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在碧軒閣已經呆了快兩個月了,每日研習舞蹈,別無他事,日子倒是過得平靜如水。
這日中午剛剛用完膳,拿起幾案上的《燮國誌》開始研讀,這些日子已經看了很多關於這個國家的書,並非她自願,隻是命令不得不從而已。
兩個月前莫名其妙被人劫持,本以為凶多吉少,誰料日子過得好好的,雖然出不得這宅子,倒也沒有太多約束,宅子裏的丫鬟仆婦待她也甚為恭敬。
琦顏是越想越納悶,劫持她的人肯定是有所圖謀的,隻是這麽久也不露麵倒讓她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連哄帶騙才從仆人口中得知了零星半點消息,原來這宅子是襄南王買下的一處別院,想來劫持她的便是那位王爺了,隻是不知他在打什麽主意。琦顏益發認定了是杜瑞乾出賣了她跟小翠,襄南王跟杜老爺早就有勾結,她竟然那麽天真地以為杜瑞乾會幫她,真是太可笑了,倒是可惜了臨別時杜瑞乾給她的那包銀子,帶在身上毫無用處。
現在想來,杜家跟襄南王有勾結是不爭的事實,難道那日晚間她無意中的偷聽竟被襄南王發現了嗎?那他劫她到此處顯然是沒安好心。
最初的日子一直忐忑難安,然而直到現在,襄南王依舊沒有露過麵。看來她之前的猜測都是胡思亂想了,那夜襄南王根本沒看清她的麵貌,又怎生報複她呢?
看了幾頁,心裏有些浮躁起來,輕輕撫著書的扉頁,陷入了沉思。
原來燮國自燮文帝建國已經有逾百年的曆史,族係東胡,原是分布於阿拉烏昆山一帶的遊牧民族,起先並不起眼,從未引起中原國家的注意,而那時的燮國跟中原國家鮮少往來,也從不摻和中原國家紛擾的戰事,經濟文化都很落後。從神武帝一朝開始引入中原國家的文化和農耕技術,國力漸漸強大,跟周邊國家的交往貿易也空前繁榮起來。如今的武獻帝一朝燮國開始向西向南擴展國土,經過八十多年的養精蓄銳燮國國力已經空前繁盛,夑兵鐵蹄之下再無完疆。
琦顏的故國蕭國,稱霸中原二十餘載的強國就是在燮國和韃靼的聯合攻擊下頃刻間覆亡。
書上的記載是:天啟十一年秋,聯韃靼共破蕭都,國以入主中原。
關於這一段的記錄隻這稀疏寥落的一筆,這本書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後麵有缺頁的痕跡,看來是被人有意撕掉了。
呆呆盯著手上的書,原來蕭國的覆滅不僅僅跟韃靼有關,燮國才是主謀。當初那麽示弱,還將二皇子送到宜城做人質都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舉措,為的就是讓她父皇放鬆警惕,最終導致亡國惡果。這個武獻帝還真是個狠角色,直到陰謀達成,之前隱藏得這般滴水不漏。
“小姐?”小翠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姐你在想什麽呢?茶都涼了。”
“哦……”
“我去換一壺水來。”小翠說著就拿走了茶杯和茶壺,很快重新泡了一壺茶端上來。
“小翠,咱們相處這麽久還沒好好聊過呢,你也坐下吧,今天咱們好好聊聊。”
“奴婢站著就好了,不知小姐想聊什麽呢?”
“天天悶在屋子裏,都快悶出病了。小翠,你說那個襄南王軟禁我們到底想幹什麽?”琦顏隨口問道,這些日子這個問題經常盤桓在腦海裏,苦於自己怎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想襄南王一定有什麽陰謀,而且,這個陰謀需要借助小姐的力量才能施行。”小翠臉色凝重,旋即好像想到了什麽,衝她莞爾一笑,臉紅道,“奴婢一時胡言亂語,小姐見笑了,請勿往心裏去。”
“嗬嗬。”琦顏隻是一笑,不可置否,心裏卻暗暗稱奇,她隻是個小小丫頭,竟有如此見識,真是不可小覷,之前是太小瞧她了。
她也猜到襄南王幽禁她在此,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隻是,跟她又有何關係?
