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第八卷 隻手遮天 第一百四十九節 開襠褲兄弟
總算從驚愕中醒悟過來,急忙上前,奮力地將東海搶“哎呀,你這是幹什麽,豆大點的孩子,你也打得下去,萬一打壞了怎麽辦?”邊埋怨著,邊低頭撫慰著受到驚嚇的東海,“噢噢噢……別哭別哭,我們小阿哥最勇敢了,不哭不哭……”
東海顯然被打得不輕,屁股紅腫了一大片,成了地地道道的猴子屁股。他哭得滿臉通紅,大滴大滴的淚水成串地落下,弄得我的衣襟濕漉漉一片,我心疼壞了,連忙摘下帕子,慌亂地給他揩著,“好了好了,你不哭,阿瑪就不打了……乖,額娘給你擦擦小臉,鼻涕眼淚的滿臉都是,多難看呀!”
多爾袞餘怒未消,狠狠地瞥了兒子一眼,對我說道:“都是你護犢子,才把他慣成這樣,打不得罵不得,一點委屈也受不得,哪裏像個阿哥,我看比格格還要賴人!我看再不教訓教訓,他一個小兔子崽子都得成精,都能翻上天去!”
東海似乎能聽懂多爾袞的話一樣,更加委屈了,不但沒有停止啼哭,還一麵哭,一麵嘴巴朝多爾袞的方向撇。那小眼神,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負,得不到伸冤一般。“嗚嗚嗚嗚……啊啊……”
我對東海寶貝得不行,自然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更何況還被他阿瑪一頓狠揍,於是免不了有所埋怨,“行啦,你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發脾氣?東海這麽小哪裏懂得大人的話,你那麽大地巴掌那麽大的力氣。摑誰身上不疼?更何況他這麽一個嬌嫩的孩子了。再說了,一會兒‘小王八犢子’,一會兒‘小兔崽子’的,他不是你兒子?不是你的種?”
“我那是氣話!”他勉強忍了忍怒氣,道:“先不說這個了,就說他這吃奶的事情吧,你打算怎麽辦?難不成堂堂皇子還能因為這個餓死?我就不信了,他還真就中了這個邪!”
我一麵唉聲歎氣。一麵琢磨出了幾個迫不得已的辦法。“要麽就試驗試驗前頭想的法子。我抱著他喂,應該不會再鬧別扭不吃了吧。如果實在不行,會不會是不想再吃奶了呢?要麽就弄些混合了蛋白地米湯喝……辦法總歸是人想出來地嘛!”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了發火地理由,隻好無可奈何道,“那好,你就試試看吧。”
於是。我們又連夜折騰了一番,弄得雞飛狗跳的,結果全部成了無用功,東海似乎認定了隻要不是我的奶水,就堅決不肯下肚,甚至連張口都做不到,隻是拚命地扭著腦袋,掙紮著怎麽也不肯吃。
最後我們一家三口都是身心俱疲。終於沒有力氣折騰了。東海紅腫眼睛,臉上還殘留著淚痕,漸漸入睡了。我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到搖車裏。眼皮已經直打架了,隻好和衣躺下來,找了個枕頭準備睡覺了。
多爾袞也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很是疲憊,不過我不想留他在這裏住宿。畢竟從我們上次吵架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我這邊睡過。雖然我們現在表麵上心平氣和的,但是心結沒有解開,矛盾沒有消除,終究還是覺得彼此之間相處起來,極其怪異,好像相敬如賓,又像彼此都在演戲。
然而我看他沒有走的意思,就自顧躺下了,背對著他,不冷不熱地說道:“都已經過了四更天,皇上還是盡快回去休憩吧,再有兩個時辰就上朝了,不要耽擱了政事。”
敝開的窗子外,知了在樹上兀自聒噪著,燥熱的晚風吹拂進來,微微地拂動著我地發絲,金盆裏的冰塊已經融化光了,周圍又恢複了悶熱的溫度。我也懶得叫人進來添加冰塊了,隻是一動不動地躺著,這樣也好少出點汗。
多爾袞許久沒有吭聲,接著是一陣緩慢的腳步聲。我扭頭看看,隻見他走到窗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低垂著眼簾,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見他這般作態,顯然是不想走了,或者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於是,我也就不再攆他,
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他都沒有說話。我睡意全無,感覺連翻個身都有些不自在。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我悄悄地轉臉看了看,窗外已經是明月西沉,最後一抹清輝仍然眷戀徘徊著,給窗欞,桌椅,地麵上鍍上了一層清清冷冷的銀霜,我忽然覺得,他先前望向我背後的眼神,是不是也如這月霜一般清冷沉寂?
