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邂逅（1）
隋風很無語。
他才和上一個女友撇清關係，正想過上幾天自由自在的清淨日子，從小玩到大的好夥伴蘇夢突然一通電話找上他，說是有麻煩事需要他幫忙解決。
具體是什麽麻煩說來也好玩，原來是這小妮子在學校裏追求者甚眾，不勝其擾，遂心生一計：讓隋風到蘇夢在的學校來高調地扮一回後者的男朋友，藉此讓那些煩人的“冒失鬼們”——嗯，電話裏蘇夢的確是這麽形容的——知難而退。
為此蘇夢還特意在電話那頭對他許以種種好處，言懇辭切，就差沒情深意長了。
憑心而論，對於蘇夢的窘境，隋風是絲毫沒覺得奇怪：蘇夢那小妮子生得漂亮，平時打扮又招搖，待人接物總是來者不拒的熱情大方，往往就讓人不明就裏會錯意，由此衍生出男女之情喜歡上她了。
要知道，才高中時對她有好感的男生排成隊都可以繞操場一圈了。
不過坦白說，隋風本人是不想趟這渾水的——誰想當一幫荷爾蒙分泌正旺盛的男生的公敵啊？
但是虛榮心和惡趣味作祟還是讓他滿口答應了下來。
畢竟，被同齡人視為不可超越的情敵式存在，這種的感覺其實也挺爽不是麽？
當然，蘇夢這麽要求其實若有若無還別有一層隱秘的動機，他也懂，隻是電話裏不想也不便點明罷了。
反正開學這麽久隋風還沒去過蘇夢的學校呢，那柏南大學到底也是G市三大名校之一，就順帶參觀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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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早上，隋風開著他那輛【天麒】出門了。
他並沒有直接前往柏南大學，而是先來到了明東大學。
沒錯，出於一些原因，隋風並不打算“單刀赴會”，那晚電話裏他答應蘇夢的要求後，轉身就給自己幾個在明東大學的哥們通了個氣，約定同他們一起到柏南大學去找蘇夢，而後者和蘇夢本來就熟，再就是同樣未去過柏南大學，倒也樂得參與其中。
有必要指出，在來的路上隋風還擔心過叫的小夥伴太多會讓車裏很擠，但實際情況卻讓他直磨牙：如約出現在會合地點的竟然隻有兩人！
這兩人分別是何明彥和施洛傑，和隋風也算老交情了，其中何明彥乃本市一家品牌4S店店長的兒子，而施洛傑家裏經營著一座電腦城。至於其他準備叫上的人，據施洛傑透露，在昨晚他們都嗨派對瘋到淩晨四點鍾才回來，已經不可能履約隨隋風去柏南大學了。
這幫混蛋，是放我鴿子啊！一時間隋風心底鬱悶無比。
這還沒完，本來隋風想有兩個後援也夠了，誰料就在出發前何明彥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去陪他新交的漂亮女友逛街，於是陪隋風的就隻剩施洛傑了。
一個就一個吧，總比沒有強，隋風隻得悻悻然地載著施洛傑開車上路。
“嘿，老司機，最近你過得怎麽樣？”才駛出明東大學的校門，施洛傑就打開了話匣子。
“還行吧。”掌控著方向盤的隋風隨口答道。
“你爸還是把這車給你了啊？”
“嗯，他換了新車，舊車就讓我來開了，就是幾天前的事情。放心，我駕考成績是優異，保證安全。”隋風道，不忘開了個玩笑，“但是行駛過程中，最好還是不要和司機交談喲。”
“你還別說，我就怕你是打的過來的，準備把車借給你來臨時充門麵呢，你說我這個好兄弟是不是夠仗義？既然是去演戲，就要演逼真點嘛。”施洛傑嘿嘿一笑，然後突然滿口得意地道；“忘了告訴你，我啊，剛剛解鎖了37人斬成就呢？你呢？”
隋風不用轉頭看施洛傑此時此刻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嘴裏的“37斬”所指何物，他淡淡回到：“我不想禍害人家。”