心裏雖然有些疑惑,麵上卻仍是一如平常。
“小翠你家是在哪裏呢?家裏有些什麽人?”呷了口茶很隨意問道,把玩著手中白瓷杯。
“說出來估計小姐也從未聽說過,是小地方,不出名的。家人都已然棄我而去,這世上就隻剩我一人了吧。”小翠神色黯淡,麵上慘然。
不料一語就擊中人家傷心事,真是莽撞了,琦顏暗暗自責。放下杯子緊緊握住小翠兩手道:“沒想到你我二人遭遇如此相像!更應相扶相攜才是,剛剛都是我不好,小翠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若是不棄,咱們以姊妹相稱,總是小姐長小姐短的我聽了也不自在,你看可好?”琦顏望進她的眼,滿眼真誠。
她是真心,因小翠一番話亦勾起了她對自己身世的不堪回憶,國破家亡身世飄零,更可憐現在連生父是誰都是未知,隻像一株無根的野草隨風飄蕩,母後和善琦也不知道是否還在人世。
“謝小姐如此抬舉!小翠感激涕零……”說著就要行禮,琦顏連忙阻止。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得有敲門聲,小翠快步上前打開門,隻見管家站在門口,見到她欠身行了一禮,道:“琦顏姑娘,主子有請。”
“哦?”她挑了挑眉,主子,就是襄南王吧?總算露麵了,起身隨他出了房間。
襄南王,那夜聽到他與杜老爺的談話聲,顯然是個年輕的男人,已經封王,這人定是來頭不小的。這燮國的慣例皇子若是沒有功勳是不會封王的,一朝一代能夠封王的皇子並不多,這襄南王年紀輕輕就封了王實力不容小覷。
七繞八拐,琦顏這才發現住了兩個多月的碧軒閣也頗大,亭台樓榭,布局精美,一點不比綠茗山莊遜色。
待到一處幽僻的庭院時管家終於放慢了速度,上前輕輕叩門:“王爺,琦顏姑娘來了。”
“你退下吧。”隔著門傳來那極富磁性略顯低沉的聲音,正是襄南王。
“老奴先行告退,姑娘自進去吧。”管家躬了躬身,退下去了。
輕輕推門而入,隻見裏麵一人身材頎長,龍章鳳姿,著一件白色錦袍,束金色滾邊腰帶,雙手負於身後,她心裏一驚,這身影好熟悉……
他隻是靜靜立著,半晌沒言語,也沒讓她落座,隻得陪他站著,屋裏氣氛詭異壓抑,她被心中那份疑惑擾得心神不寧。
“不知王爺找我有何貴幹?”呆了片刻,琦顏耐不住性子出言問道。
“善雅……”似有說不清道不盡的惆悵,低回溫雅的聲音,仿佛經過了千回百轉的思量終是吐出了這一聲似低嚀柔斷腸的呼喚,琦顏睇眸訝然地望著眼前這人,心一直往下沉,這是六年來第一次聽到有人叫她善雅。隨著他緩緩地轉身,她心中的猜測終於在這一刻成為了現實的答案。
襄南王就是二皇子慕容瑾。
自她在婚禮上見到他就有過這樣的懷疑,可終究又被自己推翻,然而自打進入這屋子見到他的背影時,她心裏已然明了,可是卻又極力否認著,到頭來隻是自欺欺人。
眼前這個人曾經視她如生命,為了醫她的病不惜冒死前往後山采藥,為了幫她驅邪將視如珍寶的玉佩送與她……
也是眼前這個人,隻差分毫便將她置於死地了,若不是杜瑞乾及時相救她早命喪於他手下……
與他目光相觸的一刹,一陣淚意湧上眼眶,她忙低頭,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抑製不斷上湧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婚禮上他嘲弄的冷漠的眼神,那夜走廊裏遇到時他冷笑的表情,飛快閃過腦際,六年,在她們之間築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再不是曾經的那個人……
感覺他一直望著自己,固執地不肯移開,淚水終於撲簌簌掉落,這一刻,她痛恨自己的軟弱,為什麽要在他麵前流淚?
拂開他遞過來的手絹,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抬起蒼白的臉燦然一笑:“敢問王爺有何指教?琦顏定當從命。”
隻聽得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好好歇息吧”他道了這一聲便轉身離去,挺拔的身形竟有幾分孤寂,亦如往昔。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恍惚,明明是他,可是心中卻十分清楚,再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以前的他從不會流露出那種陰霾的眼神,一想到他那種陌生陰冷的眼神琦顏便感到不寒而栗。他今天來找自己,滿眼悲戚,到底所為何事?倒要看看今後他要怎樣處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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