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一天比一天暖和,於是吃完後,兩人就出去消食了。

就近拐去了花園。

就在扶柳軒這邊走走。

“奴才小時候,剛離開家裏那一年,冬日裏菜不多,隻有白菜算是個葉子菜。可奴才的額娘怕奴才和哥哥妹妹吃的不好,就學會了生豆芽。黃豆芽就拿來做葷菜裏的配料。綠豆芽就當菜吃。過水後涼拌,調上蔥花蒜末辣椒,淋上老陳醋就很好吃。直接爆炒也行,醋溜起來,酸爽開胃。”

“那會子受罪了吧?”十四爺問。

“不算吧?就算尚未離開家裏時候,日子也清貧。並不富裕,出來後,是有那麽幾日不好,不安定。後來就都好了。奴才進宮早,後來家裏的日子,是額娘哥哥他們撐起來的。真說受罪,那肯定是進宮學規矩那一年。”

曲迤笑了笑:“不過奴才學規矩那會子,是沒挨過打的。那會子提心吊膽,生怕做錯,天天都用心學。什麽都不敢想。僥幸,沒有被打過,嬤嬤和管事公公都照顧有加。後來就分給了爺。”

十四爺笑起來:“說明你有福。如今跟爺,更沒人敢打你了。”

曲迤也笑:“是呢。”

十四爺就伸手,右手在她下巴上一勾,又閃電般離開。

曲迤就抬頭看他。

可憐的曲迤至今也就……算了,反正很矮就是了。

看人家快一米九的十四爺,可不得仰頭麽?

剛過了十五,月兒還有些圓,又很亮。

曲迤的眼睛被月光照著,像是有些氤氳水汽,明亮又清澈的眨了眨。

十四爺心一動,就伸手把她的眼睛蓋上了。

這丫頭的眼睛真是……你要心裏有鬼,都不敢看。

曲迤眨眼,長長的睫毛在他的手心滑動了幾下。

真是把十四爺的一顆心都滑的七上八下的。

曲迤伸出小手,輕輕把他的手拿下來:“主子爺……”

十四爺就牽著她的小手:“再走走。”

曲迤是不知道十四爺忽然怎麽了,隻覺得老板抽風了吧?

又走了一會,起了一些小風,十四爺就拉著曲迤回去了。

也不早了,如今都快要九點了,對於古代來說,就該睡覺了。

洗漱後,被拉上了榻,曲迤反正掙紮不過……

不過十四爺一向不粗暴。

等叫了水,十四爺瞧著曲迤睜不開眼,笑道:“去吧,不是試驗試驗?”

曲迤臉又紅了,起身去了淨房。

這種傳統的避孕方式真是……很無語了。

可事實上,沒有什麽藥能行之有效還不傷身了。

曲迤回來的時候,身上有點涼,十四爺抱住她:“冷了?”

“不冷,正好。”曲迤用小手在他胳膊上壓了一下。

十四爺嗯了一聲把她的爪子抓住放進被窩裏他肚子上。

曲迤就隔著裏衣,輕輕摸了一下,十四爺年紀不大,肌肉倒是很好。

挨著他還是很舒服的,他身上暖和。這會子吧,雖說不冷,但是北方的三月天夜裏還是不熱的。

正好睡覺。

第二天曲迤醒來,十四爺已經要走了。

“你自己用膳,爺今兒有事要出去,就不陪你了。”

曲迤應了,這會子起來也來不及送他了,索性沒起來,等十四爺出去,她就倒頭又躺下了。

時間還早,就算不在睡了,也可以躺會。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曲迤才起來。

早膳已經提了過來。

雲錦一邊給她布菜一邊道:“奴才一早聽著主子爺吩咐了福寧公公,說是去了伊格格那傳話。大格格體弱,伊格格也要好好養著,就不洗三了。滿月的時候再說吧。”

曲迤點頭:“應該的,洗三時候驚動對孩子不好。”

雲錦應了是。

等曲迤吃過了早膳,她又道:“如今,大格格落地,咱們也的送禮。不管滿月過不過,禮物少不得呢。格格看預備什麽好?”

曲迤想了想:“你去拿些銀子,叫喬康拿去外頭找個首飾鋪子,打個如意鎖來吧。也不必多複雜,小一點也可以,就刻上吉祥話就好。”

“是,隻是這樣會不會有點輕了?”這種東西肯定要做實心兒的,免得出錯。

要是做了實心兒,那就不會太大。

“那到時候再選一匹布,適合小孩子用的就好了。我也隻是個格格,給的太重了,叫瑚圖格格不好做人。”曲迤道。

雲錦忙道:“是奴才多想了,還是格格想的周到。”

曲迤道:“你是為我,我都明白。”

隻是為人處世吧,還真不能不管不顧。

她送得起,是因為剛進後院,手頭還不缺錢。

可瑚圖格格家世一般,進來一年也沒寵愛,日子過的緊巴巴的。要是自己送太重的禮,瑚圖格格跟不上,這不就得罪人了?

何況,小孩子也不能送太重的禮,這年頭說小孩子承受不起。

瑚圖格格這邊,也確實是緊張的很。

預備的是一對銀的小兒用的鐲子。再沒別的了。

十四爺去了前院時候就吩咐了瑚嬤嬤,說叫再準備一處住處,叫瑚圖格格搬出來吧。

這是遲早的事。

瑚嬤嬤也早就想到了,所以在伊格格還沒生之前就預備出來了。

也跟側福晉商議過,正是府東麵的一處小院。

比不得如今她們一起住的那個大,是個隻有正屋和西屋的小院子。

不過住一個格格那是足夠大的。

瑚嬤嬤這一早就去看伊格格,伊格格今日好多了,雖然還是暫時起不來,但是好歹有些精神。

看過了伊格格,就去了瑚圖格格屋裏。

瑚圖格格也沒想到這麽快,心裏是難受的,可這是主子爺的意思,她也不敢說什麽。

“那我就搬吧。”

“明日正好是個適合搬家的日子,奴才到時候幫您就是了。那邊也很好,您自己住還清淨呢。比您這邊占著半個屋子要寬敞多了。”瑚嬤嬤道。

瑚圖格格賠笑說好,心裏卻苦澀。

有寵的自然不怕自己住,自己住才舒服呢。

可她無寵,寧願是擠在這裏,還偶爾能見一見十四爺呢。

搬出去了,主子爺一年半載的能想起她這個人?可有什麽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