“我當然信，可是，你這樣倒也至於麽？”施洛傑對隋風的答複很不以為然，“你要知道，女生答應你一起吃飯看電影，就是答應了和你【上*床】，這個道理我高中時就明白了。再說了，大學裏談戀愛，就是換衣服，還指望天長地久？我覺得完全沒必要看得太神聖。”
隋風隻得鄭重其事地解釋道：“我這人做事一向認真負責。”
可施洛傑另有一番看法：“你真的確定女生都是這麽想的麽？那啥張愛玲以前不是說過麽，征服女*人心的方法就是同女*人睡*覺，嘿嘿嘿。至於禍害不禍害，別傻了，她們早晚會自己安慰自己說這是愛情，是成長所必不可少的過程，而等她們開始抱怨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時，她們已經永遠地記住你了。”
隋風到底沒忍住，側頭故意用一種嫌惡的眼光打量施洛傑道：“唉，枉我隋風也稱得上是正人君子，怎麽就和你這樣的花花公子混一起了？”
“因為我們是好兄弟嘛，我作為過來人教你這些，是怕你將來在這方麵吃虧喲。”施洛傑倒是一臉義正詞嚴，“我說隋風，你別把女人心想太好了，不然遲早會吃大虧的。”
對施洛傑的“洗*腦”，隋風隨意打了個哈哈：“假如，我說假如啊，將來洛傑你有了女兒，從了一個和現在的你差不多的男生，你到時候該怎麽辦？”
施洛傑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先打斷我女兒的腿，再找人廢了那男的。“
隋風“哈”地嗤笑了一聲，表示不信。
“你知道流氓最害怕的事是什麽麽？就是別的流氓效仿他的道，搶他的好處，占他的便宜。”施洛傑振振有辭道，“還有啊，我這人是認定了隻要兒子的。”
“想不到你這人談情說愛很開放，在後代要男還是要女的問題上卻夠封建的。”隋風裝鄙夷道。
“隨便你怎麽想啦。”施洛傑無所謂地感歎了一句，“反正人各有誌，兄弟我就是這樣的人，也懶得演戲或者裝。說起來，在泡妞這方麵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叔了，他私底下和我說過，他睡過的妞都快三位數，都是貌美膚白胸大腿長的搶手貨，而且雖然他都是近乎白睡，但踹走對方後對方不僅沒找他麻煩還對他戀戀不舍。”
“哦？趕情你叔是情聖？”隨風擺出一副聽吹牛皮的態度。
“你還別懷疑，是真的。如果你想問我這其中的秘訣，很簡單，就是利用那些女人的自以為是與貪心。”施洛傑繼續道，“這些蠢妞啊，其實也知道我叔叔沒投入啥真感情，起碼床以外的地方是這樣，但是她們認準了自己最優秀，是唯一能讓我叔叔死心塌地娶了當正房的女人。”
“可惜呀，我叔叔這麽多年的商場打拚下來，早就是是人精，說不客氣點，那供應商的貨款是能拖就拖，稅能少繳就少繳，反到了情場了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變大方了？切。我叔哪天要是玩膩了，一句我覺得我們倆不合適就能名正言順地利索解除掉關係，最多就是打發女方一點青春損失費，反倒是這些妞誠惶誠恐自己做錯了啥。唉，隻能說她們太不了解她們心中的上層人了。”施洛傑有意把最後一句話重讀。
“不過呢，說白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叔的豪車和豪宅之上的，隻要把這些往美女多的地方一放，沒等你招呼，自有一堆美女前仆後繼地撲上來。”施洛傑不忘總結道，“其實沒錢也沒關係，長得帥、會玩也行，不用去泡妞，妞會主動來泡你，女生這種生物其實比我們男的更加看臉，那古人總結的好啊，潘驢鄧小閑。幸運的是，你我就是天生贏家。”施洛傑不忘瞥了隨風一眼。
“哎哎哎，搞清楚啊，誰和你這小子是一路人。”隋風立即回施洛傑一個玩笑。
“就沒聽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哈哈。”施洛傑巧妙反擊。
