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這個數百年以來一直小心翼翼處在所有國家之間的小國,盡管如此,但卻是易守難攻,所以雖然蜀國國力不強,卻也沒有誰想要動了吞並它的念頭,盡管一旦吞並蜀國,那將得到一個極為重要的戰略地位。可是,蜀國唐門卻並不是好對付的,盡管唐門隸屬江湖,卻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

在數十年前,唐門活躍江湖,但自從沈浩然被指死於蜀國唐門之後,這個曾經名動江湖的組織就突然開始銷聲匿跡,或許也並非銷聲匿跡,而是好像突然淡出江湖一般,盡管有人猜測或許是由於沈浩然之死牽扯的太大,以至於唐門都沒有辦法獨善其身,但聰明的人還是知道,唐門不過隻是替幕後之人擔了個虛名罷了。這一點也在數年之後證明,當年真正想要殺死沈浩然的是夏國監察院院長。

這日,一名手裏提著酒壺和牛肉的,長得很像神棍一樣的老者慢悠悠地走在萬淵山上。

然後,這位老者慢悠悠的走進了唐門……

“嘖嘖,怎麽皇帝小兒你對我這唐門也有興趣麽?”那提著酒壺和牛肉的自然就是在渡雲山上的神棍,而坐在他們麵前的則是蜀帝,葉流風。

“嗬嗬。”葉流風並不生氣,隻是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呆在那夏國,舍不得回來了呢。”

“慕容淩月回來了,我怎麽敢不回來呢,嗬嗬……不過說起來,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神棍也坐了下來,依舊喝著他那聞著就讓人垂涎欲滴的酒。

“你也知道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隻不過你是否知道,楚國準備對夏國舉兵了?”葉流風一邊問,一邊觀察神棍的表情,似乎想從中知道些什麽。

“嗬嗬,那夏國向天下宣布,要去攻打楚國,這楚國不也是沒辦法麽。”神棍又吃了口牛肉,說道,“皇上是想問,能不能趁著兩國交兵的時候,咱們從中得到點什麽好處,是這樣麽?”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朕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的確,朕就是這個意思。論江湖地位,你蜀國唐門也不遜於那監察院,若論財力,嗬嗬……誰不知道你沈浩然富可敵國。”

神棍看了眼葉流風,搖搖頭:“唐門不能夠參與進去,皇上,如果有一天整個天下陷入危難,那麽您可是要靠唐門來自救的,難道皇上您要把自己的後路給切斷麽?另外,如今慕容淩月掌握著整個天下的商會,雖然我的錢比她多,甚至是多很多,可是有一點皇上您並不知道。”

“哦?是什麽?”

“我所學的一切,都是慕容淩月所教授,而且……我已經看不清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對於後半句話,葉流風可以理解,但是對於前半句,他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明白的:“你說慕容淩月教授你的?可是你的師父不是監察院院長麽?”

“監察院院長就是慕容淩月啊。”神棍說道,“皇上,這有什麽難理解的?”

“不對,雖然同為監察院院長,但是你的師父是蘇柔。”

“哦,那怪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慕容淩月就是蘇柔,蘇柔就是慕容淩月,這樣說,皇上可明白了?”

葉流風皺著眉頭,說道:“你這樣說,我倒是更加糊塗了,什麽慕容淩月就是蘇柔。”

“唉,皇上,您難道還不知道麽?”神棍想了想,說道,“我不確信皇上您知道這件事情後,對您究竟是有好處還是壞處。不過既然事到如今,那我還是說了吧。如今所有的人都在找寶慶閣,我說的並非是商會,而是存在於這個天地間的一隻盒子,當初我詐死,是因為我的師父,蘇柔讓所有人都以為盒子在我這裏,所以無奈之下我畫了一張青鬆迎客圖,告訴天下,我畢生的寶藏都藏在青鬆迎客圖中。並且宣稱,隻有慕容淩月才看過那副圖,其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說來皇上您可能不信,我早已知道,蘇柔是不會死的,她每次都會變成慕容淩月重新複活,然後慕容淩月會變成蘇柔,所以我想打破這個輪回,讓所有的人都將矛頭指向慕容淩月,隻要慕容淩月提前死了,那麽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朕,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神棍笑了笑,說道:“既然聽不懂,那就算了,隻是皇上您必須知道,在這次事情中,您最好置身事外,否則會死的很慘。”

“哦?是麽?”葉流風的神情明顯帶了幾分不悅。

“我知道這麽說,皇上你會不高興,但事實如此啊,不可逆勢我而為之,如今我們也不知道楚國和夏國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所以一切還是要小心謹慎。”

思索兩級,葉流風點點頭,神情略有緩和,因為他也知道,神棍,不,應該說是沈浩然說的並非全然沒有道理,隻不過一時之間,他還無法理解和消化沈浩榮那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始終是相信,沈浩榮並不會害他。因為沈浩然是他的父親。

當葉流風從自己的母後口中得知,自己是沈浩然的骨肉的時候,就開始恐懼,恐懼有一天他的父皇會發現自己並非皇室血脈而殺了他,同時也對自己的弟弟流夜感到憎恨,如果沒有流夜就好了,那樣父皇就隻能將皇位傳給自己。所以,隻要流夜消失就好了。

沈浩然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葉流風,歎了口氣:“你在想當年的事情?”

