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望著庭院中黃白色的草木,腦海中想的是到底用什麽方法才能夠見到蕭如言,她必須在夏帝動手之前見到蕭如言,從她口中知道兩人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麽約定才行。雖然淩月知道,夏帝和蕭如言之間所達成的約定與自己並沒有什麽關係,但她一直相信,如果連遊戲規則都沒有了解清楚就冒然參與的話,一定會輸的很慘,或是死的很慘。

“你說,蕭如言會不會已經死了?”流夜淡淡地說道。

仿佛極細微的電流穿過腦海,淩月的心陡然一沉:“你,你剛剛說什麽?蕭如言已經死了?”

“我隻是猜測罷了。”流夜似乎也不太確信,那完全是出於一種直覺性的思維,“皇上軟禁蕭如言表麵上合理,但若細細深究的話確是極為反常的行為。既然蕭如言必死無疑,那又為什麽軟禁起來?所以說隻可能有兩個可能,第一種,兩人之間並沒有達成約定,有可能還在談判階段。第二種,蕭如言已經死了,隻是皇上為了某種目的暫時封鎖了消息。”

“不管是那種可能,我們現在都沒有辦法證實。”

就在淩月和流夜兩人猜測種種可能性的時候,杏兒從不遠處腳步匆忙地朝著兩人小跑過來:“公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呃?出大事了?難不成皇上駕崩了?”

杏兒聽到淩月這麽說,紅撲撲的小臉立即被嚇得煞白:“公,公主,這,這樣的話你可不能亂說啊。要是傳了出去可是要被殺頭的。”

“這麽說不是皇上駕崩了,那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看把你急成這個樣子。”

“玄華宮,失火,失火了。”杏兒似乎還沒有從剛剛淩月那句話帶給她的震驚中平複過來,說話仍然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什麽?玄華宮失火,那不是蕭軍師住的地方麽,蕭軍師現在怎麽樣了?”淩月看了眼流夜,兩人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隨後淩月什麽話也沒有說,帶著流夜便往玄華宮的方向趕去。

當淩月喝流夜趕到玄華宮的時候,才發現整個宮殿都被漫天大火給吞噬了,縱然淩月他們距離宮殿有五十來米遠,但依舊可以感受到熱浪一層接一層地往臉上撲來。與此同時,為了防止火勢繼續蔓延殃及其它宮殿。無數的宮人和宮女正井然有序地提著水桶進行滅火的工作。

前來圍觀的除了淩月和流夜之外,還有一些娘娘和嬪妃,以及隻比淩月晚到一會的太子夏炎。而在夏炎的身旁則站著身著淡紫色宮裝的獨孤蘭,宛若午夜盛放的蘭花般妖嬈奪目,自從獨孤蘭出現後,很多人的目光都從漫天燃燒的火光繼而轉向了獨孤蘭,就連淩月也情不自禁地被獨孤蘭那傾國傾城的絕色之貌給吸引住了。

“站在太子身邊的,應該就是獨孤蘭吧。”

流夜瞥了眼獨孤蘭,隨後又將視線轉回:“是啊,太子以前生性風流,但自從有了這個獨孤蘭後便專情起來了。”

“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夠讓帝王之家的男人專情,這種事情簡直比中五百萬的概率還要小。”

“五百萬?”流夜腦袋上突然多出了個大大的問號。

“啊,就是突然撿到五百萬兩銀子的概率,你說這樣的概率是不是很小?”

流夜想了半天,歪著腦袋說道:“如果真的撿到五百萬兩銀子,那要怎麽帶走呢,很重啊……”

站在夏炎身旁的獨孤蘭雙眸流轉,略微帶著些許慵懶,對於周圍人向她投來的目光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要是在這麽燒下去,隻怕整個皇宮都要給燒了。”夏炎因為拂麵而來的熱氣,往後退了幾步。

“這火若是自然之因,或許有可能把整個皇宮都給燒了,但可惜的是,人力為之總是會有個限度的。”

“你的意思是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可是誰這麽無聊,要把玄華宮給燒了?”

