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新婚禮物

盧嬤嬤很是時候的展現出她的潑辣與剽悍了,“你站住,不能走!要是我家丫頭死了,你得償命!”

大戶人家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草菅人命,真要出點子事,確實得有人背黑鍋。

可鄧恒卻“仁厚”的吩咐盧嬤嬤趕緊去請大夫,然後把在此半刻也呆不下去的老唐送出門去,並主動承認錯誤,“真想不到那丫頭居然會這麽想不開,做出這樣舉動。驚著了伯父,實在是小侄不該。不過伯父,眼下這九原您是不能呆了,不如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這話正暗合了老唐現在的心意,隻是見鄧恒好說話,還想從他身上討些便宜,“可憐我家貧,這要離開,卻連個盤纏也沒有。”

鄧恒忙從懷裏掏出錢袋,整個交到他的手裏,“小侄被逐出家門,身上實在沒有餘財,小小心意,請伯父不要嫌棄。”

老唐一看那錢袋用金銀線繡得精致,想來裏麵更是價值不菲。眉開眼笑的接過,一迭聲的說著不嫌棄,然後一溜小跑的跑了。

鄧恒看著他的背影,神態漸冷,這種無恥之人,殺他還真怕髒了自己的手。轉頭隻叫兩個侍衛跟上,盯著他離了九原就成。

老唐一路急跑,回家打開錢袋一看,卻是大失所望,裏麵隻有些散碎銀兩,都不足十兩之數。看來鄧恒真是個窮的,不過蚊子再瘦也是肉,有總比沒有強。

老唐把家裏值錢的細軟搜刮一空,眼珠子忽地轉到家中的丫頭身上。之前紅袖添香兩個丫頭玩厭後,早已給他賣掉換了新人,眼下也算是舊人了,不如拿這丫頭再去換點錢,也好供自己花銷。

他可沒想著回老家嵊州去,那個太遙遠了,盤纏也需要得太多。鄧恒說得對。他隻要暫時離開避避風頭就行。急匆匆的打好包袱,給唐竟燁留了個條,老唐把丫頭也帶出門了。

晚上,等到送走了客人,鄧恒把事情始末告訴了錢靈犀,“……他眼下帶著人走了,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了。”

錢靈犀有些鬱悶,拿玉梳用力拉扯著頭發。不滿的嘟囔,“可終究還是要回來的吧?那時又該怎麽辦?”

鄧恒舍不得看那頭秀發受罪,伸過接過梳子,耐心的替她把頭發慢慢的梳通,“你不想讓他回來,那就讓他一輩子都回不來唄。”

錢靈犀心頭一跳,“你不會那麽狠吧?”

鄧恒失笑,“你以為我會幹嘛?殺了他?”

錢靈犀訕訕的轉過臉去,“誰叫你那麽說的?”

將她頭上的釵環輕輕取下,鄧恒慢條斯理道。“讓一個人主動離開不容易,但讓他不再回來。卻有很多辦法。比如他迷上了賭博,或者迷上了一個戲子,再或者結下仇家,都有無法回來的理由。對付那樣的小人物,隻要花點小錢買通幾個地痞,就能把他牢牢的看定在某處,再也無法出來興風作浪。”

那錢靈犀真要念阿彌陀佛了。“這錢我們家來出,隻要不讓他在眼前晃悠,誰都能省點心。”

“這點小錢。你相公還出得起。”鄧恒拿梳背輕敲她一記,忽地附在她耳邊低語,“就當是我送給老丈人家的新婚禮物,夫人可還滿意?”

錢靈犀有些臉紅,說話就說話,貼那麽近幹嘛?雖然上輩子有過不少經驗,但這輩子還是第一回好不好?雖然明白鄧恒的用意,但錢靈犀還是幹咳兩聲,企圖把話題轉移向積極健康的方向。

“那個,我今天可聽說,洛大院正胃口不小,也要組建馬隊呢……你,你幹什麽?”

某人的一雙手已經把她攔腰抱起,下巴也不安分的在她頸間開始磨蹭了,“這些事都交給我,往後夫人隻要想著怎麽養活你相公就好了。我吃得不多,但有些挑嘴,沒有肉會吃不下飯,但太油膩的又不行。”

“誰要跟你說這些!”錢靈犀隻覺兩頰滾燙,羞得連頭也不敢抬,“我跟你說的是正經事呢。”

鄧恒卻含著她的耳垂道,“夫妻敦倫,綿延子嗣,也是正經事。”

錢靈犀知道自己全身上下已經快要燒著了,可偏要梗著脖子硬氣的道,“要照你這說法,你算算自己現在該有多少孩子了?”

“不是說好了,不拿這事再說話的麽?”鄧恒略帶嗔意的伸指按上她的唇,眸光裏有隱藏不住的熱情暗湧。

如玉容顏,在燈下看起來竟有幾分魅惑人心的味道。

錢靈犀別開臉,暗自咽了咽唾沫,卻嗡聲嗡氣的道,“那是你說的,我又沒答應。”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不過以後請夫人管著我,不要讓那些女人來占我便宜好不好?”

