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殿,淩月右手拿著匕首,左手則拿著一隻熟透了的蘋果,慢條斯理的削著:“唉,真是造化弄人,這把匕首本來應該用來劃劉喜的頭的,現在到好,隻能用來削蘋果了。”
流夜笑道:“姐,你剛剛是認真的麽?如果劉喜什麽都不說,真的會剝皮?”
淩月停止手中的動作,很認真地說道:“當然,怎麽你覺得我剛剛是在開玩笑麽?”
“是啊,你不是那種狠心的人,若是殺人或許還可以,但這可是剝皮啊。”流夜說道,“所以,姐你剛剛隻是嚇唬嚇唬劉喜,難道不是麽?”
“當然不是,我剛剛可是真的想要殺了劉喜。”
流夜聽到淩月這麽說,有些疑惑道:“是真的麽?可是,我覺得姐你剛剛真的好像是在開玩笑啊。”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僅僅抱著仁慈的心態是沒有用的,不管怎麽說劉喜都是皇上身邊的人,若是站在我們這邊那就另當別論,可我已經試探他很多次,這個人不是輕易能夠被我們利用的,將來遲早有一天,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麵,不對,應該說現在就已經站在了我們對對立麵,既然如此,又何必對敵人太過仁慈?”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的意思麽?”流夜問道。
“叮咚,回答正確,給你加一分。”淩月緩緩說道,“我估計,劉喜肯定會告訴皇上,我們已經有所警覺了,不過這沒關係,因為在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裏,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事情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大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帶著麵具偽裝下去了。”
“太子殿下怎麽辦?”
“嗯?夏無塵麽?什麽怎麽辦?”
“如果你殺了皇上,那麽太子殿下……”
“這個麽……不知道。”淩月緩緩說道,“或許可以借別人的手把皇上殺了,別忘了,還有一個人沒有用到呢,吳老頭。”
“吳用?”
“沒錯,雖然我不知道那老頭和皇上有什麽過節,但隻要那老頭想要殺死皇上就沒有問題,至於用什麽方法,就不是我所需要操心的了。如果他不成功,則由我再來補上一刀,到時候可能會麻煩流夜你了。”淩月看了一眼流夜,卻發現流夜好像進入神遊天外的狀態,“流夜,你有在聽我說話麽?”
“有啊,到時候如果吳用不成功的話,那麽就由我來出手。”
“就是這個意思,嘿嘿。”
“不過,有一點很在意。”流夜說道,“會不會太子殿下也別有異心呢?”
“你說什麽?”淩月有些不明白,微微皺眉到,“你的意思是,無塵表麵上是和自己的父皇站在同一條陣線,但或許也有自己的打算?”
流夜點頭道:“沒錯,皇上多疑,所以我想就算是太子殿下,他也未必會相信。而太子殿下,百川堂的堂主,又怎麽會是省油的燈?”
“百川堂,差點把這件事情都忘記了,說來我一直不太清楚,百川堂和監察院到底有什麽區別?”
“區別,監察院主要是以朝廷以及商會為主,江湖上的事情則不太多管,雖然了解一些,可一直處於旁觀的角度。而百川堂主要負責江湖上的事情,對於朝廷和商會的事情則不太關心。”
“那論偵查能力呢?”
“各有千秋,姐,監察院已經今非昔比了,所以若嚴格說起來,如今是百川堂更厲害些。”
“這個我知道,這一點我也很擔心。”淩月扶住額頭,神色有些疲憊,“說到底,我不是她,嗬嗬,真是諷刺,明明就是我,但我卻又不是她,真是諷刺。”
自從接手監察院以來,淩月就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這也是她為什麽要將朝廷中的事情交給吳用,而把江湖上的事情交給流夜的原因,同時,甚至讓謝聽雨也分擔了一部分的商會事情。關於這一點,雖然名義上她想要達到的目的是讓夏無塵放心,但說到底,還是力不從心。她實在很難想象,這麽龐大的機構,蘇柔究竟是怎麽掌握的。若說沒有幫手,她是斷然不會相信的,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卻又好像真的沒有什麽幫手。
“流夜,你說她到底是怎麽運營這麽龐大的監察院呢?”
“不知道。”流夜說道,“若是有人知道,那監察院豈不是遍地都是了?”
“說的有點道理,蘇柔隻有一個。”淩月說完這句話,忽然被自己嚇到了。蘇柔隻有一個,而她,現在是慕容淩月,不是那個一手掌握整個天下的監察院院長,蘇柔能夠做到的,她未必能夠做到,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將,她就是蘇柔。但那又能夠說明什麽?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直以來,淩月一直認為既然蘇柔能夠掌握整個監察院乃至天下,那麽自己也可以。
但事實,完全相反,又或者說根本沒有按照他的預期發展。
“有人來了。”流夜的眼神往門外看了看,然後說道,“康王。”
果不其然,不一會,康王便緩步走了進來。
“沒有打擾到你們吧。”不知道為什麽,康王的神情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凝重。
淩月眯起眼睛,似乎也注意到了康王那凝重的神情:“怎麽,有事情麽?”
“確實是有事情,也沒有事情。”
“那到底是有事情,還是沒事去?”淩月有些鬱悶地說道,“看你這凝重的表情,應該是有事情發生才對,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因為那兩道聖旨所以才擔心我吧?”
夏康麵色一動,轉過頭:“你……”
“被我說對了。”淩月笑著說道,“無須擔心,有十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了,足夠用來變天了。”
“變天,你……”
“別這麽吃驚,毒殺而已,用不著動用兵力,所以很簡單。”淩月笑著說道。
“毒殺?”夏康歎了口氣說道,“有件事情,我想最好提前告訴你一下,父皇是百毒不侵的。”
“啊?”慕容淩月和流夜異口同聲地說道,“百毒不侵?”
夏康點點頭,說道:“沒錯,百毒不侵,還記得歐陽晚麽?事實上,當時那名刺客第一刀砍在了父皇的右臂上,那刺客見沒有成功,直接朝著父皇的頭顱砍去,恰巧歐陽晚替父皇擋了一刀,事後,歐陽晚中了劇毒,而父皇卻絲毫事情沒有,也就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父皇是百毒不侵的。”
淩月忽然不說話了,夏帝是百毒不侵的,這麽說這見事情夏無塵也知道了。可他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的說過,是有意防範著什麽?又或者隻是單純地忘記了吧。可是……這麽重要的事情,隻是對自己重要罷了,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不需要說的事情。
“所以說,毒殺行不通是麽?”淩月挑眉毛道,“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知道的人不多,太子,歐陽,太後,還有死去的皇後以知道。”
“隻有這麽少的人知道麽?這還真是意外啊,那麽禦醫院呢?”
“當時替父皇診治的是柳藥,所以柳藥也知道,不過我想父皇已經事先警告過柳藥了,不準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否則天下早就盡聞皆知了。”夏康說道,“父皇多疑,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的確,皇上多疑,這點早在他屠殺整個蒼國大臣的時候,就知道了。”
“這麽說起來,那個時候在刑場,你之所以沒有任何感覺,原來是因為你根本不是慕容淩月的緣故。”
淩月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