目光轉移到他身上,我這才發覺,原來他已經斜倚在椅子上睡著了。月光灑落在衣衫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雪白紡紗,把他俊美精致的臉龐襯得更加清晰,仿佛那眉目中地線條都是渾然天成地玉雕,模糊了天上和人間的界限。我輕手輕腳地下了地,走到跟前俯下身來,靜靜地瞧著,盡力控製著呼吸,生怕呼出的熱氣籲到他地臉上,將本來就有些神經衰弱的他弄醒。好久沒有這樣注意他的睡容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眉宇之間,已經悄悄地爬上了兩道淡淡的細痕,這大概是經常在思考的時候皺眉的緣故吧。
算一算,我們從相遇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年半的時間,當年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現在已經成了三個孩子的母親;而他,也從笑意溫暖,雄姿英發的年輕將軍,漸漸變成了眼下這個陰沉冷漠,越來越難以琢磨的帝王。今年,我二十五歲,他也三十四歲了。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還能剩下多少年呢?白頭偕老,會不會隻是一個美麗而虛幻的夢想,終究也不會實現?
這半年來,冷戰的日子,實在不怎麽輕鬆。心情就如同六月初那江南的梅雨天氣,陰沉沉地。悶得要命,充滿了潮濕和壓抑的氣息。回想起以前那些灑滿陽光的日子,是何等的美好,何等的寶貴,何等的值得懷念?可看看現在,我們之間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設防,小心翼翼。卻要努力維持著表麵上的和氣。這樣糟糕透頂地日子。究竟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
終於乏了。我回到炕上,睡下了,漸漸地進入了夢鄉,連他什麽時候醒來,什麽時候走地都沒有覺察。
直到第二天下午,東海仍然醒了哭,累了睡。餓了一天半,身體自然有點虛弱,他雖然昏昏沉沉地,就是死活不肯吃任何東西,我真的快要束手無策了。
沒想到的是,多鐸這個時候居然帶著妻兒們來了,他在武英殿裏和多爾說話,而伯
則帶著一歲半的小兒子嶽來我這裏請安。順便閑
幾個月不見。上次還是抱在懷裏的嶽,現在已經學會自己走路了。小家夥長得強強壯壯,繼承了父母相貌上的優點。白晢而清秀,顯然是個帥哥坯子,將來應該會有父親那樣迷人的外貌吧。
嶽對屋子裏地擺設很是好奇,於是一脫離大人的懷抱,就開始撒歡了,踩著軟底的鹿皮小靴子,笨拙地跑來跑去,一會兒瞧瞧這個,一會兒擺弄擺弄那個,顯然興致勃勃,心情好到了極點。
“過來過來,別到處亂碰東西,這裏不是咱們家,要老實著點。”伯奇溫柔地招喚著兒子,“到額娘這裏來,讓你十四伯母瞧瞧。”
嶽蹦蹦跳跳地過來了,剃得溜青的腦門上已經冒出一層細密密的汗珠,我不等伯奇讓他給我行禮,就俯身抱起嶽,放在膝蓋上,抽出手帕仔細地替他揩著汗,同時對他的母親笑道:“這麽小的孩子,哪裏用得著學那些繁文縟節的規矩,等到過個三五年再說吧。”
嶽用好奇地目光打量著我,其中也有著小孩子對大人地信賴和友善,他費勁兒地發出了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後來好不容易聽清楚了,“十,十四……十四……”似乎“伯母”這兩個字的發音對他來說有點困難,無論伯奇怎麽糾正,他也照舊學不通順。
“嗬嗬,畢竟太小,說這些話還有點困難,要不然先從滿語說起吧,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容易一點。”接著,我慈和地望著膝蓋上地嶽,放緩了語速,耐心地教導著:“現在你就跟著我學,就管我叫‘額姆’,‘額姆’……”
孩子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在我的鼓勵下,試探著發出了類似的音節,這一次容易了許多,他隻試著學了三遍,就會了,“阿……額莫……額姆,額姆……”難得的是,發音還是非常準確的。
看著牙牙學語的孩子,我的心情好了許多,情緒也被濃濃的慈愛所感染了,“嗯,真厲害,這麽快就學會了,我的小侄兒將來肯定是個最最聰明的人呢!”
