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價值十兩金子一顆的琉璃糖?”由於是背對著的,所以夏康並沒有看到淩月納猙獰的麵容,但卻覺得語調聽起來有些古怪。本想著就算是監察院的院長,也應該會對這十兩金子一顆的琉璃糖感到吃驚,膽眼下淩月的語氣沒有驚喜,隻是平淡如水,當然平淡如水中似乎還帶了那麽一點點奇怪的怒意。

“怎麽了?”

淩月緩緩轉過身,怒吼道:“你丫的耍我呢?這分明就是冰糖,你告訴我這五顆冰糖要五十兩金子?”

沒錯,躺在精致盒子裏的琉璃糖正是淩月在那個世界隨處可見的:冰糖。而且還是做工最粗糙的那種。

“是啊,有什麽問題麽?”

“問題大了去了,這分明就是冰糖,你先前說要十兩金子一顆的時候,我懷著多麽大的期待啊,然後又像拜神一樣盯著這個盒子看了半個時辰,結果打開來卻發現時冰糖,你讓我情何以堪啊,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打擊。”

流夜嘴角有些抽搐,如果說淩月前麵的話還算正常的話,那麽最後一句話算是怎麽回事。

“姐,你能再悲壯一點麽?”流夜說道。

“額,不用,再悲壯下去你姐我就要犧牲了,我可不想為了五顆冰糖壯烈犧牲。”淩月說道,“王爺同學,非常感謝你的琉璃糖,唉……”

經曆了一番大徹大悟的失望之後,淩月最終還是隻能長歎一聲,不再說話。

至始至終弄不清楚狀況的夏康怎麽也不明白,自己好心好意將琉璃糖送給淩月,為什麽卻換來淩月那麽糾結的表情:“這個……”

“怎麽了?”

“你好像一點也不喜歡,為什麽?”

“大哥,隻是冰糖而已,用得著這麽歡天喜地的麽?又不是三克拉的鑽石。”

“鑽石?”

“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淩月說出了那句世界上最為經典的廣告詞,然後說道,“你和李蓉蓉成婚的時候,我不是送給你兩枚戒指的麽,那上邊鑲嵌的隻是普通的寶石,但有一種寶石晶瑩剔透,是最最堅硬的寶石,稱之為鑽石,可惜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鑽石。”

“你說鑽石?父皇的國庫裏好像有幾顆。”

這次輪到淩月驚訝了:“有鑽石?”

“有,曾經聽父皇說過幾次,好像是監察院院長送給父皇的。”

“原來是她,那就不奇怪了。”淩月說道,“好了,王爺你可以回去了。”

“喂,難得我送你這麽好的東西,你至少也應該留我喝杯茶才對啊。”夏康抱怨道。

“本院長今天公務在身,很忙,要喝茶的話改日再來,請你喝個夠。”

夏康笑道:“莫非你是急著想去國庫裏看看我剛剛說的那幾顆鑽石?”

“沒錯,不可以麽?”

“可以是可以,不過數年前那幾顆鑽石聽說進了水聚雲都,我想你八成是沒機會看到了。”

“這樣啊……”淩月有些懊惱地,隨即坐在椅子上,“既然如此,那也就沒辦法了,流夜,去泡壺茶來,我們的王爺同學要喝茶。”

“算了,我剛剛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如此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淩月撇撇嘴:“切,這人真是不解那個啥風啥情的。”

流夜笑道:“姐,究竟是人家不解風情,還是姐你不解風情哦。”

“當然是他。”淩月正色道:“流夜,想去水聚雲都麽?”

“姐,有話就直說,別繞來繞去的呀。”

“嘻嘻,不好意思,職業病。那今天晚上我們偷偷潛入水聚雲都怎麽樣?”

“去看鑽石?”

淩月點頭,一臉興奮:“那可是鑽石啊,皇室收藏的鑽石啊,一定很漂亮。如果今天晚上見不到那些鑽石,一定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不幸的事情?有這麽誇張麽?”