“你先別一臉好人樣的感慨世風日下，我問你一個可能比較俗的問題，洛傑。”隋風突然問，“你就沒想過那些和你交往的女生到底是喜歡你的錢還是更喜歡你這人本身更多一點麽？”
“老實說，我無所謂，至少現在無所謂。”施洛傑語氣頗坦誠，“不過我先聲明啊，替別人養老婆是非常費錢費時間的，我開*房選的都是星級酒店，可不是幾十元一夜的破旅館招待所。”他那戲謔的語氣突然帶了幾分玩味，“我啊，就希望等這些妞玩累了嫁人時，婚禮上新郎新娘的臉會因為我的出現而大放異彩。嗯，【華夏】特色，接盤俠。”
“總而言之，人生苦短，唯有好姑娘與夢想不可辜負啊——”末了施洛傑的語氣突然變得深沉起來，“其實隋風，兄弟我和你說句心底話，你別看我這個人總玩世不恭的樣子，我和你說，我的真心，其實一直在為某個人的出現而保留著。”
隋風聞言聳聳肩，鬼知道施洛傑剛才的話有幾分是真的。
但打心底講，他對施洛傑的觀點雖不認同但也不反對。
畢竟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但求不違法犯罪。
更加不用說**你情我願，老天也無權指責幹涉。
再者，別看這回施洛傑這小子成天浪蕩紅塵，他在關鍵事件上的仗義與靠譜那是沒的說。
該怎麽形容好呢？大凡和施洛傑交好的人都會覺得施洛傑身上有種特殊魅力：他平素待人說話率直灑脫，不拐彎抹角也懶得遮遮掩掩，洋溢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與活力，但他在麵對某些重要事項時的處事態度又像久經闖蕩的中年人一樣沉穩老練、值得信賴。
“對了，你知道丁大海還有王鋒他們的事情麽？貌似他們回國了？我是幾天前何明彥告訴我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隋風突然想起一事，問施洛傑。
“是回國了，丁大海是被他爸叫回來報考艦艇學院的，說把關係都弄好了，爭取畢業後上‘沙丁魚罐頭’，王鋒的情況倒也差不多。”施洛傑道。
“什麽‘沙丁魚罐頭’？”
“就是潛水艇啦，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潛水艇，據說是共和國最新的核動力級的，更詳細的就不知道了，估計涉及軍事機密了吧。對了，告訴你一個好玩的事情，王鋒去美國是瞞著他家裏人去的，他和他老爸叫板鬥氣，想靠自己一個人留在那邊，結果那邊鬧經濟危機鬧得特別凶，王鋒在那邊找不到工作，隻能乖乖回來，從他老爸的意願去上軍校。”
“哈哈，確實挺好玩的，我還以為這小子不再迷信鬼子的那一套普*世*價值論呢。”
“唉，信仰那東西，也是要看實際收益的，沒好處的事情誰會幹，總不能指望人人都是聖人吧？說起這次經濟危機，還真的是大考驗，不隻是鬼子那邊很多人失業，我們國家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新聞上不是說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大規模農民工返鄉潮麽？鬼子的應對方法是搞了個啥量化寬鬆，就是多印鈔票，鼓勵平民花錢，好拉動消費好恢複經濟，據說我們國家也會出一個類似的經濟刺激計劃。”
隋風點點頭：“這個我聽說了。”
“其實這次我打賭我們能熬得過去。”施洛傑道，“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全球第一大加工廠，至少過去幾年和將來幾年都會是如此。還記得幾年前——差不多我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吧，鬼子那邊鬧經濟危機，硬拉著我們加入世貿，最後靠我們出的廉價商品幫忙渡過了難關。你再看我腳上的這雙【力翼】鞋，世界第一的運動品牌，總部就在美國那啥紐約，但據說全球5雙【力翼鞋】就有一雙是我們【華夏國】工廠裏出的。還有，過去幾年我去美國玩時就發現，那兒商店裏賣的東西幾乎清一色都是MadeIn【華夏】，而且很多時候我還發現同款商品國外的商店居然比國內賣的還便宜，質量也更好，真是見了鬼了。“
