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斷秋風作品 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七卷 奪宮驚變 第五十九節 背水一戰
回太後的話,福晉的病症初看起來比較奇怪,找不出是仔細分析來,倒似乎像是中了一種少見的慢性劇毒,這實在是極為蹊蹺。”麵對太後的詢問,大夫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大玉兒心中一喜,立即扶著椅子的扶手直起腰身來,緊緊地盯著大夫,問道:“那照你看來,這究竟是什麽毒藥呢?有沒有辦法可以化解?”
大夫冥思苦想了一陣,搖搖頭,無奈地回答道:“此毒藥性甚是複雜,非一般毒物可比,即便找到了本來的配方,也照樣很難研製出解藥來……所以小人認為,此毒應該無解。更何況從福晉的脈相上看,已經中毒十日以上,可以說是毒入五髒六腑,恐怕……”
“恐怕什麽?她還剩下多少時間?”大玉兒雖然心中十分快意,然而表麵上卻沒有絲毫流露。
“回太後的話,少則兩三日,多則五六日,就算是扁鵲複生,也一籌莫展了。”
大玉兒點了點頭,長長地籲了口氣,淡然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小人告退。”
大夫小心翼翼地後退幾步,正欲轉身出殿時,大玉兒叫住了他,“對了,你回去之後,若是禮親王問起,你不要照實回答,就說她生了什麽疑難雜症,頗為棘手就是了。攝政王福晉其實是中毒的消息,萬不可泄漏出去,明白了嗎?”
“小人明白。”
大夫懷著滿腹狐疑,卻不敢多問。訕訕地退去了,暖閣內隻剩下大玉兒一個人。她靜靜地坐了一陣,忽而笑了起來,起先是壓抑著的,而後漸漸清晰,在寂靜地宮殿裏,顯得格外刺耳。“嗬嗬嗬……李熙貞,你也有今天?都死到臨頭了還不肯安分。叫我怎麽說你才好呢?真是報應不爽啊!想不到多爾袞的寵愛也會把你連帶著捎上死路。這下徹底利索了!哈哈!”
她越想越是得意。好久沒有這麽快慰了,想不到勝利居然來得如此之快,早知道就不用耗費心思去排兵布陣,籌劃布局了,區區一壇毒酒,就將多爾袞和李熙貞一並除去,天下沒有比這更容易到手的勝利了。按照李熙貞的說法。多爾也和她一道喝了葡萄酒,想來此時他也身中劇毒,命不長久了。還折騰什麽呢?反正多爾袞已經是將死之人,沒有幾天好活了,與其自己主動搞政變,將來承擔惡名,還不如耐心等待幾日。等到多爾在燕京咽了氣,還有哪個能蹦躂起來。還不是樹倒猢猻散?到時候自然就會有急著拍馬屁邀頭功的王公大臣們來迎她和小皇帝遷都入關了。一切都水到渠成,何樂而不為?
隻不過,李熙貞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去了陰曹地府。未免太便宜她了,大玉兒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讓她知道,她是徹徹底底地敗在了自己手裏,她永遠不是自己的對手。想象著李熙貞得知實情之後的表情,大玉兒的心裏越發興奮,甚至一時間都湧出了想親自去她麵前羞辱羞辱她地衝動,這世上沒有幾件事能比親眼看著仇敵地奄奄一息更令人快慰地了。
然而,勝利在握的狂喜過後,她的心裏忽然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仿佛她已經站在勝利的頂點,卻仍然失去了那曾經十分珍貴的東西。
走到窗前,大玉兒麵對著南邊,默默地眺望了一陣,接著緩緩跪地,那是燕京的方向。此時,他還不知道他已經時日無幾了吧?他最終會不會發現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曾經純真無邪,曾經溫情脈脈地她?他若是知道了真相,究竟是恨她多一些,還是悲哀更多一些了?無論如何,這一世,他已經走到了盡頭,不知道下一世,她要不要付出十倍的代價來償還今生對他的虧負和背叛?
眼前,依稀浮現出了當年科爾沁草原,美麗的霍林河如一條蜿蜒的玉帶在大地上盤旋,在這條玉帶上,呼倫湖無疑是一顆最耀眼的明珠,她自幼就喜歡在湖畔徜徉玩耍,縱馬馳騁。那一年初春,乍暖還寒,他白馬輕裘,清俊年少,不經意間的一瞥,卻定格在她的臉上。那癡癡地目光,就像見到了他夢中地仙女佛庫倫一般,炙熱,卻又清冽如天池之水……二十年的滄桑磨礪,恍然如百年一夢。如今,一切都將煙消雲散,歸於沉寂;那雙眼睛,她從此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伏在冰冷的地磚上,顫抖了幾下,然後無聲地抽泣著,“多爾,你不要恨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呀!如果當年你信守承諾,主動去找英明汗,請求他允準我們地婚事,那麽如今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難道,這就是你我的宿命,注定要以一人之死來終結嗎?……”
門外,蘇苿兒呆住了,手裏端著的茶杯,差點摔落於地。她愣愣地看著正癱伏於地,喃喃自語的主子,仿佛那完全是個陌生人,她從來都不認識一樣……
月亮沉了下去,太陽從東邊冒了出來;等到太陽漸
之時,八月十一這天的黃昏,終於姍姍來臨了。
“稟王爺,福晉,穎郡王所率大軍已經開抵>:.三十裏,特地派遣奴才前來領命!”一名正紅旗甲喇章京已經從軍中趕來,雖然一身征塵,卻仍然精神抖擻。
緊接著,旁邊另外一名鑲白旗的佐領也單膝跪地,稟報道:“主子,阿統領率前鋒軍隊先行,現在已然到達距離盛京城外十裏處,正在就地候命!”