別看嶽這個時候還不怎麽會說話,但是大人簡單一點的話他還是能夠聽懂加猜測出大概意思的,他知道我這是誇獎他,所以非常積極興奮,又接連呼喚了我好幾聲,將小腦袋瓜埋在我的懷抱裏,調皮地蹭來蹭去,逗得我忍不住咯咯直笑。
昏睡中的東海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醒來,正睜開了惺忪的雙眼,朝我們這邊看來。見有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在這邊,於是努力地抬起頭來,饒有興致地盯著嶽看,嘴巴裏還“啊啊”地,就像是打招呼一樣。
嶽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看到粉團一般可愛的東海,立即露出歡喜之色,脫了靴子爬上炕,伸手就去抱搖車裏麵的東海。
我看他人小力薄,知道他抱不動東海,於是就起身幫忙,將正揮舞著手腳準備爬出搖車的東海抱了出來,放在炕上,任憑他們堂兄弟倆嬉戲。很快,東海就手腳並用,吭吭哧哧地爬到嶽麵前;嶽也同樣熱情澎湃,伸手摟住了小堂弟,“啵”地一聲,在對方胖乎乎的小臉蛋上落下一記親吻,東海立即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愣住了。我和伯奇在旁邊看著,也有些出乎意料,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問道,“嶽,你為什麽要親東海呢?”
嶽用手指好奇地撥弄著東海那柔嫩的小手,正好手指被東海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他也開心地笑了,頗為別扭生澀地回答道:“我,我……喜歡,喜歡他……好玩……”
“哦,你真的很喜歡你的‘阿暉德斡’?”我微笑著問道。
這一次他的學習尤其順利,很快,他就響亮地回答著:“對,對……阿暉德斡……喜歡,喜歡……”
伯奇欣慰道:“看不出這倆小子雖然不是同胞兄弟,一見麵卻要比同胞兄弟還要親熱呢,看來他們真是脾氣相投,將來肯定是最要好的兄弟。”
“是呀是呀,其實這樣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想想倒是情理之中。你想想,皇上和十五叔是宗中兄弟間最為親密的,恨不得好到穿一條褲子;這到了下一代,各自的兒子又彼此投緣親熱,看來也是緣分本就注定了的。”
我們自顧在這邊說話,那邊兩兄弟已經開始玩到一起去了,嶽故意用靠枕遮掩住自己的臉,然後再突然移開枕頭,對著愕然的東海大做鬼臉,扮出不少滑稽誇張的表情來,很快就把東海逗得嗬嗬直笑。東海也頗為懂得投桃報李的道理,隻見他興奮地扭動著紅腫未消的小屁股,在炕上橫著打了幾個滾,像是小狗取悅主人的模樣,表演得非常賣力。
我看著明明已經打蔫兩天的東海如此興奮活潑,忽然想到,這孩子雖然一落地就受多少人關心嗬護,照料得無微不至,簡直就是個小皇帝,可是誰能知道,他每天獨自躺在搖車裏麵的寂寞呢?如果說以前他實在太小,沒有什麽很明顯的思考能力之類倒也湊合。可是現在他都會爬了,又聰明過人,想必也應該懂得寂寞的滋味了吧。
正愣神著,旁邊的伯奇感慨道:“嶽也好久沒這麽高興了,要是平日裏周圍也有同齡的孩子一起玩耍,不知道要有多開心呢。”
她提到這個,我也覺得,要是東海能夠和嶽做一對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該有多好?尤其是將來都長大了,彼此當了王爺貝勒,同殿為臣,互相幫忙,總歸是很便利很劃算的事情,畢竟打虎也要靠親兄弟嘛!然而,想到東海這兩天的“絕食”行為,我的心情又陰暗下去,禁不住愁眉苦臉起來。
伯奇看我犯愁,像忽然想起了什麽,恍然道,“哦,我今兒個聽說東海老是在吃奶的事情上鬧別扭,怎麽,現在還沒有解決的辦法?”
我點點頭,歎氣道:“要是有辦法,也不用這樣發愁了。東海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專門盯準我這個額娘,隨便換什麽人來,都一味抵抗,再這樣下去,不就……唉!”
她側臉瞧了瞧正在和嶽嬉戲的東海,“難不成還真是邪門了?應該不至於吧。要不然,讓我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