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整個臨雲上空烏雲密布,而所有人的心也像那布滿烏雲的天空一樣,陰沉得無法喘息。深夜時分,夏帝在寢宮遭遇刺客,手持利劍的刺客一間貫穿夏帝胸膛,但極為僥幸的是雖然利劍穿過胸膛,卻並沒有造成很大危害,禦醫們嘖嘖稱奇,紛紛認為夏帝必然是有神靈保佑才能夠大難不死。
承福宮,夏帝斜躺在龍榻上,眯著眼前。
在不遠處,二十幾名官員個個噤若寒蟬地跪著,隻聽夏帝語氣低沉:“朕養你們這幫廢物何用,連個刺客都抓不到,廢物,一群廢物。”
“微臣惶恐。”
“你們除了微臣惶恐之外還會說些什麽?”
“微臣有罪,微臣該死。”
夏帝深深吸了口氣,怒道:“你們很想死是不是?那朕就成全你們。”
所有跪著的大臣們都知道,夏帝這句話絕對不是開玩笑。莫說是二十幾個大臣,隻要他真的想要殺,哪怕是數百位也可以好不眨眼的殺之。就在眾人的心懸到嗓子眼的時候,李經略腳步急匆地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李經略跪在地上,行伏拜之禮。
“丞相你來的正好,你看看這幫沒有的廢物,除了微臣該死之外還會說些什麽?到現在連個刺客都抓不到。”
李經略心裏微微一頓,心想這抓捕刺客是都尉的事情,跟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怎麽現在會想起來質問他們,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莫非夏帝想要接著這次的刺客事件,清掃整個朝廷?等等,不會,並非毫無理由,李經略的心慢慢下沉,他意識到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正思索著,耳邊又傳來夏帝的聲音:“丞相啊,你說朕應該拿這些廢物怎麽辦?”
“回稟皇上,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協助朱都尉抓捕刺客?”李經略試探性得來了個投石問路,他故意將負責皇宮安全的朱池拋出,想看看夏帝究竟是什麽意思。
“哼,這幫廢物隻會給都尉添麻煩,來人,全部打入刑部。”
“微臣冤枉……”
“皇上饒命啊……”
“我沒罪……”
一時間各種聲音充滿大殿,李經略望著那些被士兵帶走的官員,心裏越發焦躁,不安。似乎察覺出了李經略的焦躁,夏帝似笑非笑地盯著裏經略:“丞相,你好像很不安啊?”
“這刺客至今沒有線索,微臣甚是擔心啊。”
“好,有你這樣的忠誠,朕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李經略看著夏帝越發濃重的笑意,後背卻浸出了絲絲冷汗。
因為夏帝的傷情不是很礙事,所有禦醫們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但刺客的逃脫卻讓身為都尉的朱池頭疼不已。率領羽林軍逐一搜查,就是不見刺客的蹤影。其實朱池心中也沒抱多大希望,因為自古以來這種大規模搜查刺客的做法基本上不了了之,就算有結果也隻是替罪羊罷了。
朱池率領百名羽林軍站在監察院的小樓院子口,猶豫著是否應該進去。清和殿已經搜過,但是監察院,他實在沒有膽量就那麽堂而皇之地進去搜查。
“真是廢物。”後麵傳來冷冷地聲音,朱池轉過身卻發現是淩月,“既然想要進去搜查,那就進去,猶豫不決做什麽?”
