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但又好像隻是刹那間的事情。柯承洋盯著淩月的臉，下意識地將身體王侯退了退，因為她從淩月眼裏看到的不是震驚，而是殺意。一種赤裸裸不帶任何掩飾的殺意，就好像直接向對方宣布，我準備殺死你，所以請你乖乖坐著，布要動，等著我來殺死你。當然柯承洋可不會在意識到淩月準備殺她後，還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但是柯承洋之所以不離開又的原因在於，她想要知道慕容淩月殺他的原因。
“你想要殺死我？”柯承洋說道，“在我死之前，你至少要讓我明白，你殺我的理由。”
“你那名聰明，怎麽會猜不到我想要殺你的原因？”淩月緩緩說著，語速也是慢得出奇，似乎在斟酌什麽。
“哦？我是猜到了七八分，隻是這七八分說起來也隻是我自己的推測罷了，所以我很想從你口中知道，到底喜準備殺我的原因是什麽？”柯承洋問道，“這個答案，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我不會說，也不會殺你。”淩月說道，“如果我要殺你，剛剛就殺你了，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哦？那我現在想聽聽，你不殺我的理由。”柯承洋微微有些吃驚，笑著說道，“讓我猜猜，難道說你準備用我的方法？讓那三個人為你打開那個世界的通道？”
“你出去。”淩月說道，“最好在我改變主意之前。”
“好吧，原來你並非下定決心，而是在選擇，那麽你就慢慢選擇吧。”柯承洋起身，緩緩離開。在離開之前，她輕輕將蠟燭吹滅，原本幽暗的房間，再次陷入無邊的黑暗中。如果看不見的話，那又如何能夠知道周圍的一切，那名身在這個時代和那個時代又有什麽區別？
黑暗中的抉擇麽？為什麽一定要選擇……
又不知過了多久，淩月自己都不記得是怎麽叫流夜進來，又是怎麽下了那個讓她在很多年以後想起來，依舊有些後悔的決定。可是，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的話，或許依舊會那麽選擇。
柯承洋離開水聚雲都，抬頭望著那輪已經升上樹梢的明月。淒美的月色，恐怕再也看不到了吧。
次日清晨，一具屍體出現在紅拂館內，而那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柯承洋。對此最為驚訝的莫過於江墨竹和玖茗了，因為他們從沒有想過，柯承洋會死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如果不算蘇柔，那名柯承洋本是不該死的，至少沒有人能夠殺死她。然而，柯承洋的死亡也就和九公主夏心一樣，雖然穿著相同，但是容貌卻被毀去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死的究竟是不是本人。
可是，柯承洋的死對於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又何必擺出這樣一出戲來。江墨竹調查了柯承洋最後去的地方，得知是夏國的水聚雲都。對於那裏，就算是江墨竹，也無可奈何，沒有人知道，他可以去整個天下的任何地方，卻唯獨無法進入水聚雲都，到不說有人阻止他，而是本身就無法進去。這是沒有人知道的弱點，或是限製。
玖茗也同樣，她無法進入水聚雲都，就和江墨竹一樣。
流夜緩步走進水聚雲都，看到淩月麵容疲憊，但是比起昨晚，卻好像還是有很大不同，總覺得似乎是了卻了什麽心事一般。淩月抬起頭，說道：”坐吧，幸苦了。”
“姐，我想知道理由。”流夜坐在沙發上，說道，“為什麽要殺柯承洋，而且還要……”
“她必須死，我也必須那樣做。”淩月說道，“好在她並沒有牽扯出什麽來，所以一切還算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若是等到事態嚴重的時候再動手，那恐怕就已經晚了。”
流夜點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是聽明白了，還是沒有聽明白，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外麵情況怎麽樣了？”淩月問道，“夏無塵呢?”
“在早朝，和以往一樣。”流夜回道，“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嗯。”淩月說道，“他很快就會來了，流夜，到時候無論我做出什麽選擇，你記得都要站在我這邊。”
“當然。”流夜說道，“姐，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不，我現在什麽都吃不下。”淩月搖搖頭，說道，“你在這裏陪著我，這個房子太大了。”
退朝後，夏無塵朝著水聚雲都走去。淩月答應他，給他一個答案。他很期望淩月的答案是留下來，但又害怕從她口中說出的又是讓自己失望的答案，這種矛盾的心情一直困擾著夏無塵，以至於早朝那些大臣究竟講了些什麽，他根本就沒有細心去聽，他指向趕快到水聚雲都，親口聽到淩月說出那個答案。
夏無塵從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那樣慢，但同時也那樣快，前往水聚雲都的路他並不常走，然而這一次，他每一步都異常沉重，沉重得讓他無法喘息。
帝王夢，何其艱難。
夕陽晚風，供人憑吊！當夏無塵走進去見到淩月的時候，卻聽到淩月所說的那四個字。他並沒有聽到前麵的，所以不由皺了皺眉頭，問道，“淩月，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想到一個很惡毒的小孩說的話罷了。”淩月笑了笑，指著對麵的沙發，說道，“坐吧，不要這麽緊張，你贏了。”
“什麽？”夏無塵問道。
“我說你贏了，我願意留下。”淩月緩緩說道，“隻是如今這樣，你要怎麽收拾？”
“你……你……”
“沒錯。”淩月說道，“我願意站在你的身後，看著你成就帝王夢想，願意將所有的權力全部放棄，所以，你贏了。不過，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告訴我，要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
“四公。”夏無塵說道，“這就是我的方法。”
“四公？”淩月疑惑道，“可是那些家夥不是不聽你的麽。”
“的確，他們不聽我的，其實我要那些家夥聽我的話也沒有任何用處，因為軍隊是隻認識兵符的，況且長期以來，養尊處優的那些四公，早就已經不似從前了，當年祁王造反，並非因為四公覺得祁王更適合走上皇位，而是因為，祁王願意分給他們更多的好處，如今我也隻要分給他們好處，那名自然就會聽我的。”
“兵符要怎麽辦？”
“兵符？隻要有銀子，兵符要多少便是有多少的事情。”夏無塵說道，“不僅如此，還有……”
“還有什麽？”淩月問道，“難道會所，你還有什麽王牌？”
“蒼國。”夏無塵不斷的搓著雙手，眼睛裏滿是驕傲，“蒼國藏有一筆巨大的寶藏，但是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
“巨大的寶藏？”淩月有些詫異，“金銀財寶麽?”
“當然不是，可以說那個寶藏是蘇柔留下來給我的，隻是當時她說千萬不能讓我告訴你，必須等你決定留下來之後才能告訴你。”夏無塵說道。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麽？說實話，很好奇啊。”淩月想了想，說道，“如果不是金銀財寶，難道是武功秘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