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夏炎滿麵怒色讓錢照出宮召見李經略之時,就在錢照剛剛離開太子宮,江墨竹便帶著一封白色信函走進了太子宮。作為太子,未來儲君的夏炎自然不需要去巴結一個歸為俘臣,且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的大學士。所以當他見到江墨竹的時候,並沒有給予多好的臉色。
“太子殿下,似乎不太願意見到微臣。”
夏炎心裏確實不願意見到江墨竹,隻是又不好直接將他罵回去,故而語氣冷淡地說道:“有什麽事情?”
江墨竹將白色信函輕輕放在桌子上,道:“這是微臣送給太子殿下的禮物。”
夏炎冷笑一聲:“怎麽,你身為大學士,竟然想要賄賂本太子?”夏炎之所以冷笑的願意在於,他認為白色信函中肯定裝著銀票,而且數額不會超過五十萬兩,“多少?”
“十萬兩。”
“什麽?十萬兩銀子?江大學士,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夏炎在聽到江墨竹的賄賂隻有十萬兩銀子的時候,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是十萬兩銀子沒錯,不過這銀子不是給太子殿下的。”
“哦?不是給我的?”
“裏麵不止有十萬兩的銀票,還有一張切結書。”江墨竹說道。
“切結書?”
“所謂的切結書便是有錢的商人和有權的官員們之間達成聯盟的一種憑證,商人為官員提供政治資金時,便會要求收受他們銀兩的官員簽下切結書。”
夏炎歪著頭:“這種東西,你給我做什麽?”
江墨竹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落向站在夏炎身後的獨孤蘭。
“你在看什麽?”夏炎怒道。
“微臣自然是在看擁有傾國絕色之貌的太子妃,不然呢?”江墨竹笑容極盡輕挑。
“大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隻要是男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用那樣輕挑的目光觀看。何況是生性多疑,獨占欲極強的夏炎。
“雖然活的比較辛苦,但微臣暫時還舍不得滾滾紅塵,何況還有這麽漂亮的太子妃,那微臣就更舍不得死了。”
“找死。”夏炎對準江墨竹腹部,抬腿便是一腳。
似乎早有預料,江墨竹一個閃身輕鬆避過了夏炎的那一腳,但卻因為用力過度而劇烈咳嗽起來。夏炎本想再補上一腳,卻被獨孤蘭給阻止了。
“咳咳……咳咳……“江墨竹劇烈喘息著,“咳咳,還是……還是太子妃心地善良。”
“江大人,你帶來的這十萬兩銀票乃是並非夏國錢莊所出具,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出自金國,而這份切結書想必也是為了即將成為康王嶽父的李丞相所準備。”獨孤蘭拿起桌上的白色信函,說道,“是這樣麽?江大人。”
江墨竹拍手道:“聰明,聰明,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力氣。的確,這十萬兩銀票以及切結書都不是為太子準備的,而是為了支持太子但卻又要成為康王嶽父的李經略所準備。太子殿下可以利用這份東西測試出李經略的忠誠。”
“怎麽測試?”夏康臉色依舊陰沉。
“如今與太子殿下勢不兩立的康王成為李經略的女婿,難保李經略不會背叛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殿下要做的隻是讓李經略收下這由微臣準備的十萬兩銀票,並且簽下切結書。單單十萬兩銀子並不夠,所以微臣以後每個月都會為太子提供這樣一張十萬兩的銀票,並且會有與之相對的切結書。這樣,李經略就必須永遠忠於太子殿下您了。”
“你……”
“太子殿下還有什麽可憂慮的?這銀票和切結書都與太子殿下您沒有任何關係。縱然將來東窗事發,也與太子殿下您沒有任何關係。”
“我憂慮的是,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微臣希望太子殿下能夠許一個承諾給微臣。”
“承諾?”
