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天下首富沈浩然死於蜀國萬淵山,雖然殺死沈浩然的是唐門門主,唐水。但經過專門負責江湖之事的百川堂多番調查,最終發現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但無論百川堂如何調查,都無法查到有關那幕後之人的任何線索。

但是歐陽晚並沒有放棄調查,為此他甚至不惜竊取監察院的情報,終於經過數次火中取栗的危險之後,讓他查到了一點有關那名幕後主使的線索,貔貅紅玉。

“啊,老板出來了。雖然這年頭物價飛漲,生意難做,但也不能因為我們打破了一個杯子,就漫天要價,這完全就是敲詐啊。”歐陽晚滿臉正義地說道。

“呃,是你打破了杯子,不是我們。”夏無塵咳嗽了兩聲。

“五百兩銀子?”男子皺了皺眉頭,忽得一抬手,隻見原本站在不遠處的千寒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倒在地上,“摔破一個杯子,你問他們要五百兩銀子?”

見柔弱漂亮的千寒被打在地,歐陽晚立即升起了憐香惜玉之情:“我說老板,那個雖然打碎一個茶杯問我們要五百兩銀子的確有些過分,但你也不必對這麽嬌弱的姑娘下這麽重的手啊,你看看,人家的臉都腫了。”

“主人,我……”千寒剛想解釋,卻見那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千寒便低下頭什麽也不說了。

“向他們要五百兩銀子,誰給你的權力?”男子轉過身,表情說不出的冰冷,“兩位客人,抱歉,千寒是新人,不懂規矩,還望兩位不要見怪。”

“沒事沒事,我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歐陽晚往前走了幾步,期間還狠狠地踩在倒在地上的一個大漢的肚子上,“你腰間的這塊貔貅紅玉,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哦?這貔貅紅玉是我今天上午在萬賀坊的一家店裏買的。那店主說是此玉十天前才剛剛由名師雕刻而成,看樣子我是買了個二手貨。”

“不知是哪家店?”

“寶慶閣。”

“寶慶閣?”夏無塵幽幽說道,“這萬賀坊的二十七家店,我都略知一二,但卻從沒有聽說過什麽萬寶慶閣。”

男子笑道:“這寶慶閣今天上午才剛剛開張,兩位不知道也屬正常。”

“哦,原來如此。我家公子尚有急事在身,就此告辭。”歐陽晚抱拳,向男子行了個江湖上的拜別之禮,轉身便要和夏無塵離去。

“等等。”

“還有什麽事麽?”

“你們要走可以,但至少要把欠我的五千一百五十兩銀子付了才行。”

“什麽?我們什麽時候欠你這麽多錢了?”

“你們剛剛摔碎了的茶杯,價值五千兩銀子,再加上千寒的出場費,總共五千一百五十兩銀子。”

歐陽晚深吸一口氣,破口大罵起來:“什麽茶杯要五千兩銀子,就算是當今皇上用的九龍彩鳳杯也不過才三千五百兩,你這麽個連釉色都沒上均勻的破杯子就要五千兩,你當我們是冤大頭啊?還是想打劫啊,五千兩銀子,你幹脆去搶錢莊算了。”

“不是五千兩,是五千一百五十兩。”男子左手負在身後,語氣不輕不重地說道,“你們若不想付這銀子也可以,隻需每人留下一隻手便可。”

“方子舟,方老板,幾年不見,想不到你也做起了這種血淋淋的生意。”謝聽雨手持白扇,麵帶笑容地走了進來。

“我這紅拂館不過是琴館罷了,又怎來的血淋淋的生意?”方子周另一隻手也負在了身後,隻要是練武之人都能夠看的初,那樣地動作分明就是已經動了殺意。

謝聽雨利落地將手中折扇一收,隨即從袖子裏掏出張麵值萬兩的銀票輕輕丟在桌子上:“這是一萬兩的銀票,不知道夠不夠?”

“夠。”

“既然如此,這兩位便由我領走了,方老板不會再出手阻攔吧。”

“方某隻是區區一個生意人罷了,既然謝老板替他們付了銀子,那自然可以帶他們離開。”

“既然如此,就此告辭。”歐陽晚也不想繼續糾纏下去,因為此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調查。

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方子周的眸色異常冰冷。事實上他之所以沒有出手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謝聽雨替歐陽晚和夏無塵付了一萬兩銀子,而是因為謝聽雨三個字,盡管這個長相俊美的商人不過才二十歲,但他在商界所擁有的力量卻是不可小覷的,至少楚國將近一半的商會便由他所控製。或許不出十年,謝聽雨就會成為第二個沈浩然。

出了紅拂館,三人立即向萬賀坊趕去。

“歐陽,你這麽著急做什麽?”夏無塵有些氣喘地說道。

“出現了。”歐陽晚隻是這麽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之後無論夏無塵和謝聽雨兩人怎麽追問,都不再說話。

事實上,歐陽晚之所以會那麽著急的原因在於沈浩然對於他來說並不僅僅隻是天下首富這麽簡單。在歐陽晚六歲的時候,由於貧窮被父母丟棄在山中,經曆了饑餓,口渴以及死亡的恐懼之後,就在他認為自己即將悲慘死去的時候,突然有一雙溫暖的手掌將他抱起,那人正是沈浩然。

在歐陽晚八歲那年,沈浩然將他托付給臨雲的一名貴族夫婦撫養,雖然那對貴族夫婦已經家道中落,但對歐陽晚卻視如己出。每年,沈浩然都會前往臨雲看歐陽晚,並且還請了師傅教授他學問和武功。

當然這一切,都是秘密。沒有人知道,就連夏無塵也不知道歐陽晚的這段過去。

所以,在聽聞沈浩然死訊的一段時間內,歐陽晚幾欲發瘋。然而在發瘋之前,他發誓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幕後主使為自己的恩人報仇。也正是由於這份執著,才讓他不惜冒著被監察院發現的危險偷看資料,最終發現了那位幕後主使的些許線索。

“歐陽兄怎麽了?”謝聽雨見歐陽晚不說話,繼而轉過頭問向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夏無塵。

“啊?”夏無塵忽得抬起頭,一臉茫然,顯然沒有挺清楚謝聽雨的問題。

“七殿下,我說歐陽兄為什麽這麽著急?”謝聽雨隻得再將問題重複一遍。

“這個我也不知道,剛剛他好像問紅拂館那個老板什麽貔貅紅玉來著的,對了,你好像認識那個老板啊。”

“當然,他本是江湖上排名第七的殺手,三年前突然退隱江湖,接手了紅拂館。你可別看小看他,他的武功遠在歐陽兄之上,其實先且不說方子舟,就連那個柔弱的千寒也不是好對付的主。”

“你倒挺了解的。”夏無塵笑著說道。

“當然,生意人嘛,自然是要耳聽八方的,不然可是連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啊……”夏無塵突然啊了一聲,一臉苦惱的表情。

“怎麽了?”

“沒什麽,剛剛那隻是無意義的感歎。”夏無塵微微測了側頭,似乎仍在思考問題的樣子。為什麽?難道隻是巧合麽?夏無塵心裏隱約覺得有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麽。

謝聽雨看著夏無塵若有所思的樣子,卻也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