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麽,頭也不自覺地輕輕點著:“你們兩個不僅相似,連說的話也都一樣。”
“什麽?”淩月心中隱隱又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院長,雖然你們兩個人長得不一樣,不過感覺卻好像是同一個人,好奇殺死貓,哦?這句話聽起來還真是奇怪,有什麽特別的意思麽?”
淩月被楚軒這麽一問,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沒什麽特別的意思,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
“原來沒有特別的意思,不過據我所知貓可不是好奇的生物,但傳說中貓有九條……”
楚軒尚未說完,淩月就打斷了他的話:“難道你是打算跟我討論貓的屬性問題麽?還是說你打算跟我論證一下上帝能不能創造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這種悖論?讓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如果我現在回到皇宮,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麽?”
“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如果你不惹事的話。”
“如果我不惹事的話,便不會有事情發生?這話似乎有些危言聳聽了。“
“是麽?仔細想想,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慕容淩月而起。”楚軒毫不客氣地說道,“雖然四十年前,院長的出現將整個天下的勢打亂,不過直到你出現為之,一切都還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但自從你出現之後,似乎有趨於混亂的苗條出現。”
“你這些話,一點也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說的。”淩月笑著說道,並沒有因為楚軒態度的冷淡而感到不悅,倒是流夜,眼中滿是殺氣地盯著楚軒,這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就連完全不懂武功的淩月也感覺到了。
“流夜,你怎麽了?”淩月側首,問道。
“沒事。”流夜淡淡地回了句,才將那股殺氣收斂了一點。
“如果你回到皇宮,那麽我會呆在臨雲。”楚軒說道,“總之,你在哪裏,我就會跟著在哪裏。”
“監視麽?”淩月嘴角輕挑,眼神極盡挑釁。
“算是吧,不過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前任院長並沒有要求我那麽做。”楚軒說道,“之所以那麽做,完全是因為師父這麽吩咐過,師父說自己造孽必須自己解決,雖然我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是什麽意思,但多半想想他應該不會害自己的徒弟。”
“你師父是枯榮和尚,我與枯榮和尚素未謀麵……”
“我知道,但師父他老人家,怎麽說呢,年紀大了總是會有點不正常,嗯,有點癡呆。”
“嗯?和尚也會癡呆麽?”
楚軒皺眉,反問道:“怎麽,和尚就不能癡呆了麽?”
數天後,一輛青色蓬頂的馬車在宮門外緩緩停下,從馬車上走下一名身著淺綠色宮裝的女子,按照夏國的律法規定,庶出或是卑賤身份的家奴以及藝妓是不可以進入皇宮的,但也有一種例外,就是由皇室人員親自賜予宮裝,那種宮裝也被稱為唐裝。根據身份的不同,不論是出生卑賤的庶女,還是身份高貴的一品夫人,都可以被賜予與之身份相符的宮裝。
而在所有的宮裝中,最為神秘的則是那件鳳凰泣血,一件已經葬入皇陵,而另外一件則在數十年前被賞賜給了一名身份不詳的女子。
“皇宮。”身著宮裝的女子嘴角輕揚,臉上帶著些許期待的神彩。
“玖茗,我們快走吧,皇後娘娘還等著呢。”
“不,等一下,我想好好看看這樣的宮門,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玖茗淡淡地說道,“看,這道宮門之後,便是整個夏國權力的頂點之處,那麽,你知道皇宮之中權力的頂點在哪裏麽?”
伊恒毅搖了搖扇子,絲絲涼風好不愜意,他想了一會,說道:“應該是龍椅吧,雖然這麽說有點奇怪,不過說到底這天下還是皇上的。”
玖茗搖搖頭,說道:“不,權力並不在皇上手中。”
“你說什麽?這權力若不在皇上手中,那麽會在誰的手中?”
玖茗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當然是在它的手裏。”
伊恒毅抬起頭,看了半天,說道:“你是說,這權力掌握在老天爺手中?嗬嗬,那我還說這權力掌握在佛祖手中呢。”
“不,不對。”玖茗這次更加堅定地搖了搖頭。
“怎麽又不對了?”
不等伊恒毅問完,玖茗踏出一步,往前走去:“快點走啊,你不是說皇後娘娘在等著我們麽,還傻愣在那裏做什麽呢?”
“這個……”伊恒毅跟了上去,但心中不禁抱怨道:明明是你開始要停下的,怎麽反倒怪起我來了。
論容貌,玖茗足以當得傾國傾城四個字,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從不用粉黛,並且也從不編精巧的發髻,三千青絲總是隨意用一支銀簪揪起,看上去到有幾分落拓的感覺。伊恒毅第一次見到玖茗的時候,並沒有特別大的感覺,但看久了,目光總是不經意地被她所吸引。
再之後,伊恒毅才知道玖茗是藝妓,雖然舞技很好,但由於個性刁鑽,脾氣古怪,所以也不算特別出彩。
“你想什麽呢?”見伊恒毅心不在焉地,玖茗回過頭問道。
“啊,沒什麽,我隻是在想玖茗你為什麽總是不施粉黛呢,如果你稍微……”
“我已經有了自己的臉了,為什麽還要為自己創造一張臉呢?”玖茗說道,“而且,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陌生的我,難道不是這樣麽?”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可你長得這麽漂亮,有點可惜。”
“可惜麽?我倒是覺得一點也不可惜。”通過守門侍衛的盤查後,玖茗歎了口氣,指著通往皇宮深處的空青色的石板磚,說道,“對於女子來說,長得漂亮固然很重要,可正是因為太重要了,以至於她們忽略了事情最為本質的真相,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麽麽?”
伊恒毅搖搖頭,一臉疑惑,顯然是聽不懂玖茗究竟在說些什麽。
“唉,我就知道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麽,說起來真不明白,為什麽老哥會覺得你能成大事呢?無論怎能看你都是個……紈絝子弟……唉,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玖茗深深地歎了口氣。
“玖茗啊,你這麽說,感覺我好像是個傻瓜啊。”伊恒毅有些不滿地說道,“等下見了皇後娘娘,可不能這麽口無遮攔啊。”
“當然,我可是很畏懼皇權的。”玖茗笑著說。
“嗬嗬,我看你是什麽都不害怕啊。”
“不不不,我可不是什麽都不害怕的,至少我很害怕老哥。”玖茗說道,“那可是個真正的瘋子,對,瘋子。好了,不說這個了,感覺好像有很多人朝我們看。”
伊恒毅環顧四周,說道:“因為你是第一次進宮,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嗬嗬,想當初我第一次進宮的時候,覺得所有人都在看我,真是緊張得不得了呢。”
“是這個樣子麽?”玖茗指著前方一名手持拂塵,身著藍色宮人服的公公,“那個人,應該是在等我們吧。”
伊恒毅順著玖茗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些疑惑道:“奇怪,那不是皇上身邊的劉喜公公麽。”
“劉喜?”玖茗眼眸輕轉,低聲說道:“聽好了,如果皇上問你為何要把我帶進宮,你就說是為了說服皇後娘娘,讓我擺脫卑賤的庶出身份,聽明白了麽。”
“明白是明白,隻是……”
“別問了,總之照我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