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要想占了上風還不知多久呢,這真是不想則以,想想就愁死人。

於是回了正院,采禾就把沒見著曲迤的話帶過了。

“奴才瞧著,喬康幾個都挨打了,想必是曲格格病的厲害。太醫也是早上才走的。奴才去看,他們感激不盡,謝過您的恩典了。”

福晉聽著就知道她沒見著曲格格,就點點頭:“一會去膳房吩咐一聲,好好伺候著曲格格的飲食。別叫她病中吃不好。”

該做的做了就是,別的也不必在意。

曲迤這一覺,睡到了下午,起來的時候就又開始燒了。

不過沒有昨晚那麽嚴重,雲錦幾個按著太醫教的給她降溫,簡單吃了些東西喝了藥。

曲迤見外頭天氣還行,就叫人扶著她坐在院子裏搬出來的貴妃椅上。

人是沒力氣,不過曬著深秋的太陽,還是有點舒服的。

“你們幾個用藥了嗎?”

“還沒呢。”雲錦尷尬,也沒人賞藥啊。

十四爺打完就走了,格格還睡著。

“那趕緊去,你們兩個打的重了吧?去歇著吧,叫雲英和雲嵐伺候兩天。喬康怎麽樣?”曲迤問。

喬康忙道:“奴才不嚴重,奴才不怎麽疼。能伺候您。”

“那你留著。”

“格格,求格格叫我們也伺候吧,打的時候沒用力,疼是疼的,但是不耽誤伺候。”她們豈敢休息?

這會子休息了,十四爺來看見了,怕是要再打。

曲迤也明白,歎口氣:“那你們現在去塗藥吧。一會伺候就是了。”

倆人隻好應了,喬康是堅持不用,他十個板子確實不礙事。

曲迤坐了一會就被勸回去了。

畢竟是深秋了,再不回去就該冷下來了。

她還沒好呢,是絕不能受寒。

曲迤剛回去,就在外間的榻上歇著。

剛歇下蓋上毯子,十四爺就來了。

曲迤趕緊道:“都別說我出去坐著的話了。”

說了她是沒事,隻怕十四爺生氣,又要罰

剛上藥回來的雲錦和雲雀忙不迭點頭,她們也怕啊。

她們可太怕了,屁股隱隱作痛好嘛。

曲迤要起來,十四爺過來一隻手壓住:“好些了沒?”

“方才有點燒,這會子好多了。”曲迤道。

十四爺伸手一摸就知道還是燒的。

“怎麽不老實的睡會?”

“睡不著了,晚上睡吧。爺,奴才病著,您……別給您過了病氣。”

十四爺呲牙:“你今兒想起來了?要過了病氣昨兒就過了。”

曲迤無語的看他幾眼,不說話了。

罷了,他樂意,那呆著好了。

十四爺跟她閑話幾句,也就到了吃晚膳的時候了。

問她想吃什麽,曲迤也想不出,就道:“跟昨晚一樣吧。麵裏頭給我多放點小青菜。”

去了膳房,膳房果然又預備著。

今兒加了個白菜燉豆腐。

白菜選嫩葉,跟豆腐塊一起炒過,然後用一勺清水慢慢燉。

“孫爺爺,不用雞湯啊?”小安子瞧著,好奇道。

就清水燉能有什麽滋味呢?

“小子,你不懂,趕緊找個家夥來,這個一會就出鍋了。”孫廚子道。

孫廚子心道,曲格格本來就要了雞湯麵了,再來個雞湯燉的菜就不好了。

她病中,也不會想吃那麽多膩歪的。

這清燉白菜豆腐自有一股子香味,不加多少調料,就隻用鹽,薑片和一點點辣椒絲兒。

再滴幾滴醬油就行了。

出鍋時候,頂多撒上一小撮蔥花。

自有鮮美味道。

別的再加多了,就失去本味兒了。

等膳食端過去的時候,十四爺是皺眉,不過看曲迤倒是覺得好。

還問了一句:“要不要吃點肉?”

十四爺肯定不能跟著吃病號餐,他麵前還是他喜歡的。

曲迤搖搖頭,仍舊吃自己的白菜豆腐,吃自己的雞湯麵。

十四爺就嘖了一聲,也夾了一筷子。

白菜帶著一股子清甜的味道,豆腐也很嫩。

乍一吃好像不怎麽樣,細細品來,竟有點意思。

於是,十四爺也吃的停不住……曲迤笑了一下,有人比著,好像更能吃進去了。

所以這一頓就吃的比晌午多了些。

晚上睡的時候是不燒了,可到了半夜,十四爺就覺得熱。

一摸身側人又燒起來了。

十四爺摸著她額頭,比昨晚強多了,所以沒叫她。

燒起來的時候,睡著比醒著舒服。

隻是小聲叫人進來,用涼帕子給她降溫。

大概是感覺舒服了,曲迤伸展開四肢。

到了早上,燒退了,她又覺得好冷,無意識的往十四爺懷裏鑽。

十四爺身上暖和。

十四爺是一夜都沒睡好,不過瞧著曲迤一夜病,都能不醒來,就覺得真是不知說什麽好。

他琢磨太醫說的話,曲迤是長期小心壓抑的結果。

做宮女時候,是沒聽過她病了。

想必就算有點小病痛也不敢說。

積攢下來,如今她日子輕鬆了,隻怕是一時反倒壓不住了。

才會病成這樣,來勢洶洶。

十四爺想著,就伸手摸她狗頭。

曲迤就被摸醒了:“嗯?”

“折騰了一夜,這會子好了,感覺怎麽樣?”十四爺問。

曲迤感受了一下,伸懶腰:“好像輕鬆多了。”

燒兩天了,真心是覺得輕鬆多了。

十四爺笑著叫人進來伺候,倆人起身,果然曲迤今早就吃的比昨日多。

人雖然還是軟的沒力氣,但是好歹比昨天好。

比昨天好就是好的。

曲迤這一病就是半個多月。

不燒了之後,就是咳嗽和鼻子不通,還有點嗓子發炎。

吃藥吃了十幾日之後,總算是把症狀壓住了。

等她終於感覺好的差不多,外頭落葉都快沒了。

樹都快禿了。

此時已經是九月初十了,可不這樣了麽?

曲迤穿著夾衣,外頭還被披著鬥篷呢。

終於有力氣出來走走,自然就去了花園,雖說是樹都要禿了,不過有些植物還是綠油油。

剛進花園,就遇見了瑚圖格格。

曲迤一看她有點愣,自己病了半個來月,怎麽瞧著瑚圖格格倒是更憔悴的樣子?

“瑚圖姐姐安。”曲迤道。

“妹妹也好。”瑚圖格格回禮:“瞧你出來,就是好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