我微微一笑,轉頭望向多鐸,“看來隻要不出意料之外,咱們今晚就可以大獲全勝了。”
“那是當然,如今敵明我暗。倘若連這樣都無法取勝,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多鐸胸有成繡地說道,接著站起身來,“這一仗,我要親自指揮,定要生擒吳克善回來給太後瞧瞧看!”
“是啊,如今後顧之憂已經消減了大半,我就在盛京靜候佳音了。”我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道。接著又禁不住提醒道:“十五叔務必要捉住吳克善。我還等著拿他去和太後談判,交換東青回來呢。”
“你放心吧,如果這件差事辦砸了,我就沒臉回來見你了。”多鐸盡管躊躇滿誌,卻仍然對我放心不下,他關切道:“嫂子,既然太後已經放鬆了戒備。看來今晚的宴會也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所以你也不必過於擔憂,就在府裏安心養病,等我地消息吧。”
“嗯,我相信十五叔不會讓我失望的。”我用信任的目光望著他,“待會兒何洛會來,我會向他交待妥當的,等你們全勝而歸之時。他自然會打開城門迎接你們入城的。”
他抬起手來。似乎想握住我的手,卻礙於禮法,不得不收了回去。盡管身為一名久經沙場的大將。在鏖戰之前,他的全身上下都煥發著精悍而自信地氣勢,然而望向我地眼神中,卻掩飾不住沉重和憂愁。我知道他仍然在擔憂著我地病情,所以不能完全放心地出征,於是低聲安慰道:“十五叔,你不必擔憂,畢竟還有個五六日呢,說不定我這個人走運,碰上風回來路轉的機會了呢,畢竟天無絕人之路啊。”
“嗯,我相信。”多鐸最後看了我一眼,“最遲明日拂曉,就是咱們徹底翻盤之時,到時候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說罷之後,轉身離去。
看著多鐸的背影徹底消失,我呆呆地佇立了一陣。此時夕陽的餘暉正溫柔地漫灑在庭院裏,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溫馨,隻不過,我知道這樣無限美好的景色,恐怕再也沒有幾次欣賞地機會了,因此,我要格外地珍惜眼下的良辰美景。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轉身走到了一間僻靜的屋子裏,剛剛邁入門檻,裏麵所有正在等候的人都忙不迭地起身來行禮,“福晉!”
“各位大人都起來吧!”我看了看,在自己人中,凡是手裏有兵權的,已經全部到齊了。今晚,我要準備徹底扭轉局勢,顛覆棋局。
“今晚,咱們要來個‘反客為主’,將那幫子慣於與王上作對的人一網打盡,此戰一定要幹淨漂亮,等大獲全勝之後,諸位都是‘清君側’的有功之臣,王上自然不會忘記的。”
……
小半個時辰之後,我剛剛將所有計劃布置完畢,就有通稟說禮親王府地人前來捎口信,我讓鞏阿等人暫且在屋子裏等候,然後出了門,站在台階上衝來人問道:“不知禮親王派你過來傳什麽話?”
“福晉,今晚壽筵,我家王爺有請,望福晉切勿推托!”
我一愣,這地確很沒來由,代善怎麽會突然邀請我前去赴宴呢?難道情況仍然按照我昨天的預計繼續發展下去了?“就這些嗎?你家王爺還有沒有什麽另外的話交待你來傳地?”
來人搖了搖頭,“回福晉的話,王爺隻吩咐了這些,並沒有交待其他的。”
我默然了,微微皺著眉頭,腦子裏迅速地思考著猜測著,他究竟是什麽意圖?難道他不知道我眼下的身體狀況不適合赴宴,我完全可以稱病推托不去呢?
正猶豫間,來人補充道:“對了,我家王爺還說,今日是他的六十整壽,又有先前商議好的事情要在宴會上解決,福晉即使身體不豫,也可以盡量支撐一下,切勿掃了他的麵子。”
我心中苦笑一聲,忽然覺得,代善的這句話說得倒是和當年蕭何奉呂後之命,前往韓信府上,騙他入宮去參加朝賀的謊言差不多,連措辭用語都相差無幾。難不成,這次不但是“鴻門宴”,更是“未央宮”?想象著昨天晚上在代善府中,最後離開前他那複雜而隱晦的眼神,我越發覺得難以琢磨了。
然而,我很快拿定了主意,對來人答複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之後對你家王爺稟報,我今晚一定準時赴宴。絕不爽約的。”
“嗻,奴才告退了。”
轉身返回室內,幾位大臣紛紛一臉憂色地勸諫道
晉,奴才等以為今日宴會,恐怕沒有那麽簡單,福晉身蹈險為好。”
“是啊,禮親王地立場和態度,到現在也難以判斷。萬一他已經暗受太後之命。布置下天羅地網。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呢?”