“是的,承諾。微臣希望日後太子殿下繼承皇位後,能夠讓蒼國恢複國號。”
“什麽?”夏炎驚詫地看著江墨竹,讓蒼國恢複國號,這種等同於謀反的言語就算是在腦袋裏想想,也足夠死上十次了。
“恢複蒼國國號。”江墨竹重複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知道。”江墨竹就近坐在一張鋪有虎皮裘絨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說道,“作為蒼國僅存的皇室血脈,我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蒼國恢複國號。”
夏炎道:“蒼國皇室的血脈?原來你是想為慕容淩月複仇。”
“嗬嗬,太子殿下您好像理解錯了。慕容淩月並非蒼國皇室血脈,真正的蒼國皇子是我。”
這一次,就連獨孤蘭也震驚了。隻不過,就算是睜大眼睛一臉吃驚的模樣,獨孤蘭也還是美的讓人沉醉:“你是蒼國皇子?”
“當年我的母親容皇妃為了避免尚未出生的我遭到宮廷迫害,於是便將我和江恒之妻伊氏所生的孩子偷偷調換。所以說,慕容淩月並不是公主,真正的皇子是我。”江墨竹紙扇輕搖,道,“慕容淩月本應姓氏蒼,但由於她並非皇室血脈,所以蒼帝便用了容皇妃的姓氏慕容,為其取名。”
“憑什麽證明你才是真正的皇子?”夏康問道。
“我記得當初夏國攻占蒼國之時,從蒼國皇宮內拿了不少珍貴畫卷。其中有一副是畫仙穆水秋之作,隻要太子殿下能夠找到那副畫,自然就能證明我所說的話並非虛假。”
“就算你真的是蒼國皇子,而我是夏國太子,你指望我來幫你複國,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江墨竹笑道:“太子殿下想要繼承這國家的大統,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除了野心勃勃的康王之外,太子殿下可別忘記還有一位跟你同樣具有嫡出血統的七皇子呢。指不定哪一天您的太子位子,就沒了。”
“就算如此,也輪不到你這個俘臣來管。”
“微臣隻是想借助太子的力量複國,就算複國之後成為夏國的從屬國也可以。”
“哼,這種交易對於本太子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江大人您還是請回吧。”夏康低沉地聲音,明顯帶著逐客令的意思。
“好吧,既然如此微臣也隻好懷著失望的心情離開了。”江墨竹一臉惋惜,無奈搖搖頭。
“等等……江大人既然提出這個交易,想必會為太子帶來無法估量的利益才對。”獨孤蘭柳眉微蹙,她相信江墨竹一定還留著什麽話沒有對他們說。
“哎呀,太子妃,你真的是太聰明了。就算蕭如言死而複生也不是你的對手,像你這樣聰明的女子,若是男兒身的話,乃是帝王之才啊,帝王之才。”江墨竹讚賞道。
“我說你廢話能不能少說點?”夏炎再度對江墨竹起了反感。
“聰明的女子就應該讚賞,好了,言歸正傳。我的確是為太子帶來了一份不可估量的利益,我不是指那十萬兩銀票,而是……沈浩然留下的寶藏。”
“沈浩然留下的寶藏?”江墨竹話音剛落,夏炎便精光四射地看著坐在椅子上悠閑得讓他想衝過去扇巴掌的江墨竹,“你也會畫青鬆迎客圖?”
“一半。”江墨竹說道,“世人皆以為慕容淩月看到了青鬆迎客圖地全貌,卻不知道三年前沈浩然死前畫了兩張圖,一張為青鬆迎客圖,而另一張則是月湧大江圖,隻有兩幅圖同時重現於世,才能夠找到沈浩然所留下的寶藏,而那副月湧大江圖,恰巧被記在了腦海中。”
在半個時辰的談話中,江墨竹,夏炎以及獨孤蘭最終達成了聯盟。盡管獨孤蘭覺得江墨竹並非可信任之人,但她還是希望能夠與江墨竹進行一場廝殺。而夏炎,則早已被江墨竹的優厚利益所迷惑,更為沈浩然所留下的寶藏而瘋狂。
“微臣一定會記得自己的承諾,同時也請太子殿下記得自己的承諾。”話剛說完,江墨竹忽得起身,拿起桌上的白色信函,放入不遠處的梨花木櫃中。隨後,便往內室走去。
夏炎和獨孤蘭還在疑惑,卻看到李經略跟在錢照身後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