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殿內,淩月才發現幾十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正在搜索著什麽,聯想起前世電視劇中的情節,淩月幽幽說道:“難道再搜查刺客,怎麽都沒有人來解釋一下。”
話音剛落,朱池便從屋子裏緩步走出:“院長得罪了,微臣是奉旨搜查。”
“原來是都尉,莫非我這清和殿有刺客?所以要命人搜查?“
“那倒不是,微臣隻是奉命搜查。”
淩月走近幾步,下巴微揚:“我知道你是奉命搜查,若不是奉命,就憑你也敢搜查清和殿?隻是身為監察院院長,我總有權利知道你們究竟再搜查什麽吧。若是我知道,也可以直接拿給你們,省得你們搜查半天還一無所獲。”
“大人,搜到了。”一名士兵上前稟報。
“好。”朱池應了一句後,又望向淩月,“打擾了。”
說罷,收兵揚長離去。自始至終淩月都不知道朱池從清和殿中拿走了什麽,不知道為什麽淩月胸口一悶,快步走無屋內。並沒有被翻越過的雜亂痕跡,一切都好像是離開時的模樣。走入側室,高高的箱子上原本應該放著的盒子不見了。
“流夜,盒子……”
“不見了。”流夜接過淩月的話,說道,“朱池拿走了?”
“不是朱池,是皇上。”淩月說道,“是皇上將寶慶閣拿走了,為什麽?為什麽皇上要拿走寶慶閣,難道說皇上已經知道了什麽秘密?流夜,去見皇上。”
“姐,我覺得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走到門口的淩月停下腳步,側身問道:“為什麽不要去?”
“看得出,姐你覺得那個盒子很重要,可若是姐現在去找皇上,皇上就知道姐你很在乎那個盒子。可反之如果我們裝作不知道,皇上就會放鬆警惕,我們也好有時間調查,皇上要那個盒子用來做什麽,這樣不是更好麽。”
“聰明。”淩月淡淡笑了笑,走回屋子。正如流夜所說,就算她現在去找皇上,又能得到什麽結果呢,隻能是打草驚蛇,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坐在椅子上,淩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卻怎麽也喝不下去,“為什麽我會這麽大意,一直忽略那個盒子。”
“那個盒子到底怎麽了?放著這麽多天,姐你也沒有理會啊。”
“我這不是突然才想到的麽,唉,越是眼前的東西,越容易忽略,罷了,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就按照流夜你說的,按兵不動。”淩月有些無奈地說道,“現在,還是想想梅念法那個案子吧。流夜,幫我去找點筆墨紙硯來。”
不一會,流夜就將筆墨紙硯放在桌子上,淩月提起筆,在兩份紙上寫下了一些莫名奇妙,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詞語。流夜好奇探頭:“這寫的都是什麽啊?”
“供詞啊……”淩月放下毛筆,捏了捏肩膀,“唉,用毛筆寫字真是累死人了。不出預料,三日後晚上,便可以知道犯人是誰了。”
“哇……”
“流夜怎麽了?”
流夜搖搖頭,說道:“沒意義地哇一聲罷了。”
轉眼便是,天空陰沉。大朵鉛灰色的烏雲逐漸壓進地麵,最終化為絲絲細雨落了下來。
刑部,淩月雙手負在身後,緩步走在牢房通道上。由於莫浮生和劉仁是分別關押的,所以彼此並不能看到對方,但緩步走在通道上的淩月卻可以同時觀看兩個人。
隻見莫浮生滿頭汗水,對於紙上所寫的問題猶豫不決,無法作答。
再反觀劉仁,已經放下毛筆,悠哉遊哉地不知道在想寫什麽,看樣子似乎已經將全部問題回答完畢。
時間回到三天前,也就是淩月弄出了兩份類似試卷一樣的東西後,梅念法則假意將淩月交代給他的話透漏給莫浮生和劉仁。並說,這是知道犯人是誰的首要條件。
其實淩月對梅念法說的話很簡單,大意如下:
將毫不相關的詞語寫在紙上,然後讓犯人寫下他們聯想到的詞語,在幾十個詞語中夾雜案發現場的詞語,真正的犯人會在不知不覺中將案發現場的一些場景寫進去。所以,隻要按照這個辦法,就可以判定凶手是誰。
梅念法聽完淩月的敘述後,雖然很不甘心,但他還是對淩月想出來的方法佩服不已。
淩月走到莫浮生跟前,隔著木欄幽幽說道:“莫非你真的犯人?所以這麽半天還沒有寫出來?”