隨風聞言笑笑沒說話，其實他家就是這種情況的一大受益者：他老爸工廠出的桔子罐頭因為物美價廉，在西方歐美國家甚是暢銷，更順帶打垮了很多當地同款產品，至於銷量開始出現頹勢也就是最近幾個月的情況，而按照他老爸的觀點，也算不上嚴重，就當是做生意有漲就有跌。
“其實啊，鬼子選擇我們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我們國家的人工便宜，舉個例子，國外洗碗工的待遇折合下來等同我們這邊的好幾萬，而且那邊物價居然還比【華夏國】便宜，也難怪那麽多人拚了命也想偷*渡過去打工。就像那句話說的，資本家的錢或多或少都沾了血汗，搞笑的是，鬼子一邊享受著我們國家血*汗*工廠好處，一麵還抨擊我們給工人開的條件太差，再就是怪我們搞廉價傾銷，真的挺不害臊的。”
“哎，我想到一個問題，你說將來哪天要是【華夏國】的人工上漲呢？會出現什麽情況？”施洛傑的話讓隨風來了興致。
“那就將工廠搬到東南亞甚至非洲去唄，哪裏人工便宜就往哪裏投資，反正資本永遠逐利，而利潤都是摳出來的，不過恐怕那時候【華夏國】工廠倒閉失業潮和外資撤資潮會不可避免，就有大麻煩了。“
“怎麽說？”隨風好奇地問。
“很簡單啊，拿現在來講，那些失業的農民工大不了回去種地，等經濟形勢好了再回來進廠打工，但有一個問題是，現在很多農民都已經認識到種田是明顯不如打工掙錢多的，種田除了累，化肥、種子什麽的支出也不少，一年收成還不如工廠一個月工資，所以幹脆拋荒，或是賣給蓋房子的，而有點錢的幹脆直接進城鎮買房子。”
“這沒什麽不好吧，畢竟誰願意一輩子當農民？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心中理想生活的權利，隻要途徑合法合理。”隋風不解地道，“還有，工廠倒閉怎麽扯到種田上去了？”
“首先——”施洛傑清了清嗓子，“我們國家現在之所以人工費便宜，就是因為出來打工的農民工多，但是如果工廠大量倒閉，農民工失業了隻能回老家，到時候他們沒田種，在城市又沒法繼續立足，你讓他們怎麽辦？總不能一輩子吃低保吧。”
“這……我真沒想打這些。”略一思索，隋風發現施洛傑所言還蠻有道理。
“還有，真正問題在於，現在我們國家的青壯年勞力都上流水線打工去了，大規模推廣農場式經營也不現實，那麽以後誰來種田生產糧食呢？現在糧食價格便宜，是因為上麵有財政補貼，再就是過去我們給鬼子打工賺了很多外匯，這些外匯可以用來買鬼子的廉價糧食作補充，但你要知道，財政補貼是直接從稅收裏抽取的，哪天要是經濟大蕭條，稅收自然變少，就沒法繼續補貼國內的糧食了，另一方麵因為賺鬼子外匯的血*汗工廠大批倒閉，外匯也估計會進入急速消耗狀態，到時候估計連鬼子最垃圾的轉基因糧食都買不起，最後十有八九會鬧饑荒，古人不是有個典故叫種桑誤國麽？道理是差不多的，弄不好不能出去的人就隻能迎接【0715蠻族勇士】所說的【大物理】洗禮了。”施洛傑道。
“*？哈，都什麽年代了，你開玩笑吧？還有什麽【0715蠻族勇士】、【大物理】的？”對施洛傑的糧荒論，隋風倒是不以為然，他對施洛傑最後的幾個陌生詞匯像是“【0715】”、“【大物理】”什麽的也感到一頭霧水，於是他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其實啊，我有個想法，就是真到了人工成本很高的時候，給工廠的流水線上機器人，這樣既提升生產效率又便宜。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問題沒這麽簡單，且不說機器人大量上崗意味著大批低端工人失業，而我們國家的低端工人是最多的，這就導致一個很嚴峻的就業安置問題，最重要的是，你用機器人造出來的東西誰買你想過麽？難道是另一群機器人？你總不能指望失業工人去積極消費機器人造出來的產品吧？”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繼續主攻外貿，將機器人生產的東西賣給老外。”