“當然,沒聽說過一句話麽,鑽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淩月下巴微揚,一臉驕傲。

流夜若有所思地沉吟道:“原來姐你喜歡和石頭做朋友啊,真是奇怪,好奇怪。”

“你要死啊。”淩月狠狠在流夜胳膊上掐了一下。

夜幕降臨,繁星璀璨得讓淩月咬牙切齒。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雖然她和流夜兩人不是去殺人,但不管怎麽說也是要前往水聚雲都。淩月記得海公公死前說過,和水聚雲都裏的高手交過手,但卻好像是和鏡子在交手。剛開始淩月並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但自從江墨竹告訴她有關這個世界的時候,種種線索串聯在一起,她得出了一個不太確定的結論,但從理論上來講卻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

水聚雲都裏的怪物不是別人,正是流夜,當然是跟在蘇柔身邊的那個。

由於最初,流夜的武功是由海公公教授的,所以海公公死亡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流夜的武功會越來越高,但由於蘇柔能夠穿越於這個世界,所以流夜便是那個怪物。這也就是為什麽海公公死前在水聚雲都和怪物交手的時候,會覺得在和自己交手一樣。

“姐,我們不是要去水聚雲都麽,怎麽你還這麽悠閑地喝茶?”

“你看這夜空璀璨明亮得跟個神經病似的,咱們現在要是去的話肯定會被發現。”

“那什麽時候去才能不被發現?”

“下雨天,月黑風高殺人夜哪裏比得上大雨磅礴去偷雞。”說完這句話,淩月自己想了半天,意識到自己說了兩句完全搭不上邊而且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話。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夜晚都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璀璨得讓淩月忍不住問候它的祖宗。同樣讓淩月咬牙切齒地還有夏康送來的那五顆琉璃糖,也就是冰糖。流夜吃了一顆之後整整兩天沒有吃飯,按照流夜的說法就是,感覺像含了一顆甜甜得石頭。

“甜石頭。”流夜很幽怨地說道。

“冰糖本來就那樣,難不成流夜你是第一次吃?”

“恩。”流夜說道,“琉璃糖很珍貴,蒼國整個皇室也就二十幾顆。”

“這麽稀有?”

“不然怎麽能賣十兩黃金呢,不過真的很失望,啊,好失望啊……”

“流夜,淡定,淡定,隻是顆冰糖而已,冷靜,冷靜。”

“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

“不要盜用我的台詞,你姐我申請了專利的。”淩月很認真地說道。

對於夏帝準備冊封自己為長玄公主的事情,沁蘭並沒有抱多大希望。從始至終她都在信心深處不斷告訴自己,寧可相信夏炎,也絕對不能相信那位多疑的君王,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夏炎對她至少還有真實的感情存在,而夏帝,沁蘭知道那隻是一種手段罷了,又或者是一個她尚未知曉目的的陰謀。

權力,絕對不會放棄,這是沁蘭的真實想法。並且她也不排除借助男人取得權力,如今夏炎是金國皇子,如果自己能夠到達金國的話,也沒什麽不好,隻要夏炎依舊喜歡自己,那麽同樣可以掌握權勢。

想得再遠一些,如果夏炎坐上金國皇位,那麽她沁蘭注定要成為皇後。

如果能夠當皇後,誰還願意做公主?在這一點上,沁蘭有自己的盤算。隻是這種盤算的背後,卻也有著深深的擔憂。既然她能夠想出這樣的方法,那麽夏帝也一定能夠想到,既然想到,又為何會讓她去金國,這不是總戶歸山麽。還是說,夏帝有什麽萬無一失的方法能夠控製自己?

聖香花,會是聖香花麽?

沁蘭知道夏炎曾經用聖香花控製過夏無塵,隻是後來不知道夏無塵用什麽方法,解除了。除此之外,還有李長樂,說起來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李長樂的消息了。也難怪,如今自己早已改頭換麵,李長樂又怎麽可能知道?

那麽夏帝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呢?真的是通過神態舉止?

趕快去金國吧,這是沁蘭眼下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