獨孤蘭柔聲說道:“這普天之下能夠讓皇宮內德奴才們這麽井然有序救火的,除了你那個多疑的父皇,還有別人麽?”

夏炎一臉不相信地看了看獨孤蘭:“你的意思是,這場火勢父皇放的,父皇要殺蕭如言?”

“十之八九是這樣。”

“父皇沒理由這樣做,如果父皇僅僅是為了殺人滅口的話,根本不會選擇放火這麽麻煩的方式。按照我對他的理解,父皇一定會用那種殺人不見血的方法才對。”夏炎右手緊握拳頭,負在身後,眉頭也緊鎖著。隻是由於他太過儒雅,以至於這個負手的動作在他旁人看來竟有幾分奇怪。

“這我就不知道了,帝王心哪有這麽容易就看穿的,不過不用著急,日子久了真相總會慢慢浮出來的。在此之前,我們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靜觀其變。”獨孤蘭麵帶笑容,語氣說不出的輕柔,“我倒覺得你應該多留心下清和公主。”

“清和公主,留意她做什麽?”

“那夜七殿下,歐陽晚、謝聽雨以及淩月都提前離開了花宴前往百年局喝酒。根據李長樂得回報,在此期間七殿下和淩月兩人互訴愛慕之情,這未免也太蹊蹺了。”

“何以見得?”

“換個角度想,你會喜歡上仇人之子麽?你父皇屠殺了蒼國全部的皇室之後,唯一幸存下來的蒼國公主竟然愛上了夏國的皇子,這種事情未免也太可笑了。”

“她不是失憶了麽,所以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夏康拖著下巴,沉思了會,“難道說她是假裝失憶,然後故意接近老七,為的就是要向父皇報仇?這種故事未免太過扯淡了。”

獨孤蘭噗嗤笑道:“你也覺得扯淡啊,還這麽若有其事地說出來。從大局的角度來講,她是否失憶根本不重要。”

“她是否失憶可是重要的很,普天之下隻有她才能畫出沈浩然所留下的青鬆迎客圖,四國都垂涎想要的寶藏,你怎麽認為不重要?”

“那我換個說法,倘若你得到了那富可敵國的財富之後準備做什麽?”

夏炎脫口而出道:“當然是好好收著,等我登上皇位之後再用那筆財富統一整個天下。”

“登上皇位,虧你還知道自己是要繼承這國家大統的人。”獨孤蘭說道,“所以說,那個什麽青鬆迎客圖根本不是重點,對於你來說,穩穩的坐上龍椅才是重點。如今皇上將夏康召回宮,大有提攜的意思。再說你拿平日裏雲淡風輕的親弟弟,就連他都擁有十萬兵權,可你這個堂堂太子卻半點兵權都沒有,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麽?”

“我也想要兵權啊,可如今我在朝廷的勢力太過龐大,父皇怎麽會給我兵權。不說這個了,這裏人多耳雜,有空再討論。”

每當獨孤蘭和夏炎討論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會煩躁不安,同時也會想起和自己同樣具有嫡出血統的夏無塵。或許某一天,那個早已歸隱的弟弟會突然冒出來,與自己爭奪皇位,這是夏炎無法擺脫的噩夢,但又不能將夏無塵一刀斬了以絕後患。雖然他曾經多次動過殺念,但夏無塵的背後偏偏有一股很棘手的勢力在支撐著他,那股勢力來自於監查院,確切來說是來自於那個從未出現過的監察院院長。

夏炎清楚得記得,當自己派人在夏無塵的食物中下慢性砒霜後不久,某天早晨醒來枕頭下便多出一張紙來,上麵隻寫著一句話:夏無塵若死,太子跟著死。署名,監察院院長。

剛開始夏炎覺得那一定是夏無塵所使出的無聊伎倆,但最後通過多方調查最終確定那張紙的確來自監察院,也的確出自院長手中。自此,夏炎便開始覺得猶如芒刺在背,也愈發想知道監察院的院長究竟是何方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