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風在聽到沈浩然的話後,神情有些古怪:“說起來,母後從小時候開始也是比較偏愛弟弟,嗬嗬。”
沈浩然看了一眼葉流風,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畢竟是因為他的過失,所以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雖然流夜並不是他的孩子,但是說到底是他所喜歡女子的孩子,遭遇那樣慘痛的事情,作為沈浩然來講,內心也是有些許愧疚的:“一切都過去了。”
“怎麽可能過去呢?難道你還沒有明白當下的局勢麽?流夜可是站在慕容淩月那邊的,而我是在在江墨竹一邊的,無論如何,兩方都不可能共存啊。所以……嗬嗬,其實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又何必那麽在意。”
沈浩然點點頭,也不再想說些什麽了。
夏國,臨雲。
既然楚國已經接受了所謂的舉兵,那麽自然夏國也開始極為殘酷的戰爭準備,各地開始招募從軍人員。但是在蒼國和夏國的那場戰役中,已經可以說是損傷慘遭,所以百姓們在最初聽到要舉兵的時候隻是意識中有那麽回事,可當朝廷真的開始招募從軍人員的時候,有一些百姓便想法設法的開始逃避,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家的親人到戰場上去送死。說到底,戰爭,死亡的永遠隻有百姓啊。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淩月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話,不禁幽幽念了出來。
“你這句話怎麽好像說的天下百姓都沒有好日子過了一樣。”夏無塵走在淩月身旁,神情說不出的悠然自得。隻是不知為什麽那份悠然中帶了幾分憂愁,又或者說是迷茫。
“事實如此。”淩月語氣淡漠,如果放在曾經她肯定會跟夏無塵討論所謂的君主製的弊端以及百姓們在殘酷的剝削中是如何生存的,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那份心情,又或者說是必要了,“無塵,你真的決定那麽做麽?我隻是在想,你真的能舍棄一切麽?”
“也許能吧。”夏無塵的語氣有些飄忽不定。
“那就是不確定了。”淩月說道,“不說這個了,這次舉兵,說到底隻是做個樣子罷了,最終我們還是要讓夏王登上皇位啊。在此之前必須鏟除江墨竹才可以,必須。”
“他不是你的弟弟麽?”
“他已經不是我的弟弟了,我弟弟早就死了。”淩月幽幽說道,“他不過是帶著我弟弟記憶的一堆程序罷了,嗬嗬,雖然我自己也差不多,所以也就沒什麽好愧疚的。”
“啊……”忽然,從後麵傳來極為古怪的一個聲音。
淩月回頭,皺著眉頭道:“流夜,怎麽了?難道有人在偷聽麽?”
流夜搖搖頭,說道:“不是,我肚子餓了。”
淩月扶住額頭:“那去禦膳房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
“去承福殿吧,這個時候應該準備好些吃的了。”夏無塵說道,“說起來,流夜,你好像很喜歡吃綠豆啊。”
“嗯。”流夜點點頭,說道,“啊,綠豆……”說著,流夜已經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了。
烈日當空,臨雲城突然多了很多巡守的士兵。這也難怪,一旦兩國正是宣布交戰,那麽也就意味著進入了警戒狀態,所以縱容是生活在都城的百姓們也開始感到了危機,有些商人也想趁此機會小賺一把,不過這一切在寶慶閣的籠罩下,都無法實現。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位於百年居不遠處,就有一家寶慶閣旗下的當鋪。這幾日來生意極為火爆,因為所有百姓都擔心,一旦發動戰爭,那麽最需要的就是銀子了,至於那些平日裏擺著沒有用的,稍微值錢點的東西,還是能換錢就換錢。
淩月看著近乎瘋狂的百姓,心中想道,幸虧不是改朝換代,否則的話,一定會把銅錢都給換掉,這樣金融一定會出現問題。不過若真是那樣,她倒是也有解決的辦法。
百年居,淩月端著茶杯,看著街上人潮湧動,不時還有巡邏的士兵走過,儼然,氣氛緊張得很。
“怎麽解決饑荒問題?”謝聽雨坐在淩月對麵,問道,“不管是哪一方勝利,恐怕之後都會存在大量的饑荒問題,請問你這寶慶閣的主人準備怎麽解決?”
