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晚帶著古卷,很快返回皇宮,同時,流夜也跟著他回到了皇宮,隻不過一路上,流夜都在想著他最後在那小樓外聽到的話。

回到太子宮,流夜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淩月在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隨後緩緩說道:“流夜,對於這個司徒無情,你可曾有什麽線索?”

流夜搖搖頭:“姐,這個司徒無情並不是江湖人物,隻是聽聞他的爺爺老司徒是位私塾先生,幾年前過世了。”

“那位司徒無情是做什麽的?”

“不知道,似乎遊走天下吧。”流夜說道,“武功雖然不錯,但也隻夠用來防身,不過他擅長暗器,據說全身上下有是十七道暗器,但因為他並不在江湖走動,所以很多江湖人士都幾乎把他給忘記了。”

“從你剛剛的話來分析,歐陽晚是奉皇上的命令去找司徒無情,同時歐陽可能並不認識司徒無情,否則江墨竹就不可能成功冒充了。而在歐陽晚走了之後,很顯然司徒無情和江墨竹是串通好了的,再此之前,歐陽晚應該是要從司徒無情那裏拿一樣東西,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而導致被江墨竹捷足先登了。”

“嗯,我聽到江墨竹說為什麽是十萬個為什麽。”流夜說道。

“十萬個為什麽?”淩月笑道,“他怎麽不弄個更靠譜的名字?比如我和春天有個約會之類的。”

“姐,這個名字更不靠譜。”流夜說道,“而且,我覺得和秋天約會比較好。”

“咳咳,這隻是個比喻,不用這麽認真。”淩月說道,“那麽流夜,你知道那本留在江墨竹手中的是什麽書麽?”

流夜搖頭,說道:“不知道。”

“啊,那真是可惜。”淩月說道,“如果知道那本是什麽書就好了。”

“這件事情,無塵也應該知道。”淩月淡淡地說道,“果然啊,就連他也是不能相信的。”

“接下來還要跟蹤歐陽麽?”

“不需要了。”淩月說道,“流夜,接下來你好好監視太子宮,我總覺得這太子宮有點古怪。”

“古怪?”

“女人的直覺。”

“什麽古怪的女人的直覺?”流夜是越聽越糊塗,有些鬱悶地說道,“算了,這個有點複雜,我還是老老實實監視太子宮吧。”

承福殿,夏無塵握著歐陽晚交給他的那本古卷,神色凝重:“歐陽,你沒弄錯吧,這個真的是司徒無情讓你交給我的?”

“不會弄錯。”歐陽晚說道,“不過,我奇怪的是,為什麽江墨竹忽然變成司徒無情了,他到底是誰啊?”

“什麽?”夏帝和夏無塵同時問道。

“你們那麽吃驚做什麽啊?”歐陽晚說道。

“等等,你剛剛說司徒無情是江墨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夏無塵有些焦急地問道,“快點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歐陽晚將時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重新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夏無塵緊緊握著古卷的手忽然鬆開,那本寫著十萬個為什麽的古卷落在了地上:“被人捷足先登了。”

“什麽捷足先登?”歐陽晚一頭霧水,聽得是不明不白。

“他不是司徒無情。”夏無塵說道。

“嗯?不是,那誰是司徒無情啊?”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夏帝緩緩道:“掃地的少年。”

“皇上,你是說那少年才是司徒無情?”

“沒錯。”

“怪我沒有和你說清楚。”夏無塵幽幽說道,“算了,反正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就當沒法送吧。”

“可是那本書,落在江墨竹手上總是不太好。”夏帝說道。

“不過就是一本書罷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話是這麽說,可依舊掩飾不了夏無塵的煩躁,他輕輕揉著太陽穴,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夏帝緩緩起身,來回踱步:“這件事情未免太過巧合了,難道是……”夏帝走到歐陽晚麵前停了下來,用一種近乎質疑的目光盯著歐陽晚。歐陽晚立即跪下,似乎被嚇得不輕。

“微臣絕對沒有背叛皇上。”歐陽晚說道,“請皇上明察。”

夏無塵皺著眉頭,說道:“父皇,不會是歐陽的,他跟了兒臣這麽多年,對父皇您也是忠心耿耿。”

“我不是懷疑他,而是懷疑……”夏帝說道,“他是不是被什麽人跟蹤了。”

“跟蹤?”歐陽晚抬起頭,一臉疑惑,“這和跟蹤有什麽關係?”

