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晚話剛說完,江墨竹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身體一歪,倒在了路邊。
“不準死。”淩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著倒在地上的江墨竹大吼,或許在她的意識深處還是希望回到那個世界,當她在依雲山受了槍傷後,並沒有太多恐懼,反而有幾分期待。那證明這個世界存在者和她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沒有人能夠理解,在骨子深處她是寂寞的,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理解她。
夏無塵怔怔地望著淩月,他從淩月的眼中看到了絕望的情緒。為什麽?為什麽江墨竹性命堪憂,她會絕望?之前傳聞江墨竹還是飛羽將軍的時候便喜歡淩月,難道說淩月對江墨竹也是心存愛慕?
就在夏無塵發呆之際,隻見流夜已經衝到江墨竹身旁,捏住他的手腕,神色凝重:“必須趕快找個客棧,不然就算神仙也難救。”
咕嚕咕嚕……
馬車行駛的聲音由遠而近,等到眾人看清時,才發現那是一輛雙轅錦簾馬車,駕車的是一位看上去頗為壯實的大漢。
“流夜,給我把馬車劫了。”淩月一聲令下,隻見一道殘影閃過,流夜已經飛身蹲在駕車大漢身旁。
流夜掀起簾子往裏一探,發現是一位有著殷紅色眸子的男子,流夜愣了愣,冰冷地說道:“下車。”
安落不慌不忙地從容下車:“啊,今天運氣真不好,碰到劫匪了。”
馬車飛馳,但江墨竹的病情卻越發嚴重,不斷從口中湧出的鮮血將白色錦衣染濕了大片。安落笑眯眯地看著不斷吐血的江墨竹,一臉開行的樣子。
“小子,你能不能別笑得這麽變態?”歐陽晚皺著眉頭說道。
“他在吐血啊。”安落雙手拖著下巴,手肘則支撐在腿上。
“所以呢?”
“他在吐血啊。”安落又重複了一遍。
“我知道他吐血吐得跟不要錢一樣,但你為什麽老盯著他笑,還笑地這麽變態。”
“我不笑,難道哭麽?”安落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歐陽晚。
“呃……”歐陽晚一時氣結,竟覺得安落說得有幾分道理。
夏炎默不作聲,他記得安落說過會很巧妙的出現,而且不會引人懷疑。果然足夠巧妙,果然不會引人懷疑。隻有有點匪夷所思。
忽然,安落又將目光望向流夜:“你叫什麽名字?”
“……”
“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安落笑著。
“……”
“告訴我啦。”
“不要。”流夜轉過臉。
安落有些失望,又低下頭,看著江墨竹:“哇,再吐下去要死了,我們要不要直接去棺材店啊。”
“閉上你的烏鴉嘴。”淩月怒道。
“哪裏有烏鴉?”安落環顧四周,側頭問道。
“……”淩月說道,“你……罷了,不跟你扯淡。等到,你的眼睛為什麽是紅色的?”
安落笑著說道:“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我前世是兔子。”
“兔子?”
“恩,我經常夢到自己變成一隻兔子了。所以說大概是兔子吧。”
“胡扯。”歐陽晚說道,“你這小子,滿口胡言亂語,到底是做什麽的,還穿的這麽奇怪。”
“我是富家公子,出來遊山玩水。”
“富家公子,遊山玩水?”歐陽晚說道,“我看你倒像是個細作。”
夏炎笑道:“嗬嗬,天下哪有這麽招搖的細作。”
安落說道:“這不一定啊,說不定我真是細作呢。”
“……”
“那你到底是不是細作?”這次輪到夏無塵說話了,因為其餘人全都開始沉默了。
“不知道。”安落笑著回道。
“……”
在安落說完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馬車飛快地行駛著,期間流夜本想為江墨竹注入真氣,但奈何他被打入透骨釘,全身筋脈早已斷了。根本無法承受內力,反倒是安落從一隻小瓶子裏不知道拿出了一顆什麽藥,給江墨竹服下之後,雖然仍然在咳嗽,但卻不吐血了。
揚名,一座以橋聞名的江南小鎮。
江墨竹麵白如紙,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一旁的大夫則在收拾著藥箱:“病人隻是氣虛,切記這幾日不要太過勞累。”
“恩,大夫走好。”夏無塵付了一兩診銀,將大夫送出門口。
“唉,真麻煩。”歐陽晚將手中的劍放在桌上,為自己倒了杯茶,“這一等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麽時候。”
“好奇怪啊……”安落自言自語道。
但卻沒有人理會他,包括夏炎。
夏無塵進屋後,坐到歐陽晚對麵:“好奇怪啊……”
歐陽晚抬起頭:“你怎麽跟那個家夥說一樣的話。”
“恩?哪個家夥?安落?”夏無塵問道,“你也覺得奇怪麽?”
安落點頭,笑著說道:“你也發覺了?”
“恩,從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啊,原來你也這麽覺得。”夏無塵說道。
“剛剛應該把那個大夫留下來,問問清楚才對。”安落說道,“不過沒關係,等下小二來的時候再問也不遲。”
“也行。”夏無塵挑了下眉毛,表示讚同。
歐陽晚看著夏無塵和安落你一句,我一句,卻不知道兩人究竟在說些什麽:“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有什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