錢靈犀丟兩記白眼,“那你要願意,我還管得住?”

“管得住,我教你個法子,一定管得住。”

事後回憶起來,錢靈犀覺得自己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追問了句,“什麽法子?”

接下來,鄧恒就很耐心很詳細的告訴她,怎麽管住一個丈夫。

……

天光大亮,錢靈犀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卻還是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一來是因為腰酸背疼,實在不願意起來,反正也沒有長輩等著她去敬茶,賴賴也無妨,二來她也在反思,自己到底是怎麽落到這步田地的?

回憶的結果隻能證明,這輩子的鄧恒學得更壞了,稍不留神就會被他抓住空子,為非作歹。自己不過是問了句什麽法子,他用得著那麽身體力行的博命嗎?

把臉埋進厚厚的被子裏,錢靈犀想起昨晚的火熱,臉就不由自主的又開始發燒了。其實要說上輩子自己也經曆過這種事的,為什麽昨晚還會表現得那麽青澀?完全就被人牽著鼻子走,根本無力招架。

這應該是時隔太多年,所以技藝生疏了吧?連一個吻都招架不住,後麵還不兵敗如山倒?

正悻悻的悶在被子裏當鴕鳥,突然有一團冰涼的東西塞到她的後頸。雖然很快就拿開了,卻也驚得錢靈犀頓時跳了起來。

當然,以她目前的狀態,是不可能真的跳起來的,她所謂的跳,也就是在床板上小小的彈了一下,又嚶嚀無力的倒了下去。

而那個害她的人還好意思笑吟吟的上前把她連被子一起抱起,“該起了,再睡就到中午了,你想惹人笑話?雖然今兒下了雪,可身為主母,頭一天圓房就睡到日上三竿,你羞也不羞?”

“還不都是你!”錢靈犀埋怨一句,可聽著自己沙啞的聲音,又臉紅了。這張臉真是不爭氣,幹嘛老紅啊紅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鄧恒扯來一床被子墊在她的腰後,扶著她坐起,先去給她倒了杯熱茶,一麵喂她喝著,一麵在她耳邊低語,“可誰叫你昨晚那樣問我?我要是不盡力些,怎顯得我的誠意?眼下就是有個天仙擺在我麵前,你相公也是有心無力了。”

想起他的“誠意”,錢靈犀更加臉紅心跳了,隻覺臉皮這種東西果真是要天份的,自己恐怕再活一世也不見得能修煉到他這境界,隻呸了一口,就找不出話來說了。

鄧恒卻甚是得意,眼角眉梢裏全是饜足的神情。把嬌羞的小妻子拉到自己懷裏攬著,低低耳語,“靈犀,我真的好歡喜。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娶到你了。”

羞澀而繃緊的心,突然因為這樣沒有任何掩飾的表白而安定柔軟下來,錢靈犀靠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用已經沒那麽難受的聲音低低的問,“你為什麽喜歡我?”

“我不知道。”鄧恒眼下快樂得就象個孩子,說出來的話也跟孩子一樣直接而坦白,“我說這話你可不要生氣,在我認識的女子裏,你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溫柔的,更不是最有學問的。”

雖然都是事實,可錢靈犀還是打了他一拐子,忿忿嘟囔,“那你還娶我?”

“是啊,我也時常想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喜歡你。從前還好,隻是心裏記著你,總有個影子擱在那裏,可後來慢慢慢慢的,我才發現你似長在我心裏頭去了。一想著你有可能嫁給別的男人,我就受不了。那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喜歡你,想要你。有時想想,這或許就是上輩子的緣份吧?我也說不清。總之除了你,沒有人給過我這種感覺。靈犀,你呢,你喜歡我嗎?”

“你說呢?”錢靈犀沒有回答,可這樣的回答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仰起臉,正好對上鄧恒垂下的眼,溫柔得象兩眼溫泉,讓人不覺溺斃其中。

唇不知怎地就碰上了,然後,粘住了。輾轉反複,誰都舍不得放開誰。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彼此都感受到那溫熱氣息噴吐在臉上時,有那微妙的熱烈的情愫在積累,誰都預料到下一步將踏入某個危險的禁區,可誰都不願放棄。

隻是,錢靈犀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才突兀的打破這一旖旎。

瞧她又羞得抬不起頭來,鄧恒笑得開懷,“起來吃飯吧,我一早在院子裏還給你堆了兩個雪人呢,你也該起來瞧瞧了。”

是的,是該起來了。錢靈犀知道,她的生活會從這日起而有所不同,不管是腰酸背痛,還是怎地,她既然已經選擇了這個男人,就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上一世的錯,她絕不會再犯,她要和這個男人一起,白頭到老。

唯一和上一世相同的是,當她還是這男人妻子時,絕不會容許他有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