你竟然還能穿過這麽多車的阻隔看到我？
“你們看，那不是徐生嗎？”
這一聲響起的同時，少女時代其他成員的頭刷地一聲全部轉過來，目光統一。
徐生打開車門的動作頓時尷尬地停了下來。
這下子，是裝作聽不到還是裝作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