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歐陽晚眼中起了殺機,流夜說道:“好重的殺氣,我可不記得自己和歐陽侍衛有過什麽不共戴天之仇。”
“你我的確沒有不共戴天之仇,不過這並不表示我不能殺你。”
“殺人總是要有個理由才是,何況你根本殺不了我。”流夜輕輕拂袖,眾人還未看清楚,隻見流夜身上忽然出現十幾隻五顏六色的小蜘蛛,看得歐陽晚頭皮一陣發麻。
“你……”
“沒什麽,隻是想讓你們離我遠點。”流夜說道,“順便說下,被這種蜘蛛咬到的話,可是沒有解藥的。”
安落盯著流夜身上的蜘蛛,愣了半天,忽然轉身跑到歐陽晚身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叫什麽?”歐陽晚皺著眉頭,看著堂堂七尺高的安落竟然嚇得躲到自己身後。
安落探出半個腦袋,滿臉委屈:“蜘蛛耶。”
“所以呢?”
“有毒的蜘蛛耶。”
“然後呢?”
“我怕蜘蛛。”安落又退後幾步。
忽然,原本趴在流夜身上的蜘蛛在瞬間,啪啪啪地全部都掉在了地上,而且死狀極其淒慘,每一隻蜘蛛都被分成了三塊。流夜不可置信地掃了眼眾人:“誰做的?”
歐陽晚也意識到了事情的詭異,蹲下身體,仔細端詳那些紅色蜘蛛:“好厲害,就好像識被什麽利器切斷一樣。”
安落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哇,被分屍了。”
夏無塵和夏炎也分別蹲在地上,觀察起蜘蛛來。夏無塵道:“怎麽一下子就死了?”
“好詭異。”夏炎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安落,因為他知道除去有些怪異的流夜,便要屬這位枯榮和尚的關門弟子武功最高。
“你看我做什麽?”安落朝夏炎露出一個笑容,說道,“看蜘蛛啊,看蜘蛛啊,我又不是蜘蛛,有什麽好看的?”
夏炎氣結,低下頭,繼續看那被分屍的蜘蛛。
忽然一隻纖細蒼白的手出現在眾人眼前,慢慢拾起那些散落一地的蜘蛛。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蹲下身的流夜:“歐陽,你……”
“不是我。”歐陽說道。
流夜又掃了眼夏無塵和夏炎,兩人搖頭。
最終,流夜將目光落向了安落:“是你。”
“什麽?”安落問道。
“你弄死了這些蜘蛛。”流夜收拾好蜘蛛的屍體,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安落。
隨著流夜的腳步,安落則一步一步往後退著。終於退到欄杆處:“你再往前走,我就要掉下去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流夜目光冰冷。
“富家公子啊,之前不是說了麽。”
“富家公子?既然是富家公子怎麽會江湖失傳已久的‘蜘蛛吐絲’?”
歐陽晚聽到流夜這麽說,頓時警覺地看著安落。是啊,為什麽沒有想到是蜘蛛吐絲呢?十年前,蜀國唐門一半弟子被殺,死者無一例外全部都在瞬間被分為無數肉塊。這件事情在江湖上曾經轟動一時,百川堂也參與了調查,但自此之後那名凶手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在被殺的人中,唐門門主唐促死前拚勁全力,用血在地上寫下了蜘蛛吐絲四個字。
從此,蜘蛛吐絲便開始流傳於整個江湖。但因為之後凶手再未出現過,時間久了也就漸漸被人們忘卻,繼而成為了傳說。
“不對啊,蜘蛛吐絲是十年前的事了,算起來這小子那時候隻有十來歲。”歐陽晚說道,“他怎麽可能會蜘蛛吐絲?”
“你們在說什麽?蜘蛛吐絲?”安落疑惑道,“那是什麽?”
