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的回憶
如風的回憶
主要人物:連未央(影子)葉開心(魅兒)
地點:大學
《詩經》中的《小雅》類裏的《庭燎》一詩為:
庭燎
夜如何其?夜未央,
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鸞聲將將。
夜如何其?夜未艾,
庭燎晣晣。君子至止,鸞聲噦噦。
夜如何其?夜鄉晨,
庭燎有輝。君子至止,言觀其旗。
我,連未央
當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出現在天際時,我就醒了,好多天了,一直如此夜夜睡不安穩。於是起來洗刷,匆匆吃過早飯,就到教室等待上課。早晨的陽光總是那麽溫柔,不熱烈,不灰暗,像剛出生的嬰兒,軟軟的可愛。我呆望著遠處操場上跑步的學弟學妹,滿是朝氣的臉,不免感覺自己滄桑許多,想想我在草地上漫步的剪影,有些遙遠了。
不大會,魅兒就衝到我的麵前大叫:“影子,你幹嗎這樣拚命,總來這樣早啊?”我收回思緒驚魂未定:“難道像你一樣每天賴在床上做大懶蟲哦?時間就這樣被你浪費掉的。”魅兒拋來一記白眼,不再理我,轉過身去坐在我前麵的位子。慢慢的同學們都陸續來上課了。
我叫連未央,別人都叫我影子,我喜歡這個稱呼,因為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而我,喜歡陽光。陽光:溫暖、明亮。魅兒的真名叫葉開心,我很喜歡這個女孩,真如她的名字一樣,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嘻嘻哈哈一天都合不攏嘴,我經常都會被她感染到。經常會想,也許她就是我的另一麵吧,所以我才會這樣喜歡她,對著她像是對著自己。
到大學第一天報到,第一次見到她,她毫不拘謹大聲笑著說:“我是葉開心,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也許因為她的歡快的笑聲,我不禁說道:“夜開心?夜裏開心?那該是妖魅吧?”語畢才發現自己的失禮。沒想她並不生氣,反而笑著蹭到我身邊:“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呢,不過我很喜歡這個評價,嗬嗬,那麽,你以後就叫我魅兒吧!妖魅的魅!”我釋然,也學她“我是連未央,以後多多關照。”然後我們倆個對望一眼一起笑起來,惹來其他幾個室友驚異的眼光,也許她們也奇怪為什麽我們兩個這麽快就這麽好。
“我知道有首詩裏有個‘夜未央’,夜,那…我就叫你影子吧!”她若有所思
“影子?我喜歡這個名詞,有陽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很好啊!”
“那就這樣了,以後我是魅兒,你是影子。”
隨後又是一連的笑聲,就這樣,影子、魅兒就叫開了。一切都那麽自然,那麽順理成章,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都說,緣是天定,分是人為,總之,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我是她的影子,她是我的魅兒。我們經常感覺自己更像是對方的另一個自己,那樣自然親切。
其實,我和魅兒的性格剛好相反,她活潑好動、性格開朗,而我則喜歡沉默安靜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就算如此,也阻礙不了我們成為最好的死黨。我們倆個呆在一起,魅兒總是不停地說話,表情豐富,更加像一個演講者,而我也樂意做個聽眾,心安理得的分享她的快樂,讓那笑聲趕走我骨子裏的寂寞。魅兒真得像她的名字一樣,像個另人“蠱惑”的妖魅,她真的很漂亮,是那種放在人堆裏依然發光的女孩,並且她有個很好的家境,卻全然沒有那種令人生厭的嬌氣。也許正因為這樣,我那樣“死心塌地”的和她好,並且,追她的男生可以排到學院門口了,而她卻和我一樣一直享受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有時我問她,“為什麽你不像其他女孩一樣找個男朋友呢?你那麽光亮!”她總會很調皮,笑嘻嘻的說:“因為我要做個好孩子,好好學習,而且我不想你孤單一個人啊。”我微笑,不語,隨後要裝作很感動的樣子,握著她的手,要哭的樣子。
其實我知道,她是寧缺毋濫,而且我知道,某個男人占據著她心裏很重要的位置。就像我心裏也有一個陽光。那個男人是她爸爸的部下,比她大4歲,而她喜歡叫他哥哥。隻是我們都不願提及這樣敏感的話題,所以彼此裝傻,沒心沒肺的享受現在的生活。她和我一樣,害怕寂寞和孤單,總想著要人疼,也許我們都是彼此需要。
很多次,在不眠的夜晚,我們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各自品嚐自己久去的寂寥,不說話,默契的。童年的記憶很模糊,我是個記性很差的人,已經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要自己一個人承擔、消化所有的一切,即使無助,即使害怕,都要一個人。在所有大人的眼裏,我是個自立、堅強的孩子,有理由自己做好所有的一切,不需要任何的關心。
記不得什麽時候開始學會抽煙,那澀澀的味道充斥所有我的神經,讓我異常的興奮。在黑森森的夜,光著腳踩在冷冷的地上,來回不停的走,然後,自己一個人躲在牆角,用顫抖的雙手夾著一縷縷煙霧,那苦澀的氣味,硬生生的擠壓走我的寂涼,細微滾燙的氣息溫暖我冰冷的身體。在自己一個人的房間,習慣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我的存在。
一次,魅兒看到,我們望著對方呆楞著不知所措。而後,魅兒撲過來緊緊的抱著我,不說話,隻是不停的哭,我不知道該要怎樣跟她解釋我的“過錯”,隻好不停的輕拍她的背。良久,緩緩道“對不起,魅兒,我……,我不知道,我沒有想……,我不想你看到的。”魅兒無比傷心的說,“影子,我知道你的傷,知道你的疼,看得到你眼中彌漫的憂傷。隻是,我從來都不想要提醒你,想要你忘記這難過的所有的一切。以後不要這樣了好不好,以後我們在一起,無論怎樣你都還有我,我們不會把彼此丟掉的。看著你這樣,我真的心疼,影子,影子,影子……”“恩,是,我以後不會了,我們在一起,一起笑,一起哭!”我微笑,把燃燒著的煙頭握在手心裏,眼淚悄悄滑落。
因為魅兒,我把那嚴重的寂和深深的冷壓在心底,讓它們在我冰冷的血液裏,慢慢的遊走全身,看不到。我學會對所有人,展現最美麗的微笑,偽裝的讓自己都誤以為的開心。快樂是什麽?就是掩飾自己的傷痛對所有人微笑。我為自己感到可憐,甚至悲哀。時間,一點一滴在我的指間遊走,很慢的,我認為我把它抓在手裏了。其實,全然相反的。
時間不會為我們停留,誰都不行,那般冷酷無情。轉眼大三,還有一年多就要離開這裏,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軌跡,就像所說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每每想到這裏,就很不舍,心裏像堵著一塊大石頭,多少有些惆悵。更多的,是害怕自己一個人的孤單。
隻是,現在才發現原來時間會過的這麽匆忙,還來不及好好欣賞曾經路過的風景,猛然回首,驚現丟失的太多,錯過的太多,甚至連殘餘的尾翼都抓不到。我們現在的生活太過安樂,我們總是很樂於享受所有安排好的路,勿需努力,勿需苦苦堅持和努力奮鬥。人不能太安於現狀,不然會消磨掉我們太多的東西,讓我們變的不堪一擊。隻是不知道,現在想到這些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