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城,街角邊一處不起眼的小樓內,茶香悠然。
夏無塵一隻手端起茶杯,一隻手支撐著額頭,半眯眼睛從二樓望向行人稀少的街道。他對麵坐著一名銀發如雪的男子,毫無疑問那人便是歐陽晚。
歐陽晚自斟自飲數杯,隻覺喉間燒得難受,不禁抱怨道:“想不到這蜀的燒刀子這麽厲害,數杯下去我這喉嚨跟火燒似的。”
“那你何不喝茶?這佛手香茶很是不錯。”夏無塵幽幽說道,忽然他的目光一定,“江墨竹。”
“什麽?怎麽突然提到他了?”歐陽晚抬起頭,有些莫名奇妙,但看到夏無塵的目光一直盯著窗外,隨即循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江墨竹手持紙扇,亦步亦趨地跟在一名看上去非富即貴的男子身旁,“我怎麽覺得那小子旁邊的人有點眼熟啊?”
“先別管眼熟的問題,還是想想看我們怎麽避開他們吧,若是他們上了二樓肯定會與我們碰麵。”夏無塵收回目光,略顯擔憂地放下茶杯。
“碰麵就碰麵唄,我們又沒欠他錢,幹嘛怕他們。”
夏無塵起身,說道:“這一路上,我費盡心機避開所有耳目,總部能到了現在功虧一簣吧。等會,若是他們往二樓上來,我們就從窗戶跳下去,反正你我輕功也還行。”
“那若是兩人不到二樓,咱們還往下跳麽?”
“如果他們之在一樓的話,那咱們便不用往下跳。”
“為什麽?”
夏無塵瞪了歐陽晚一眼:“他們要是在一樓,咱們還傻兮兮地往下跳,不是明擺著給人家發現麽。”
“說的有道理,那麽咱們現在是跳還是不跳,聽腳步聲似乎是往二樓來了。”
“就現在。”夏無塵話音剛落,一個縱聲躍窗而出。歐陽晚也跟著飛身躍了出去。
江墨竹和葉流風剛巧瞥到兩抹身影從窗戶躍出,江墨竹笑道:“這年頭,連武林高手都會吃霸王餐了。”
一旁的小二哭笑不得地望著紙窗,悔恨道:“真看不出竟然是兩個白吃的主,唉,看他們衣著不凡,還以為是貴客呢,走眼了,走眼了。”
“哦?看來小二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小二使勁拍著自己的大腿,恨恨地說道:“是啊,那兩個人不是王公貴胄就是商賈巨富,可誰曾想到竟然吃白食。”
江墨竹瞥了眼尚有餘溫的佛手香茶,眸底滿是陰沉:“恐怕,那兩個人不是吃霸王餐的。”
葉流風側首,說道:“那樣地武功高手,豈會吃霸王餐,何況就算吃霸王餐也應該吃飽喝足,又怎會喝了一壺酒,一杯茶便匆匆離開。江墨竹,你料事如神,可能猜得剛剛那兩抹身影究竟是誰?”
江墨竹笑道:“小二,有包間麽?”
“有,有。”小二立即作揖笑道,“不過,兩位客官您要先付錢。”
“哈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你看我們像是吃白食的麽?”葉流風不禁被小二的模樣給逗笑了。
“這個,這個可沒個準頭。”
“好,先付銀子。”葉流風從袖中掏出一張百兩麵值的銀票,遞給小二。
小二接過銀票,一看是漲百兩麵值,連忙點頭哈腰:“兩位公子,請這邊來,有上好的包間。”
包間雖不算雅致,到也還算幹淨,最為難得的是包間四周分別點著四個香爐,微微泛綠的香爐沁出嫋嫋青煙,單聞並沒有什麽特別,但若是和佛手香茶相配,則又是別有一番滋味了。
“兩位公子,這是佛手香茶,請品嚐。”
葉流風說道:“小二,我不想喝茶,你去幫我弄壺酒來。”
“好的,客官您稍等。”
待小二離開後,葉流風將身子向前伏了伏:“江墨竹,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剛剛那兩個人是誰了吧?”
“告訴你可以,但你也別出什麽鬼主意才好。”
“好,不出鬼主意,快說吧。”
“那兩人是夏國太子,夏無塵,和帶刀侍衛歐陽晚。”
“恩?夏國太子?”葉流風眼眸流轉,心生一計。
江墨竹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我們可說好的,你可不能把夏無塵給綁架了啊。”
“哦?你怎麽知道我心裏在想些什麽?”
“嗬嗬,我是軍師,若是連帝王的心思都猜不到,那我還當什麽軍師啊。”江墨竹笑著說道,“綁架太子可不是什麽明智的決定,要知道他可是百川堂舉足輕重的人物,你若是頭腦一發熱,綁架了百川堂的副堂主,那豈不是要得罪江湖了?”
“有道理,有道理。”葉流風看著江墨竹,一杯接著一杯喝,不禁笑道:“你這哪裏是在品茶,分明就是在喝水。”
“有區別麽?”江墨竹反問道,“喝誰也好,喝茶也行,喝酒也罷,終究都是個喝罷了,既然都是喝又何必在乎喝什麽?”
“你都說了,既然都是喝,那你又為何不選擇喝酒?”
“喝酒不解渴啊……”江墨竹又是一杯,笑道,“其實,比起茶我更喜歡喝咖啡,隻可惜沒有可可樹。”
“咖啡是?什麽?”
“一種和聖香花有點類似的茶水。”
“那豈不是會上癮?”
江墨竹點點頭:“是會上癮,不過沒多大問題。說到聖香花,皇上可知為何隻有夏國才有聖香花?”
葉流風搖頭,等著江墨竹繼續說下去。
“所有的聖香花都控製在夏帝手中,所有這聖香花自然是隻有夏國才有,而且……”江墨竹幽幽說道,“培育聖香花很難,需要夏國一種極為特質的藥水,這種藥水隻有監察院才有,很棘手啊……”
“棘手?莫非你有什麽想法?”
“想法當然是有的,若皇上您能得到聖香花,那會怎樣呢?”
葉流風沉思片刻,忽然大喜:“江墨竹,你要幫朕把聖香花弄到手?”
江墨竹扶住額頭:“我幾時說要幫你弄聖香花了?’
“既然不是,你幹嘛說什麽棘手啊?還說我若能得到聖香花,那會怎樣呢,這不是你要幫我弄聖香花,那又是什麽?”
“我隻是那麽隨口一說,目前為止還隻是個為成行的計劃,所有等到真正能夠實施的時候再跟你說吧。”江墨竹將食指放在唇中,示意葉流風不要說話。
果然,小二端著酒走了進來:“公子,這是您要的酒。”
“好了,沒你的事了,下去吧。”葉流風擺手道。
“好嘞。”小而恭敬地退了出去。
葉流風說道:“江墨竹,你的耳朵很靈敏啊。”
“小心使得萬年船,多幾分謹慎總是好的。”江墨竹眉頭微皺,盯著酒壺,“這酒好烈啊。”
“酒就是要喝烈的才行,要不要來一杯?”
“不必了,我還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