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康雖然抱著李蓉蓉走向了床榻,但是卻隻是將李蓉蓉放在床榻上,然後蓋好被子後,自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留下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的李蓉蓉恨得咬牙切齒。在離開的那一刹那,夏康聽到李蓉蓉在身後罵道:“不解風情地家夥。”

夏康苦笑著離開,走到庭院張,負手而立,喃喃道:“不解風情?就算是解風情,那也要看看對象是誰才行。”

“怎麽?不去陪太子妃,跑到這裏來賞月?”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提著酒壺走進院子的鏡無影。

“無影你不是也來賞月了麽?”夏康笑著說道,“好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了。”

“嗯.”鏡無影喝了一口酒,緩緩走到夏康身邊,“最近很不太平。”

“哦?發生什麽事情了?”

“隻是感覺不太平罷了。“鏡吳影說道,“這種感覺很不妙,所以還是要留心些好。”

“無影你的感覺一向很準,本王會留心的。”夏康說道,“怎麽,今日竟然大晚上的喝酒?莫非遇到什麽事情了?”

鏡無影擺擺手,說道:“隻是想起了些往事罷了,所以想要喝點酒。”

“嗯,不介意的話,讓我也喝一口?”

“好啊。”鏡無影江酒壺遞給夏康。

夏康仰頭就喝了個精光,笑道:“果然是好酒,好酒,隻可惜……”

“隻可惜什麽?”鏡無影子問道,“沒有小菜?”

夏康搖搖頭,說道:“隻可惜沒有佳人相伴。”

“王妃不是在的麽,怎麽說沒有佳人相伴?”

“嗬嗬,那不一樣。”夏康有些微醺,也不知道怎麽了,今天似乎就連月光都會醉人,“不一樣啊,你知不知道,我心裏放不下她,放不下她。”

鏡無影自然知道夏康說的是誰,可是慕容淩月,在鏡無影看來確是相當危險的人物,如果能夠不打交道,那最好還是不要打交道。因此,鏡無影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夏康將心中的苦悶訴說完。然而,等了半天,鏡無影等到的確是長長的歎息。

“順其自然。”除了這四個字,鏡無影也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安慰夏康。

“除了順其自然之外,我還能做什麽呢?”夏康說道,“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做不了啊。”

太子宮,折梅殿。

淩月抱著賬本,坐在床上。並非玩深沉,隻是她想要抱著那些賬本罷了,因為那樣她才有安全感。否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我為何存在,存在了又有什麽用處。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一個時辰,無論流夜怎麽喊淩月,淩月都沒有任何反應,就那麽抱著賬本。時間久了,流夜也不再去喊淩月,因為流夜覺得那個樣子的淩月,似乎很安心。

明明知道,為什麽不說出來。

這是淩月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事情。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學武功麽?不學武功是因為……他知道,夏無塵一定知道,可是他不說。

淩月每每想起當時夏無塵那眸底閃過的一絲寒芒,就會覺得心痛,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又或者是被拋棄的感覺。

不學武功,正是因為害怕被你拋棄,所以需要你的保護,所以不學武功。淩月在心中無數次的念著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她可以對流夜說,但是卻無法對夏無塵說,因為一旦說出口,她就輸了,整個世界就徹底崩潰了。所以,什麽都不能說。也許,真的是自己錯了,根本就不應該再對所謂的愛情或者幸福抱有任何幻想,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愛情這種東西,不僅自私,而且會讓人變成神經病。

慢慢放下賬本,淩月的心覺得空蕩蕩的,似乎隻有抱著那些賬本,心裏才踏實。見淩月將那些賬本放下,流夜立即上千,把賬本通通收走。

“你怎麽了?”淩月問道,“幹嘛這麽快把賬本拿走?我還要看呢。”

“不給,我擔心姐你等下又抱著這些賬本發呆,所以趁早拿走比較好。”流夜說道,“睡覺。”

“現在?”淩月皺眉道,“可是我不困啊。”

“睡覺。”流夜再次斬釘截鐵地說道,“姐,你再不睡覺長皺紋了。”

“……”淩月氣結,“我才幾歲啊,哪裏長皺紋了?”

“女人老的很快的。”流夜一本正經地說道,“為了避免變成呢老太婆,所以趕快睡覺吧。”

“好,為了避免變成老太婆,睡覺。”淩月有些好笑。

夢……從不完整。

淡淡的桂花香味總是會慢慢飄散開來,那是什麽?銀白如雪的是什麽?模糊的視線中,似乎有銀白色的絲線飄散開來。還有,奇怪的琴聲,流著嫣紅鮮血的玻璃球……母親的哭泣聲……為什麽?為什麽會夢到這些?

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想要醒來,卻發現意識太過沉重,放入浸入海底一般。在漆黑的四周,有過往的種種回憶。可是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裏,卻什麽都沒有,隻有些奇怪的東西。

蘇柔?是在叫自己麽?

不對,不對,那不是自己的名字,不是在叫自己。為什麽母親叫著另外一個女孩?而不是自己?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到這邊來,到這邊來。

溫暖的懷抱中,有淡淡的桂花香味。

清晨,陽光穿破雲層。然而明媚的天氣僅僅持續了一個時辰不到,原本湛藍的天空中竟然布滿了烏雲,然後化作大顆大顆的雨珠落了下來。

“下雨了?”淩月緩緩睜開眼睛,聽到雨聲如珠。

“嗯。”流夜單手支撐著下巴,有些鬱悶地盯著門外的雨,“本來天氣很好,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下雨了。”

“挺好。”淩月說道,“下雨天適合睡覺。”

“你不打算起來麽?”流夜問道,“現在已經是中午啦。”

“啊,可是下雨天很適合睡覺啊。”其實,淩月是不想起來,那個夢太過奇怪,又或者說太過讓她沉淪。夢中的一切總覺得那麽熟悉,那麽相似。以至於她想重新回味一次那種感覺。因此淩月蓋好杯子,幽幽說道,“不要喊我啊,本公主很困。”

“哦。”流夜低低地應了一句,轉頭繼續盯著那些雨水發呆。

可是,剛剛才睡到一半,淩月就被流夜給叫醒了,原來是劉喜帶著皇上的聖旨到了。淩月極其鬱悶地睜開眼睛,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起床了。

打著哈氣,流夜走到大廳,看到劉喜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劉喜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劉公公,讓你久等了。”

“不礙事,不礙事。”劉喜笑著說道。

“有事情麽?這還帶著聖旨?”

“嗬嗬,也沒什麽,就是皇上明日舉辦賽詩大會,特別要求公主您參加。”

“啊?難不成為了這麽個事情,還要弄聖旨出來?是不是有錢燒的?”淩月半開玩笑地說道,“好了,不就是賽詩麽,我去。不過,可別指望著我能有什麽好詩。”

“嗬嗬,這個麽,奴才隻是負責告訴公主您,別的就管不了那麽多了。”劉喜把聖旨遞給淩月,不過為了形式主義一下,淩月還是跪下接了聖旨。

這讓淩月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的,不過換了是誰,本來在好好睡覺的呢,結果突然被喊出來,接聖旨,估計這是誰都受不了的事情吧。看來這皇權主義壓根就是不考慮人權啊,淩月在心中暗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