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雪笑著說道:“原來,你竟然自負到這種程度,你覺得我從監察院中得不到任何線索,是麽?”
“不,這一點你又錯了。事實上,我並不是自負到相信你在監察院中得不到任何線索,而是覺得你得到了什麽線索也沒有任何意義。”淩月緩緩說道,“想來前任監察院院長是多麽了不得的人物,既然我能夠接手,那麽勢必找不到什麽線索了,所以換做你也一樣。若非沒有這點覺悟,那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原來,一切都是無用功。”
“也不盡然,至少你幫我分擔了點賬務的問題,這一點我還是很感謝的。隻可惜,你的這點本事是你爹教的,所以在我看來,那根就是魯班門前弄大斧。”從這一點上來講,沈浩然的本領是蘇柔教的,所以淩月在看謝吟雪的那點本事後,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而從謝吟雪來看,蘇柔也隻是教了一些基本的東西,至於深層次的東西,根本就提都沒有提。
“我爹……嗬嗬。”也不知道為什麽,謝吟雪忽然笑了起來。
這一笑反而讓淩月抬起頭,問道:“怎麽,你笑什麽?”
“沒什麽,隻不過笑笑罷了。”謝吟雪說道,“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送。”淩月淡淡地說道。
在謝吟雪離開後,淩月長長歎了口氣,對於謝吟雪的攤牌,她其實也不過是心血**罷了。確切來說,她的目的在於打亂所有的一切,因為她麵對的敵人是顧離和蘇柔,一個了善於算計,一個了解自己,所以他必須將所有的事情打亂,這樣才能夠讓對方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麽。痛死,殺死夏帝也是一個冒險之舉,一個不小心,自己就很有可能死於葬身之地。但是,那股難以平複的怒火,卻又逼得她不得不這麽做。
淩月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夏康能夠聰明些,畢竟她已經對夏康說,違背良心和道義的事情,由她慕容淩月來做,作為康王的他,隻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去,那淩月也隻能自認為是選錯了人,看錯了人。
微風徐徐,湖畔蓮花清香,月色倒影在湖麵,隨著微風泛起點點漣漪。
冷蓮一襲火紅色紗裙,她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身著淡綠色宮裝的少女。為什麽她會知道自己的秘密,吸食鮮血,這個秘密冷蓮守護了很久,卻不曾想到從一個陌生人的口中說出。罷了,就算知道又如何,冷蓮目光低垂,幽幽轉身。
“你……”出現在眼前的,正是冷蓮腦海中所想的那個身著淡綠色宮裝的少女,玖茗。
“好興致啊,這池裏的荷花開的很是不錯。”
“這是蓮花。”冷蓮說道,“不是荷花。”
“哦,我覺得都差不多。”玖茗走近了幾步,狠狠地深呼吸了幾口,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嘿嘿,我那日說的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當我沒說過罷了。”
“好,那我就當你未曾說過。”冷蓮也不繼續追問,淡淡地說道,“你出現在這裏,該不會隻是巧合吧。”
“純屬巧合。”玖茗說道,“唉,世人總覺得什麽事情都不是巧合,其實隻不過是由於人心想的太過複雜,所以才決定但凡出現都是有理由的,卻不知道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存在就是存在。”
“嗯,你說的話……好像更加複雜。”
“是麽?”玖茗側著頭,說道,“那麽,你站在哪一方?”
“什麽哪一方?”冷蓮問道。
“江墨竹,皇後,慕容淩月,這三方,你選擇了誰?”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說,就當我沒問,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選擇皇後。”玖茗淡淡地說道。
冷蓮沉吟道:“我不會選擇任何一方,你們的戰爭於我無關,也不想知道。”
“好,如此便好。”玖茗抬起頭,望著夜空,不知何時,那一輪冷月竟躲到了烏雲後麵,“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子,和他說的真的是大相徑庭啊。”
玖茗望著冷蓮緩步離開的聲音,眯著眼睛,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忽然,玖茗露出很苦惱的表情,似乎在懊惱著什麽。但懊惱的表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歡快的神情所取代了。玖茗並不知道,在不遠處,一名身著玄黃色衣服的男子正在看著他,那顏色普天之下隻有一人穿得,那便是夏帝。
劉喜靜靜地站在夏帝身後,也有些疑惑地隨著夏帝的目光望去,之後,夏帝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劉喜覺得慢慢長夜即將過去的時候,夏帝才緩緩轉身,說了一句去折梅殿。劉喜下意識地認為夏帝是要回承福殿,但仔細想想卻又發現自己剛剛聽到的是折梅殿,一時間暗自唏噓,幸虧沒有按照習慣來,否則也算是個大差錯了。
不過,到了太子宮,夏帝卻並沒有去折梅殿,而是去了夏無塵居住的宮殿。
斷魂香若有似乎,隻不過,在夏帝到後不久,劉喜就點燃了麝香。夏無塵恭敬地站在一旁,而夏帝拿起桌子上放著的古卷,凝神看了一小會,說道:“這些,你都看得明白麽?”
“不明白。”夏無塵回道,“著實太過深奧,兒臣愚鈍。”
“這也不怨你,莫說是你,就算……罷了,不提她了。”夏帝揉了揉額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朕最近總是覺得頭痛。”
“父皇應該是太過勞累,請父皇多保重身體。”
“保重身體?有人在我的藥裏麵下毒,如何能夠保重身體。”
夏無塵雙眸低垂,不辨喜怒,淡淡地說道:“是何人所為?”
“嗬嗬,你認為呢?”夏帝的語調有些低沉。
“兒臣不知。”
“不知麽,你說的是實話,很好,很好。”夏帝笑了笑,緩緩說道,“先不說這個了,縱然再難,你也要趕快破解其中奧秘。”
“兒臣遵命。”夏無塵回道,“父皇,為何不讓江墨竹……”
“不行。”夏帝說道,“雖然我如今已經不太相信她的話,但是有一點我卻是深信不疑的。”
“嗯?”夏無塵,抬起頭,似有不解。
“絕對不能夠相信江墨竹。”夏帝說道,“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找他來,何況,朕也覺得不可與他深交。”
“兒臣知道了。”夏無塵回道。
“有關這一點,塵兒,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才行。”
夏無塵再次應了一聲,他不明白自己的父皇為什麽要這麽忌憚江墨竹,這種忌憚的程度甚至超過了院長。如果真的是心腹之患,又為何不在江墨竹最初到達夏國的時候就直接殺死,那樣豈不是更好,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夏帝當時並不知道江墨竹會成為心腹之患,而如今,夏帝後悔了,也認識到了江墨竹的可怕之處,所以一而再的提醒自己要小心。
“嗯,好了,朕也累了,先回去了。”
“兒臣恭送父皇。”夏無塵恭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