“我隻恨,沒有一刀殺死他。”

“流夜麽?如今他已經不可能和你爭奪皇位了,你又何必這麽放不下?”沈浩然看著自己的孩子,內心深處始終存在著愧疚,他本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僅僅因為不是皇室血脈,所以日夜生活在痛苦之中。沈浩然一生總共有過兩個女子,一個姓謝,另外一個則是蜀國皇妃。

在沈浩然還沒有遇見蘇柔之前,他就愛上了那個高高在上,溫柔如水一般的女子,隻可惜,隻可惜他太窮了,也沒有任何勢力,試問誰敢從皇上身邊將女人帶走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蘇柔遇到了沈浩然,教授他經商,或許是由於想要得到心愛的女人,也或許是因為本身就具有天賦,很快,沈浩然就脫胎換骨。可是在那個時候,商人的地位依舊是很低下的,他依舊不敢像那個心愛的女人表達自己的傾慕。

所以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蘇柔,蘇柔卻對沈浩然說,帝王身邊的女子,大多不幸福,所以,如果真的喜歡或許可以試一試。不但如此,蘇柔還努力訓練沈浩然如何能夠引起一個女子的好感。在那段日子裏,沈浩然才發現,蘇柔就好像神明一般,所有的事情都是正確的,哪怕是錯的,也是對的。最終,沈浩然如願以償,俘獲了那個女子的心,而那個女子也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那就是葉流風。

沈浩然本想帶著那個女子離開,遠走高飛。可是蘇柔卻告訴他,如果他這麽做了,那麽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因為那個女子雖然也愛上了自己,但皇妃終究是皇妃,並非是她貪慕權勢,而是作為高高在上的姿態久了,那麽就無法再到地麵上,否則她一定會死。

蘇柔是正確的,盡管沈浩然萬分想要帶著自己心愛的女子離開,最終還是沒有那麽做。直到他邂逅了另外一個姓謝的女子,從此之後便離開蜀國。離開蜀國之後,沈浩然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男人,唱著奇怪的歌曲,這件事情他沒有對任何人說,他覺得那個奇怪的那人和蘇柔一樣,總是說著奇怪的話……

“我放不下的事情有很多。”葉流風輕輕說道,“你呢?不是一樣麽?”

“是啊,能夠放下的隻有神明。”

葉流風笑了笑,說道:“那可未必,或許連神明也是放不下的呢。今日我留在這裏吃飯。”

“嗬嗬,我這裏可不比皇宮,沒什麽好吃的。”

“沒關係,我帶了禦廚。”

“怎麽,出個門,還要帶禦廚。”沈浩然說道,“要是聽雨也在這裏就好了,唉!”

“說起來,聽雨到底在做什麽?我很好奇。”

“那個小子,我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隻希望他別走錯了路就好了。”

“這麽說來,他在做危險的事情麽?”葉流風問道,“如果太危險,不如讓他回來如何?”

沈浩然搖搖頭,說道:“沒用,那小子自己有主見,對我這個父親也是不放在眼裏,不過怎麽說呢,既然他想要做危險的事情,那也就隨便他吧,嗬嗬。”

“你對他很有信心啊。”

“生死由命,有時候還是要放手。”沈浩然說道,“說起來,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聲。”

“嗯?什麽事?”

“別害聽雨,那小子也不會害你。”

葉流風側首,笑了笑:“你是在警告我麽?”

“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別看聽雨那樣子,其實……唉,心狠手辣啊。”沈浩然說道,“從小時候開始我就知道,吟雪雖然看起來冷,但是心不壞,可是聽雨,雖然看起來隨和,可是心卻比誰都要冷。”

“這倒是很有趣啊,怎麽,他做過什麽讓你覺得他心狠手辣的事情麽?”

沈浩然說道:“當然,不然我又怎麽會這麽覺得呢?”

“難道說,比我還要心狠手辣麽?”葉流風問道,“那我到時真的想要聽你說一說了。”

“他,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嗯?”葉流風愣了愣,隨即又說道,“這樣就是心狠手辣?”

“不僅僅是他的母親,還有他母親的全族,總共三百多人。”沈浩然說道,“你知道他殺死那麽多人的理由是什麽麽?他說謝氏一族太強大,而他討厭自己的母親強大。”

“就因為這樣麽?”葉流風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姓謝呢?不應該姓沈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小時候吟雪很受她母親的寵愛,但是聽雨就不同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討厭聽雨,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聽雨才開始討厭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