莫浮生抬起頭,滿麵驚恐,緊咬著下唇,那模樣就好像是個受氣地小媳婦一樣。良久,他才顫抖著說道:“我,我不是犯人……不,不是……”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猶豫半天都才寫了一半?”
“我……我擔心妹妹。”
“妹妹?你還有個妹妹麽?”淩月循循善誘地問道。
莫浮生點點頭,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哦,妹妹啊,真好。”淩月若有所思地這麽說了一句,隨後又走向劉仁的牢房。對於淩月的到來,劉仁隻是抬起頭,看了一會,隨後又低下頭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這一次,淩月什麽都沒有問,隻是默默站在木蘭外看著劉仁,就那麽一直看著。
一個時辰後,當兩人都完成了所謂的測試後,淩月和梅念法在外堂仔細研究著兩人的答卷。可是,從容答卷出來了,梅念法卻依然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犯人。但看淩月的表情,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院長,這……”
淩月看著兩份答卷,笑道:“嗬嗬,你要是能看明白,還要我做什麽?”
“那麽真正的犯人是誰?”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麽,還要我說這麽明白麽?”
“這個……還請院長指教。”梅念法不禁有些窘迫,雖然淩月是監察院院長,可不管怎麽說也隻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丫頭罷了。當然,梅念法並不知道,上一任院長也隻是個二十歲出頭的丫頭罷了。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上一任的監察院院長是個武功高強的老頭,和丫頭完全扯不上關係。
“劉仁。”淩月淡淡地說道。
“何以見得?”
“兩份答卷,莫浮生用了一個半時辰,劉仁則用了半個時辰不到。不僅如此,莫浮生對於每一個詞語的聯係大多柔和,紅色聯想到鮮花,女子聯想到妹妹,狗狗聯係到忠誠,而夜明珠則聯想到太後殿。再反觀劉仁的答案,紅色聯想到鮮血,女子聯想到妻子,狗狗則聯想到豺狼,至於夜明珠麽,他的答案是銀子。除此之外,還有檀木盒,莫浮生的答案是夜明珠,而劉仁的答案則是骨灰,這不是很奇怪麽。”
梅念法摸著胡須,幽幽說道:“按照院長先前所講,真正的犯人會在字裏行間透露出案發之地的線索,那麽按照兩份答卷來看,這真正偷了夜明珠的犯人應該是莫浮生才對,怎麽又會是劉仁?”
“正因為他什麽都沒有透露出來,所以才是真正的犯人。梅大人在此之前審了這麽多天,早就將太後殿和夜明珠兩個詞語刻印在他腦海中了,但是劉仁卻聯想到了銀子,這不是很好笑麽。”
梅念法頓時恍然大悟,說道:“果然有理,佩服佩服。”
淩月擺擺手:“別佩服我,佩服江戶川吧。”
“江戶川?”梅念法疑惑了半天,也不知道淩月說得究竟是誰。
“一個很牛的人,嘿嘿,說了你也不知道。好了,案子審完了,我也可疑回去了,好多天沒看賬本,都積攢一大堆了。”
淩月剛起身,梅念法便說道:“院長,不如我們去喝杯酒如何?”
“哦?喝酒?”淩月疑惑地問道,“梅大人要請我喝酒?”
“沒錯,此時已是日落時分,不如去宮外喝杯酒如何?”梅念法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