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就算是沒有明旨,隻要皇阿瑪一句話,就可以去六部曆練。

這兩年,皇阿瑪都不肯說這個話了。

從九阿哥開始

十四爺看他:“剛出宮才幾個月呢,十三哥是怎麽了?遇見難事了?”

“皇阿瑪要給十三妹妹指婚了。”十三爺歎氣。

十四爺一頓。

十三妹妹,是序齒八公主,如今還沒冊封呢。

章佳氏生了一子二女,雖說十三哥之前一直受寵,可畢竟沒了額娘,就沒人給他謀劃了。

皇阿瑪畢竟是男人,哪裏就如一個額娘那樣會為孩子打算的?

何況他有那麽多孩子。

如今精神短了,更是顧不上十三哥,時常忘記了也是有的。

對十三哥尚且如此,何況是他同母的妹妹們?

十三哥沒有爵位,沒有差事,就沒法幫襯妹妹。

十四爺是知道自己的,隻怕還得沉寂幾年。

可他如今是沒有負擔的,他姐姐們都沒了,額娘如今還穩穩的。

四哥也不需要他管,人家如今比他風光。

可十三哥,卻正在坎兒上呢。

“十三哥,估摸十三妹妹到時候,跟直郡王家大格格出嫁的時間差不多前後腳。”十四爺道。

“是啊,直郡王的格格有她老子操心,內務府也不敢懈怠。隻怕是十三妹妹……哎……”

其實,他們打小就知道,姐妹們都是要去蒙古的。舍不得也沒用。

隻是想著,叫她們走之前,好歹都風光些。

額娘沒了,除非是十三爺爭口氣,給妹妹掙個出路。不然她出嫁了就沒人管了。

“十三哥,你怕丟臉麽?”十四爺問。

“這話說的,十四弟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隻要是能為妹妹撐腰,丟臉怕什麽?”十三爺眼睛一亮。

“大哥疼孩子你是知道的。他那大格格是前頭嫡福晉生的。伊爾根覺羅氏活著的時候,那可是大哥心尖上的人。為那幾個孩子,大哥操碎了心。所以,他家大格格出嫁,他肯定要送嫁。按照如今皇阿瑪對他的恩寵,也不會攔著。十三哥要是不怕丟臉,就寫信給大哥。”

“哭一哭,求一求。他沒了嫡福晉,對孩子們更好。你沒了額娘,就想護著同母妹妹,想必他能理解。到時候,你求他帶你一起給侄女送嫁去。”

能跟著直郡王送嫁,那就多少有了些身價。

後頭再想怎麽樣,才有辦法謀劃。

“丟臉是不怕,說實話,大哥比咱們大了多少。打小看他跟看阿瑪似得。隻是,就怕大哥不答應啊。”十三爺道。

“能不能行,都要試試啊。走不通再說嘛。要是咱身上沒有一點功勞,沒有一點差事,又沒爵位……說實話,就算後頭有爵位,怕也隻是個貝子。那想給十三妹妹撐腰,不是做夢呢?”十四爺道。

十三爺咬牙:“行,我這就寫。”

說著,就往書房去了。

十三爺想了想,就筆走龍蛇的寫起來。

賣慘嘛,其實說實話十三爺現階段是真的慘。

阿瑪顧不上,額娘沒了,自己還沒成個樣子呢,

所以,寫起來也是真情流露的。

寫好封起來,直接叫人送去南邊了。

十三爺這人本來也耿直,不說那些花裏胡哨的,直說就是一來想送侄女一程。二來求大哥帶一帶。

直郡王也不是個習慣拐彎的,看了這信,倒是肯定不會反感,成不成的,那就要等一下了。

十三爺似乎是看到了一點曙光,心情也好了。

就要與十四爺喝幾杯。

反正沒什麽事。

十四爺就叫預備。

曲迤去了膳房,膳房自有人迎上來:“姐姐來了,可是主子爺有吩咐?”

膳房也聽說十三爺來了的話,這怕是要留膳的。

“主子爺要留十三爺用膳,沒說要什麽,就看膳房這裏有什麽。”曲迤道。

“哎喲,您等著,等著,我這就去叫我師傅來。”小太監笑嗬嗬的跑了。

不一會,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太監就來了,笑嗬嗬的:“曲迤姑娘來了,咱們啥都有,看主子爺是喝幾杯啊,還是不喝?”

“胡爺爺好。”曲迤一福身。

“哎,不敢當不敢當。”胡太監受寵若驚的忙擺手。

“主子爺想必是要跟十三爺喝幾杯的。看您如何安排。”

“那行啊,正好有三個月大的小牛,烤上一條牛腿。再做個紅燒醬牛肉,大菜就有了。再配上些別的。先把牛腿拿去,主子爺們邊喝著,邊吃著。主食的話,一會用牛骨湯煮麵,再加上幾片鹵牛肉,姑娘看怎麽樣?”

“胡爺爺安排的好呢。”曲迤心說,反正滿人都愛這麽吃。

青菜什麽的,有沒有都可以,反正他們缺了維生素的話,就喝茶了。

曲迤吩咐好了膳食,就回去伺候。

半個時辰後,烤的滴油的羊腿就上來了。

十三爺和十四爺一樣,正是能吃的時候,也是無肉不歡的人。

這滴油的牛腿上刷著辣椒粉,孜然粉,椒鹽粉,別提多香了。

倆人都拿著小刀,割一片割一片吃著,喝著酒。

別提多香了。

曲迤伺候他們用膳,心想肉就是香,哎喲,聞著都餓了。

不過當著十三爺,十四爺是沒法賞曲迤吃的,那就不是寵是害她了。

十三爺和十四爺喝高興了,聊天也越發的放得開。

本來也歲數差不多嘛。

“弟弟不如十三哥,十三哥已經有了格格,我這……哎……”十四爺還是為那個素未謀麵的孩子可惜呢。

“總會有的,你如今也是有格格有側福晉的,生孩子那不是遲早的事。咱們兄弟裏,也就你,嫡福晉還沒娶呢,側福晉都進門了。側福晉生的孩子,一樣的尊貴。”十三爺笑道。

十四爺也笑:“一樣,一樣,哈哈哈。”

曲迤好笑,什麽一樣啊?

她不動聲色,把十四爺跟前的酒杯又倒滿了。

喝吧,這酒也沒多烈。

又喝了一陣,十三爺歎氣:“前兩年,我額娘活著的時候,雖說她沒身份,就是個庶妃。可有沒有那麽一個人,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