“饑荒問題,嗬嗬,其實這是很容易解決的事情。”淩月放下茶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有些殘忍。
“哦?很容易就解決麽?洗耳恭聽。”謝聽雨也開始好奇了。因為但凡交兵過後,雖然那些百姓很可憐,可是商人也好不到哪裏去。朝廷總是會讓商人拿出自己的財富去救濟那些災民。當然若是直接救濟的話倒也沒什麽話說,偏偏銀子在發放到災民手裏之前先要從朝廷手中過一遍,那樣到最後給百姓的,就可想而知了。所以,無數商人對戰爭也是咬牙切齒的憎恨。而如今,謝聽雨卻看淩月麵對這個讓所有人都棘手的問題,竟然能夠那樣輕鬆,莫非真的是有什麽好方法,“這朝廷總是會讓我們商人出銀子,可最後真正到百姓手裏的又有多少啊。”
淩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是皇權社會啊,嗬嗬,如果你直接將銀子給災民,少些還好,若是多的話,那麽我想朝廷很快就會懷疑你是不是想收買人心,想要造反了。”
“嗬嗬,這就是當官的想法。那麽你的好辦法又是什麽?”
“很簡單啊,把那些快災民給屠殺不就可以了麽?”淩月說道,“這樣,可以減輕很多負擔啊。哈哈,就是明知道要死了,卻依舊讓他們送死啊,這個方法是不是很簡單。”
“屠殺?”謝聽雨有些驚訝,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淩月說的竟然是這種方法,“你是在開玩笑麽?”
“不是開玩笑,理論和實踐上這一點都很容易視線。”淩月很認真地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這種方法太過殘忍,其實這也隻是一種假設罷了,嗬嗬,不必當真。”
既然不必當真,那又何必說出來。謝聽雨有些納悶,但臉上終究還是不好反應出來的,隻得喝酒。見謝聽雨自顧自地喝酒,淩月也喝起茶來,兩個人都不說話。
忽然,二樓一陣吵鬧聲將兩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原來是衙役在捉拿一個看上去已經成年但卻還很瘦弱的少年,那少年一邊跑,一邊大喊:“我不要去戰場,我不要去送死……”
那個死字遠遠地飄在街道上,麵對此情景,謝聽雨幽幽歎了口氣,而淩月卻是饒有興趣地盯著樓下:“嘖嘖,真是的,這麽貪玩。”
“嗯?你認識那個少年?”由於少年跑的速度實在太快,所以謝聽雨並沒有看清楚那少年的麵容。
“當然啊,他是流夜。”淩月笑著說道,“嗬嗬,沒想到還挺貪玩的。”
“這個……”謝聽雨有些氣結,在他的印象中,流夜一向是冷冰冰的,卻不曾想到還有這麽搞笑的時候,“他是在戲弄衙役麽?”
“當然不是,他是在找人。”淩月說道,“隻不過這招人的方法有點特別罷了。”
“果然是很特別,不知道是在找什麽人呢?”謝聽雨也不避諱,直接問道,“難道說,這又是你設下的什麽陰謀?”
“我可不是背地裏的陰謀家。”淩月擺擺手,說道,“說起來,你覺得是楚國能夠勝利,還是夏國?”
“這個,如果沒有其他國家幹涉的話,那麽應該是楚國,可是你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所以結果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謝聽雨說道。
淩月笑了笑,說道:“嗬嗬,你也知道我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所以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麽?一切哦度可能在瞬息之間,顛覆。”
“這算是警告還是忠告?”
“威脅。”淩月端起茶杯,說道,“來,為了這個威脅,我們幹杯。”
“好。”謝聽雨,舉起酒杯,剛剛一飲而盡的時候,一抹身影就飄到了前方,他這才看清楚來人是流夜。
武功果然很高啊,甚至沒有看看懂啊他是怎麽進來的。單輪江湖排行的話,流夜絕對可說是第一啊。當然,如果夏辰還沒有死的話,那麽可就要另當別論了。
“找到了麽?”淩月側首,問道,“看樣子,似乎很狡猾啊。”
流夜說道:“我覺得基本上沒有希望找到,對方確實太狡猾了,簡直就……唉!”
“既然連你都抓不住,那也就沒辦法了。”淩月聳聳肩膀說道,“唉,看來隻能買點毒藥了,這樣真是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