“奴才等死不足惜,而福晉則是萬金之軀,倘若有絲毫差池,奴才等該如何向王上交待,豈不是萬死莫贖?”
我之所以答應代善的邀請,自然有我的道理:假如他真的已經受命於大玉兒,那麽即使昨晚我的判斷是錯誤的。大玉兒並沒有躲在暗處監視,他也完全有可能將我的來意,還有我已經身中劇毒的消息準確無誤地告知大玉兒,沒有理由替我隱瞞這些。而大玉兒若是得知這些之後,必然會以為多爾袞也一樣中了毒,離死不遠,她什麽也不用做就可以輕鬆取勝,又怎麽會多此一舉呢?這實在沒有道理啊!
我冷笑一聲:“沒有關係。如果太後果真要對咱們不利。恐怕就算是不去她也照樣有別地辦法整治咱們;況且,如果這果真是鴻門宴,那麽多我一個人陪葬也沒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地時日也不多了,早死幾日和晚死幾日也沒有多大區別,更不會成為他們用來要挾王上地人質——再說了,就算我不死,王上也絕對不會為了我一個女人而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向他們妥協的。”
幾人聽到這裏,禁不住動容,紛紛跪地叩首,“福晉……還望以自身安危為重啊!”
我俯下身去,將他們一一扶起,溫言勸慰道:“你們不必憂慮過甚,這官場的權謀和戰場的運籌也有相同之處,倘若真是狹路相逢,必然是勇者取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咱們畢竟還是已有七分勝算,真正應該害怕的是他們才對。不要因為我同樣前去赴宴就多了一層顧忌,你們仍然要按照先前已經布置好的計劃行事,有備無患。”
“奴才等謹遵福晉囑咐!”畢竟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他們也無可奈何,所以也隻得遵從我地命令。
我點了點頭,“好,王上識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我信任諸位,希望諸位也能不辱使命。”接著衝外麵吩咐道:“取酒來!”
很快,滿滿一壺陳年佳釀送了進來,同時擺放好了六隻酒杯。我擺了擺手,示意仆人退下。然後親自拈起酒壺,將麵前的酒杯一一斟滿,最後端起其中一杯,飽含信任的目光在眾人臉上巡視一遍,用堅毅的語調說道:“大戰之前,我與諸位共飲一杯,今晚背水一戰,如何扭轉弈局,化盛京城為井口,就全仗我等齊心協力了!”
眾人對視一眼,眼神中已經充滿了自信的光芒,他們一起舉杯,齊聲宣誓道:“請福晉放心,我等誓將盛京化井!”
言畢,共同仰頭,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隨後,鞏阿等人先行離去,他們將在安排布置好一切之後,先於我趕往禮親王府赴宴。不論今晚代善究竟站在哪一邊,我們都做好了最充分地準備,屆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入夜,位於皇城南門外地禮親王府,已經是張燈結彩,***通明,門口的賓客絡繹不絕,各種壽禮一源源不斷地抬入正門,書記官的唱名聲悠長響亮。
豪華地大轎在王府正門前落地,盛裝打扮的我在阿的攙扶下,從轎子裏出來,由數十名魁梧精悍的王府護軍們簇擁著,踏入了正門那高大的門檻。
當我踩著厚厚的寸子鞋,雍容大度地出現在甬道上時,前庭中所有人都愕然轉身,紛紛露出驚訝萬分的表情來,竟然一時之間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很快,接到傳稟的代善匆匆地從正廳趕來,來到我麵前,行了一禮,朗聲道:“微臣恭迎攝政王妃蒞臨蔽舍!”
見到代善這般執禮,院子裏的所有皇親國戚,文武大臣們終於反應過來,紛紛單膝跪地,高聲請安道:“奴才[臣]恭請攝政王妃金安!”
我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先是對群臣抬了抬手,然後俯身將代善扶起,“今日我是特地趕來為禮親王賀壽的,禮親王不必如此拘禮,快快起來!”
代善正色道:“福晉今日是奉王上之命而來,微臣惶恐感激還來不及,又豈敢有絲毫怠慢?”
“王爺德高望重,又是王上的兄長,就不必如此了吧,”我神色霽和地說道,“王上雖然遠在燕京,卻仍然沒有忘記今日是王爺的花甲正壽,本欲親自來賀,無奈入關伊始,事務冗繁,苦於無法脫身,隻得令我趕來盛京,向王爺賀壽了。王上有言,此番是兄長壽辰,須執之以家禮,不得有絲毫違背。所以,弟媳先給二伯拜壽了。”
接著恭敬而端正地深施一禮:“祝二伯福壽綿長,永享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