流夜冷冷道:“七殿下和太子殿下絕無可能,歐陽侍衛也不可能,所以隻剩下你了。”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呢。”安落笑道,“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記得我十年前做的那件事情。”
“真,真的是你?”歐陽晚驚詫道,“十年前,屠殺唐門的就是你?”
安落點頭:“是。”
“可是,十年前你才十歲。”
“不是十歲,是九歲。”安落說道,“誰讓唐促那個家夥非要對蜀帝說什麽舉兵攻打金國,身為金國百姓的我,又怎麽能夠袖手旁觀,隻好殺了那個家夥。”
“你是金國人?”夏無塵問道,“這麽說來,你會和我們遇到也應該不是巧合。”
“不不不,完全是巧合哦。”安落指著流夜,道,“是他劫了我的車,我這次出來隻是去蒼國遊山玩水,遊山玩水的哦。唉,罷了罷了,跟你們老實說吧,其實我是為了江墨竹。”
“為他?”夏無塵疑惑道。
“四年前,江墨竹為了我姐姐,前往金國提親,誰知道我那狠心的父皇竟然命人在他體內打入了透骨釘。後來我便偷偷把他從天牢裏救了出來,就是i這樣。”
“你為什麽要救他?”
“我喜歡他啊。”安落很自然地說道。
夏無塵沉吟道:“匪夷所思,這麽說來蕭如言是你姐姐,你是蕭如言的弟弟?也就是金國皇子?”
“是啊。”安落說道,“因為我擔心江墨竹的身體,所以一路跟著你們,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撕心裂肺,滿含絕望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流夜一驚,立即推門而入,其餘眾人也魚貫進入房內。隻見淩月跌坐在地上,表情猙獰。而江墨竹則依靠在床上,淡淡笑著。流夜立即扶起淩月,才發現淩月眼神空洞,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
“你對她做了什麽?”夏無塵一個箭步走到床邊,滿臉怒意地問道。
“沒什麽,我隻是說了個故事給她聽。”江墨竹說道,“比我預期的想象要好一些,想那前六個……”
江墨竹忽然停止,笑容詭異地看著淩月,不再說話。
“公主,您沒事吧。”流夜將淩月扶到椅子上,為她倒了杯茶。淩月顫抖著手接過流夜遞給她呃茶杯,勉強灌進喉嚨。
“公主,您到底怎麽了?”流夜擔憂地看著淩月,但淩月望向流夜地目光卻滿是恐懼害怕,“公主,您為什麽這麽看我?”
淩月緊緊抓住流夜的衣襟,表情痛苦地說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人能明白淩月話語中的含義,除了仿佛看穿一切,淡淡笑著的江墨竹。
叮咚,茶杯墜地。淩月身子一歪,倒在了流夜懷中。
“這都什麽事情啊,我去找大夫。”歐陽晚丟下這麽一句,便大步離開。
“沒事的,她隻是驚嚇過度,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江墨竹說道,“安落,你都告訴他們了?”
“恩。”安落說道,“他們都知道我喜歡你了哦,所以跟我回金國吧。”
“嚴肅點。”江墨竹有些無奈,道,“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你到底對淩月說了什麽?”夏無塵問道。
“七殿下,很抱歉,這個不能對你說。”江墨竹往被窩裏挪了挪,側過身,“我要睡覺了,你們自便吧。”
夏無塵皺著眉頭,緊握雙拳,沉聲道:“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
“要殺請你現在動手,能在睡夢中死去是江某畢生所求。”
“你……”
夏炎走到夏無塵身旁,說道:“老七,現在淩月最為要緊。”
夏無塵拂袖,轉身抱起淩月,向隔壁房間走去。一時間,房內便隻剩下江墨竹,安落以及夏炎三人。安落坐在椅子上,低頭喝茶。夏炎看了看兩人,也跟著夏無塵出去了。
“小竹子,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麽?”
江墨竹再次側過身,道:“這個不能對你說。”
“恩?對我也要保密?”
“是啊,除了淩月之外,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江墨竹眸色有些迷離,呆呆地望著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