淩月不理會朱池得怒目,腳步悠然地走進監察院,流夜神色漠然地忘了眼朱池後,也跟著進去了。
“大人,我們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一名羽林軍上前問道。
朱池往前走一步,就覺得心跳加快幾分。猶豫良久,朱池把心一橫,厲聲道:“搜查。”
“遵命。”
站在小樓門口的淩月眼見著百名羽林軍整齊劃一地衝了進來,不禁連連拍手:“不錯,比我想得稍微提早了一些,我跟流夜打賭你一個時辰後才敢進來,沒想到現在才過了半個時辰。”
稍微聰明些的人都能聽出來淩月話語中的弦外之音,朱池麵色漲得通紅,憋了半天又是一句:“搜查。”
淩月也不阻止,任由那些羽林軍衝入小樓,自己則很悠閑地坐在水門汀上看著那些羽林軍上躥下跳的。僅僅一會功夫,那些羽林軍便悉數離開,原因很簡單,監察院小樓很小,而且也沒有所謂的刺客。
“你可以滾了。”淩月淡淡地笑著。
朱池一言不發地離開後,流夜也坐在水門汀上:“姐,你好像特別討厭他。”
“是啊,我特別討厭那個朱池。”
“為什麽?”
“我很討厭不可理喻的人。”
“他不可理喻麽?”
“當然,莫名其妙的敵意,毫無原則的憤怒還有完全讓情緒控製自己的白癡,這種人怎能不讓人討厭。”
“我也覺得那小子挺討厭的。”吳用手捧茶杯,笑嗬嗬地走了出來,“把我的茶水都弄髒了,唉……”
“吳用啊,我本指望著你能阻止那些羽林軍的,唉,沒想到你卻隻顧及了自己的茶。”淩月無奈搖頭。
“哈哈,院長何出此言,若是院長真的不想讓他們進來,隻需流夜一人便可,又何須我螳臂當車?”
“吳老頭,你對皇上被行刺一事有何看法?”
吳用將茶水灑出院子,眯起眼睛望著穿破雲層的陽光:“天命如此,豈是人力所能改變。”
“天命如此……”淩月深吸了口氣,幽幽說道,“可問題是,刺客不是上天派來的。”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秋天葉子落下,並非是風將其吹落,也不是由於葉子枯萎無力支撐,而是因為天道,天道如此,一切自由安排。所以這刺客,不管是誰派來的,都是天意,人力不可抗拒。”
“你很像神棍耶!”淩月雙手托著下巴,一臉笑意,“神棍先生,我能問你一件事情麽?”
“不能。”吳用嗬嗬地笑著。
“小氣,不問就不問,不過你要給我一個不問的理由。”
吳用想了想,眯起眼睛:“這件事情和院長您無關。”
“很好,這個理由我喜歡。”淩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雙手握成拳頭,幽幽說道,“還有半年,你所希望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如果真的發生,那也一定是我讓他發生的。”
“也許你什麽都不用做,也會發生呢。”
吳用搖搖頭,說道:“那不可能。”
“既然你說了一切都是定數,那麽你可以什麽都不做,等著天命或是定數的發生。”淩月側身,盯著依舊一臉慈祥笑意的吳用。陣陣帶著寒意的風從耳邊吹過,彼此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流夜靜靜地坐在水門汀上,望著遙遠天際。大朵大朵白色的雲漂浮於空中,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前進著。
偶爾有鳥兒飛過天空,當然流夜是不會想出什麽天空中有鳥飛過,卻沒有翅膀的痕跡那種無病呻吟的語句來。不過此刻的他卻在想,為什麽雲不會掉下來這對於現代人來說,最為簡單的問題。
“姐,為什麽雲不會掉下來?”終於,流夜一臉求知地模樣望著淩月,問出了讓吳用和淩月同時驚詫地問題。
“流夜,你……你為什麽要問雲會不會掉下來?”
“雲總是漂在天上,所以我很想知道為什麽雲不會掉下來呢?”
淩月扶住額頭,說道:“雲會變成雨掉下來,之所以會下雨,就是因為雲太重了。”
“啊……”流夜恍然大悟,側頭想了想,又問道,“那太陽為什麽不掉下來?”
“呃,流夜,在這個問題有點難度,回頭跟你解釋。”
“恩。”流夜點頭,繼續望著天空。
“嗬嗬,天有些冷。”吳用緩緩轉身,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