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玄華宮是座極為華美的宮殿,但展現在淩月眼前的玄華宮卻是座色調灰暗,異常冷清的宮殿。跟著吳尚宮走入正門,雖然外麵看上去淒冷落寞,但是宮殿裏麵卻有著極為精致的園藝景色,潺潺流水上有青石小橋,婉轉曲折的回廊盡顯古色韻味。穿過回廊,經過浣溪園,淩月最後被帶到一間書房內,蕭如言正手捧書卷坐在椅子上,見淩月來了隻是微微帶念頭,而吳尚宮則默默地退了下去。

走進房內,一股極為濃重的檀香味便撲鼻而來,淩月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這種香的味道,我不喜歡。”

蕭如言放下手中書卷,柳眉輕挑:“這香可是金國進貢來的,有寧神靜心的功效,難道你不喜歡??”

“不喜歡。”淩月緩步走到香爐跟前,隨手端起桌子上放著的茶水,輕輕掀起香爐蓋,接著便將那滾燙的茶水倒入香爐中。

刺啦——刺耳的聲音響起。原本緩緩飄出的紫檀香味,逐漸變淡,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這香可要十兩黃金,你還真下得了手。”

“我不喜歡的東西,再貴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文不值。”

“慕容淩月,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覆滅蒼國麽?”

淩月將茶杯放回桌子上,微微側頭:“這種事情我怎麽會知道?”

“三年前我向江墨竹表達自己對他的仰慕之情,但是他卻拒絕了我,而他拒絕我的原因則是他已經有了心上人,那人便是你,慕容淩月。”

“呃?你在說什麽?”

蕭如言笑了笑:“我差點忘記了,你已經失憶,所以之前的事情你全都不記得了。不過我現在倒要開始懷疑,你到底是失憶呢,還是你根本不是慕容淩月?”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若不是慕容淩月又能是誰呢?”淩月終於明白為什麽流夜擔心她會被蕭如言識**份,因為眼下蕭如言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並非真正的慕容淩月。

“這紫檀香可是慕容淩月最喜歡的一種檀香,我特意點上在此等你,可卻不曾想到你竟然會如此厭惡。”

“單單就憑這麽一點,你就認為我不是慕容淩月?”

“也不盡然,從我在水聚雲都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懷疑起你了。”

“我想知道理由。”

“你的眼神,就算慕容淩月失去記憶,也絕對不可能擁有你這種像豹子一樣銳利的眼神。或許你自己都未曾察覺,在你的眼神中無時無刻不透露著一種想要掌握權勢的野心。你或許會很好奇,為什麽我會知道,很簡單,因為我見過一個女子,她和你有著相同的眼神,隻是她長得比你漂亮。”

淩月坐了下來,隨後拿過蕭如言剛剛在翻看的書,大致瀏覽後她發現那是一本兵法:“你在看兵法?”

“身為軍師,看兵法是很正常的是事情。“

“我對兵法沒什麽研究,也不敢興趣。不過,有句話說的好,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來軍師大多都沒什麽好下場。”

“狡兔死,走狗烹?哈哈,真是有意思的說法。這麽看來你也不笨。”蕭如言輕輕攏起垂下的一縷青絲,淡然笑道,“我喜歡聰明的人,說話不費力氣。”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想你今天請我過來不單單是為了讓我聞這什麽紫檀香這麽簡單的吧,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好了。”

“其實我也隻是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慕容淩月,這麽看來你的確不是她,我很想知道真正的慕容淩月去哪裏了?”

“死了。”

“死了?既然死了你又為何要冒充她?”

“我說死了也隻是種說法,並不代表她真的死了,至於慕容淩月究竟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件很有意思的東西我想讓你看一看,或許看過之後你就會知道真正的淩月去了哪裏。”

說著,淩月卷起左邊的袖子,白如凝脂的手臂上赫然紋著一對青鸞火鳳。

“這是……”蕭如言疑惑地看著淩月手上的青鸞火鳳,嘴裏喃喃道:“這不可能,你既然不是淩月,手臂上怎麽可能會有青鸞火鳳圖?”

之前,淩月曾經聽說真正的慕容淩月手臂上紋有青鸞火鳳圖。而那圖是淩月剛剛出生時由蒼國國師玄靈子紋上去的,而之後不久玄靈子便去逝了。而普通之下便再也沒有人會紋青鸞火鳳圖了。

事實上,雖然說紋身,但淩月手臂上的紋身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紋身,而是通過內力以及藥物的調養,使得身體上自然浮現出圖案。而蕭如言之所以震驚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如果說眼前的慕容淩月手臂上的圖紋是真的,那麽就意味著他是貨真價實的慕容淩月。

但從之前的判斷,蕭如言也很確定,眼前的女子絕對不是慕容零月。到這裏,便出現了一個悖論,即慕容淩月究竟是真是假。

“你是不是開始動搖了,你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慕容淩月?”

“的確,我是動搖了。”蕭如言坦言道。

“那麽我就很明確的告訴你,不管我是不是慕容淩月,你都別想威脅我。”

“看來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聰明太多,太多了。我必須重新估量你才行了。”

“我承認,一個女子能夠滅了一個國家,的確很了不起。但是……”淩月頓了頓,揚起嘴角,“你蕭如言是通過戰爭來達到吞並的目的,而我慕容淩月,則會不見一滴血的,乖乖讓對方臣服,而且心甘情願的為我賣命。”

“是麽?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樣能夠不見一滴血的讓對方心甘情願的為你賣命。”

“有筆墨紙硯麽?”淩月問道。

蕭如言也不知道淩月究竟要做什麽,但還是為她找來了筆墨紙硯。隻見淩月也不知道在紙上畫了些什麽,片刻之後蕭如言才發現那是一張四國分布圖:“你畫這個做什麽?”

淩月指著畫上的一條黑線,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

“國界線。”

“這不是國界線。”淩月淡淡地笑著,那種笑容就好像掌握全局的勝利者般從容。

“哦?既然不是國界線那是什麽?”

“我不會告訴你的,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