“那我隻能說你太想當然，我前麵不是說老外一直責怪我們傾銷麽，這是因為我們借著世貿協定賣了很多低廉人工生產出來的東西給老外，卻基本不買老外的東西，當然這裏麵的一個關鍵原因是外國貨對於普通人來講太貴，至於為什麽會這樣先不提，但是我可以預料老外將來絕對會借助這點向我們發難的。打一個比方啊，A建了個商戶群，大家互利互惠，就是C進去隻拿好處不反饋，還經常變相不遵守群規定，隻是礙於顏麵A不好將C踢出去而已，但時間長了，就算A再好脾氣，也會在將來再建商戶群的時候把C給擋在外麵的，那時候C生產出的大堆商品誰買？真壓庫存C還發不出手下工人的工資又該怎麽辦？鴉片戰爭真的是因鴉片而起？誰信誰嗬嗬。”
“這點我還真沒想到。”隋風恍然大悟，“不過，我總感覺你的預言像是大失業、糧荒什麽的說的好嚴重。”
“一點都不誇張。到時候大批的失業工人，糧食供給又出了問題，絕對會出亂子的。”施洛傑話題突然一轉，“還是說回血汗工廠吧，它當然是剝削，但問題是它確實創造了最多的就業，不服的人要麽自己當老板去剝削別人，要麽就回家吃自己。無論如何，你得承認一點，比起動物的殘酷叢林原則，現在的人類社會已經很進步了。”
“也是。”隋風對施洛傑的觀點不能讚同更多。
“話說回來，有個很有趣的觀點是如果窮人都不努力工作，並且把存在銀行的款錢都取出來放自己家裏，那麽最先被貧困擊倒的反而是富人，哈哈。不過呢，這世界的殘酷之處就在於，不是每個人都有得選。就像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進工廠坐辦公室沒有啥前途，那又如何呢？還不是學得文武藝，賣給資本家，畢生為稻梁謀？”施洛傑有意重讀了“資本家”幾個字眼。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老實上班的人一點可憐的工資不敢花隻能存銀行，還要繳納最多的稅，而富人從銀行貸了窮人的錢去投資生更多的錢，然後讓窮人給他打工給他服務，享盡花花世界的好處，偏偏富人還總是想方設法避稅。說白了，窮人越是相信光靠努力奮鬥就能獲得物質財富上的成功，越是讓自己被房子車子綁死，雇傭他們為自己效力的富人就過得越好，唉，弱肉強食啊。”頓了頓，施洛傑改口道，“對了，有件事你聽說沒？就是那個楊宏宇最近投資海外的消息？”
“你說的是【江南市】的首富？別稱楊億萬的那個？最近新聞好像是說了他加大了對歐美市場的投入力度，怎麽？”隋風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記憶。
“楊宏宇目前在籌備收購歐美鬼子幾家大通訊公司以及電力公司的股份，據說是幾個億美刀的大手筆，有意思的是，楊宏宇他名下產業的大多數收入都是來自內地，歐美市場最近幾年隻給他貢獻了很少比例的產出，所以他這個舉措我覺得很有意思，讓我想起了一句話。”
“是什麽？”
“真正的智者隨時都在為自己鋪設VIP安全通道。”
“知道嗎，洛傑，我總覺得你會是我們之中第一個成為億萬富豪的人，我說真心話，施叔叔一定會為你驕傲的。”老實說施洛傑的觀點隋風不是全部都認同，但他必須得承認施洛傑言語間顯露的的過人才幹。
隋風說這番話時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偽或矯揉。實際上，很多認識施洛傑的人都是此般看法。
