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回憶了麽?”看著夏康良久不說話,淩月已經重新坐在回廊上,而那隻兔子也繼續悠然睡覺,“似乎是什麽不太好的回憶,難道是我剛剛說的那句話觸動了你?不知道為了什麽活著,看來你也是這樣的人啊。”

“是啊,我不知道為了什麽而活著。”說完這句話,夏康又說道,“不過,那是曾經。現在我知道自己為了什麽而活著。”

“不一樣啊,不一樣,你的不知道和我的不知道完全不一樣。”的確,正如淩月所講,夏康是不會理解她的困惑以及迷茫。不知道為了什麽而活著,整個世界都是假的麽?所以,活在其中的她又算是什麽?

忽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變得陰雲密布,轉眼間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順著屋簷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同樣,本來酷熱的氣溫也一下子變得涼爽起來。

“雨下的太大了,進屋吧。”淩月說道,“也不知道這個雨要下到什麽時候,不過看樣子應該會很快停。”

“不了,我還有事情。”夏康說道,“嗬嗬,看來這隻兔子不僅喜歡吃肉,還很喜歡睡覺啊。”

“嗯,好。”淩月淡淡地應了一句,抱著兔子轉身回到屋子裏。

小心地將兔子放在柔軟的被褥之中,淩月又重新走出屋子,看著漫天的傾盆大雨。犼麽?看來真的不是兔子啊。淩月歎了口氣,心中想著如果現在在她床上悠然睡覺的兔子是犼的話,那麽會不會出現什麽青龍白虎之類的,如果真的是那樣,可就麻煩了。因為一旦出現在神話中才有的生物,那勢必也會出現具有法術的人,說不定最後還會出現魔族之類的什麽,那樣可就大大超出了預料之外。啊,不會不會,怎麽會出現那種狗血的劇情。淩月搖了搖腦袋,試圖將奇怪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

雨水,冰涼徹骨。為什麽是冰涼的?很奇怪啊。

淩月有些顫抖地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應該是自己的心太過冰冷吧。

“吳用,死了。”一抹黑色的身影飄然而至,語氣淡漠,“自殺。”

“自殺?”淩月皺著眉頭,側首問道,“用匕首刺進腹部麽?還是上吊?服毒?”

流夜搖頭,神情卻說不出的凝重:“都不是”

“都不是,那還有什麽方法自殺?總不見得是跳樓吧,貌似這裏也沒什麽樓給他跳啊。”淩月說道,“什麽時候死的?”

“剛剛,用一種奇怪的東西自殺了。”流夜說道,“一種黑色的暗器,沒有人見過。”

“黑色的暗器?”淩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流夜,我們走。”

雨幕中,淩月並沒撐傘,任雨水淋濕了她墨黑色的袍子,走到監察院,火紅色的身影映入眼簾。冷蓮同樣也沒有撐傘,從神色上看,沒有悲痛,沒有哀傷。有的隻是一種淡漠,為什麽會是淡漠?難道吳用死了,他一點都不在乎麽?

走到冷蓮跟前,淩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淩月卻聽到冷蓮低低地念了一句話。腳步驟然停止,淩月望著冷蓮,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地朝監察院小樓走去。

走在淩月身後的流夜也聽到了那句話:人皮麵具。

走進監察院小樓,淩月看到原本每次進來都能看到吳用坐在一旁喝茶的桌子上,滿是鮮血。而吳用的身體則趴在桌子上,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淩月剛剛走上前去,就聽到後麵傳來了腳步聲。回過頭去,發現來人竟然是柯承洋。

柯承洋也不顧淩月驚詫的表情,徑直走到吳用屍體前。就在柯承洋看到屍體的一刹那,表情忽然僵住了:“兩個……兩個……”

淩月也將視線落向了吳用的屍體,而她也終於明白,柯承洋為什麽會有那樣的表情:“因為吳用的左右太陽穴各有兩個傷口,而且是槍殺傷,在桌子上則放著一把手槍。”

“手槍……”淩月呢喃地念著,“兩個傷口,而且是自殺。”

聽到淩月這麽說,柯承洋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麽自殺?”

“流夜說,吳用是自殺。”淩月轉過身,想了想,“流夜,是這樣麽?”

流夜點頭道:“嗯,我親眼看著他自殺的,用這個東西對著自己的腦袋,然後,兩聲巨響,就死了。”流夜並不知道,他的話帶給淩月和柯承洋多大的震撼。

“這不可能,你在撒謊。”柯承洋說道,“如果隻有一槍的話,那麽還可以理解,你現在說有兩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流夜冷冷地看著柯承洋,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中,卻有著充滿了殺氣。柯承洋畢竟也是學武之人,自然能夠感覺到流夜的殺氣,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怎麽,被我說中了麽?”

“流夜不會說謊,吳用是自殺。”淩月斬釘截鐵地說道,“所以,不用在自殺還是他殺上爭論了。”

“你……”柯承洋有些憤怒,“這分明就不是自殺,難道你的腦子缺弦麽?你給我演示一下,到底怎麽樣能連續對著自己的腦袋開兩槍?”

“你好像怒氣很重啊。”淩月厲聲說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但是請你不要忘記,現在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就是這樣,你必須聽我的。”

“所以呢?”柯承洋也反問道,“所以,你想要說明什麽?”

“所以,這裏不需要你發表無聊的意見。”

“無聊的意見?好,既然如此,那這件案子我不插手。“

“隨便。”淩月話音剛落,柯承洋就大步離去。但是走到一半,卻又折了回來,淩月有些驚訝:“怎麽了,又回來做什麽?”

“看熱鬧。”柯承洋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監察院院長到底要怎麽樣破了這件案子。”

淩月嘴角揚起意思笑意:“不是死了人就能夠稱為案子的,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陰謀。”

陰謀!柯承洋腦海中閃過一絲疑問,但眼下的氣氛,實在不適合發問,於是柯承洋隻是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什麽話也不說。不一會,就低著頭好似在思考著什麽深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