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中,勉強有可以相信的人,那恐怕也隻有流夜了,至始至終她都活在顧離死去的陰影中。

“姐,你今天怎麽不看賬本,這麽悠閑地在喝茶?”

“勞逸結合一下,太拚命會過勞而死的。”淩月笑了笑,說道,“真是奇怪啊……”

“怎麽奇怪了?”

“這皇後懷孕,宮裏卻這麽平靜,難道不奇怪麽?”

流夜說道:“朝廷已經有勢力開始靠向伊家了,更有朝廷大臣提出要廢除右丞相,東方衝。”

“東方衝是不會被廢除的,廢除了東方衝,皇上上哪去找那麽個無能的丞相去?一個李經略已經狗頭痛的了,他可不想再來一個讓自己頭痛。”淩月幽幽說道,“比起朝廷,我現在更想知道那副地圖在哪裏。”

說到地圖,流夜本能想起青鬆迎客圖來:“姐你說的是青鬆迎客圖?”

“嗬嗬,當然不是,我說的是一份地圖,找了那麽久一直沒有找到。”

“地圖?”

“沒錯,蜀國地圖。”淩月說道,“雖然沒有確定是否真的存在,但我想院長一定留了這麽一份地圖才對,一定。”

“為什麽是蜀國地圖?”流夜歪著腦袋,說道,“蜀國奇山險峻,地勢易守難攻,從來沒有人將其完整的地貌圖繪製出來。”

“所以我才鬱悶啊,但我還是相信,一定存在。”

“那姐你要那份地圖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啦,等到打仗的時候就有大用處了。”淩月說道,“不久之後,整個天下肯定會兵荒馬亂,我估計動亂必定來自金國,按照夏炎那性格,肯定會報複,肯定會的。”

“然後呢?”

“什麽然後?”

“金國舉兵後呀……會發生什麽?”

淩月笑道:“這個我哪裏知道,嗬嗬,銀子的事情我在行,算無遺策這種事情就不太行了。對了,剛剛說道皇後懷孕,說起來最近皇上似乎經常去皇後殿。可是按照那日的情形來看,皇上似乎知道皇後乃是楚國細作,照理說不應該這麽寵愛才對。”

“也許皇上腦袋進水了。”

淩月撲哧笑道:“流夜,你這話說的真實……真是……文雅得很。”

“本來想說腦袋被驢踢了的。”流夜低聲道。

“嗬嗬,流夜看來你火氣不小啊,說說到底是誰惹你了?”

“沒人惹我,就是太無聊了。”流夜說道,“感覺,每天都被人監視,很不舒服。”

“監視?”淩月皺著眉頭,“流夜你的意思是,我們被人監視了?”

“不……”流夜說道,“姐,你變成監察院院長,自然有很多人的視線都盯著你啦,順帶著連我也感覺背後有很多眼睛。”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淩月笑著說道。

“唉……好吧。”流夜聳聳肩膀,一臉不情願,“不習慣又能怎麽辦,嘻嘻,姐,梅念法那裏挺好玩的。”

“恩?你怎麽跑到那隻老狐狸的窩裏去玩了?”

“無聊啊,梅念法發明了一套很奇怪的逼供方法。”

淩月饒有興趣地問道:“哦?什麽方法?”

“讓犯人慢慢睡著,然後循循善誘,問話。”

“我當是什麽招供方法呢,原來是催眠。”淩月說道,“聽你這麽說,我倒是想去刑部看看了,流夜,不如我們現在去刑部如何?”

“好啊,等姐的這句話等好久了。”流夜興奮地說道。

刑部,淩月剛剛走入門口便聞到一股淡淡地血腥味道。穿過長長甬道,血腥味道越發濃重,淩月用錦帕捂住口鼻。反倒是流夜,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看樣子是來玩太多次,以至於都習慣了。

“嗬嗬,是什麽風把監察院院長吹到我這暗無天日的刑部來了?”梅念法坐在一張紅木雕花椅上,前方跪著兩名年紀尚輕的犯人,約莫隻有二十歲出頭的模樣。

“我聽流夜說你這刑部挺好玩的,所以來看看。”淩月瞥了眼梅念法旁邊那張空著的紅木雕花椅,淡淡地說道,“可座否?”

“當然,當然,院長請坐。”

淩月施施然坐下,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兩名年輕人身上。其中一名皮膚說不出的蒼白,眼神閃爍,而另一名則稍顯黝黑,看上去極為鎮定。兩者的鮮明對比讓淩月起了好奇之心:“這兩人是?”

“這兩人乃是書生,隻可惜其中一人卻是賊。不僅是賊,還是楚國細作。”梅念法說道,“想來,去年有個蜀國細作突然化為無數血肉,死於我這刑部,到現在我還心有餘悸,所以隻能寸步不離地看著啊。”

“那麽,梅大人可知道誰細作?”

“不知道,唉,本想動刑罰,但不知道皇上究竟怎麽了,說這兩人不準用刑,唉……這部正一籌莫展呢麽。”梅念法滿臉無奈。

“哦?那倒是有意思,請問究竟偷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