“嘿，你就別抬舉我了，我就是平時喜歡關注這方麵的事情而已。”施洛傑倒是很謙虛，“不扯這個，還有個消息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就是上麵要開放融資融券，目前已經開始試點了。”
“你指的是股市杠杆呀？別提了，幸好我勸我媽脫身得早，不然絕對賠大了，要知道那可是從6000多點跌成1000多啊。現在她聽過了我建議全換了美股藍籌股，反正啊，她也是閑著玩玩，我爸倒也懶得過問是賺還是賠。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我爸最近想和別人合資搞房地產，你不是消息很靈通嗎，怎麽看？”
“這你算問對人了哈，我告訴你啊，【華夏國】的房地產這幾年必漲！”施洛傑用異常肯定的語氣回複道。
“確定？”
“沒錯。因為股市跌了，錢就得流到別處去，要知道在這世上，錢是隻認識錢的。”施洛傑解釋道，言語間透著股同其年齡不相符的自信和穩重，“我前麵不是說馬上國家會有經濟刺激投入麽，大框架已經出了，就是未來幾年上麵集中支持搞基建和房地產，好盤活國內就業和消費，還有，然後老外不是在搞那啥量化寬鬆麽，他們的熱錢遲早也會參與進來的，綜合在一起就是，房地產的融資貸款會變得容易，對應利潤也會相當驚人。話說，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什麽？”
“就是最近電視和報紙多了不少啥啥丈母娘逼女婿買房才肯嫁女兒的民生新聞，你真以為是隨便就出現的麽？”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說明了什麽？”隋風決定虛心請教下一旁的混小子。
“就是開發商有心組織的軟廣告啦，不過你不知道也沒關係。”怎料施洛傑竟然賣了個關子，“這麽說吧，我叔幾個月前就新開了建築工程公司，招工啟事貼出去半小時圍過來一大群人，都是附近工廠的失業農民工，他狠狠心把工資壓到比學徒工還低，仍舊是人擠人。不過真正的重點是，我叔給我透露過，項目完工後他的純利潤差不多有150%！這還隻是他隨便接的一個項目！”
“這麽誇張？”隋風簡直不敢相信，似乎有感而發，他瞟了一眼車窗外飛速向後流逝的高樓大廈群，而不遠處就是一處正熱火朝天施工的露天建築工地，也許三五個月後，這兒就會密集長出一片全新的鋼筋混凝土森林。
“那是。我可以給你打包票，房地產在未來幾年都會是暴利行業，尤其是你現在趕著大失業的勢頭搞還能把工人工資這個支出大頭壓得十分低，誰叫我們國家什麽都缺都是不缺勤勞肯幹活的人呢。你爸和我叔不都是開始跨行搞房地產麽？我甚至可以做個預言，很快你會看到那些本行是賣電腦的、做衣服的、造車的也開始蓋房子。”施洛傑突然搖頭晃腦道：“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用我叔的話講，70年產權，50年設計壽命，平均使用年限三四十年，三十年房貸，再綁上就業、教育、醫療、交通線啥啥的，一錘子買賣，真是好算計啊。”
“嗯？”隋風對施洛傑最後幾句話感到莫名其妙。
“沒什麽，對了，你不打算買束花什麽的給蘇夢當作見麵禮麽？”施洛傑突然問。
“你當是拍偶像劇麽？我隻是去配合演戲而已，又不是真的。”一提及蘇夢，隋風發現自己心裏竟然有異樣情緒泛起。
激動？還是小小的不安？
此行對他對蘇夢而言真的隻是演戲這麽簡單麽？
旁人是否也想得有這般單純？
果真，施洛傑開口道：“其實，蘇夢是真喜歡你小子的。”
“我知道，我清楚她清楚，她也清楚我清楚。”
兩人言語間【天麒】拐彎通過一個路口，道路盡頭處柏南大學那高大的建築主體輪廓已經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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