“不知道,隨便說說罷了。”夏帝拂袖,重新坐回椅子上,“不管怎麽說,金國很快就會跟我們開戰,這個時候《六韜三略》讓江墨竹拿了去,著實是個威脅。”

歐陽晚心中默默想著,原來是六韜三略,按照書的名字來看,似乎是本兵法,不過要打仗前才研究兵法,是不是有點晚了?

“這是兒臣的失誤,請父皇降罪。”夏無塵也跪在地上,低聲道,“還請父皇準許兒臣戴罪立功。”

“都起來吧。”夏帝說道,“朕有些累了,你們出去。”

“兒臣遵命。”

“未曾遵命。”

離開承福殿,歐陽晚拍了拍夏無塵的肩膀,說道:“既然那本書這麽重要,你怎麽不早點對我說啊。你要是早點對我說,我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夏無塵苦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那本書我們注定得不到。”

“什麽?你早就知道,既然這樣,你還讓我去?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麽?太過分了。”歐陽晚不禁抱怨道。

“其實讓你去,也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件事情。”夏無塵歎了口氣,幽幽說道,“看來誰都不能相信,就連她也不能相信。”

“她?”歐陽晚想了片刻,說道,“你說的是慕容淩月?”

夏無塵沒有回答,隻是這麽笑了笑。

“別笑得那麽意味深長,讓我想起了那個家夥。”

“江墨竹麽?”

“沒錯,不知道為什麽,我特別討厭那個家夥,還有慕容淩月身邊的流夜,兩個人都相當討厭啊。”歐陽晚說道,“不說這個了,接下來怎麽辦?”

“什麽都不做。”夏無塵說道,“這就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歐陽晚驚詫道:“什麽都不做,好像有點不太好吧?”

“太子宮已經被人監視起來了,無論做什麽都會有危險,何況你的武功又不如人家,那更應該收斂一點了,否則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啊。”

“太子宮被人監視起來了?誰啊?誰這麽大膽。”

夏無塵笑著說道:“你說呢?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把太子宮監視起來?”

歐陽晚想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

“我知道是誰把太子宮監視起來了,肯定是你那皇帝老爹,你那老爹疑心病重的很,這一次,他肯定是要派人監視你的啊,而且武功比我高強的,肯定是隱藏在你皇帝老爹身邊的那些人啊。”

“分析得合情合理,隻可惜全部錯誤。”

“什麽?分析錯了?不可能吧,至少對了一點吧。”

“很可惜,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對。”夏無塵說道,“監視太子宮的是流夜,我這次讓你去小樓,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淩月是否對我起了疑心,而根絕謝吟雪的情報來看,在你離開後,流夜也不見了,所以毫無疑問,你被流夜跟蹤了,所以接下來,淩月一定會要求流夜監視太子宮。不管怎麽說,這是個很……算了,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詞來形容。”

“如果是流夜的話,那確實,我真的是什麽都不能做。”歐陽晚說道,“但你為什麽能夠確定,流夜跟蹤了我?或許他隻是恰巧不在。”

“她了解我,同樣,我也了解她。”夏無塵目光落向遠方,夜幕漆黑,“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

“知道什麽?”歐陽晚問道。

“什麽都不知道。”夏無塵淡淡地說道,“沒錯,什麽都不知道啊。”

歐陽晚撓撓頭,似乎不太願意和夏無塵繼續討論這種折磨人思維的問題:“我們去喝杯酒,如何?”

“好。”夏無塵說道,“很久沒有好好喝酒了,今天要不醉不休。”

“是啊,似乎是很久了。”夏無塵說道,“歐陽,我這麽做是不是錯了?”

“沒有。”歐陽晚說道,“其實,我挺討厭慕容淩月的。”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夏無塵說道,“有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不知道那麽多事情,是不是更快樂一點。”

“不要在這裏傷春悲秋了,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歐陽晚說道,“走啦,不是說好喝酒去麽,喝完酒,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

“如果真的能夠這樣就好了。”夏無塵苦笑著,“借酒消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