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

永和宮裏,曲迤做背景板做的一點也不快樂,好困啊。

她使勁支撐著,免得自己睡著了,真的是困。

昨晚居然失眠了,這絕對是因為焦慮,一想十五天天天煎熬,就覺得人生艱難。

跟十四爺之後,這每年一次進宮過年,就是最大的坎兒。

好容易熬到了放禮花,整個人都覺得解放了。

終於出宮,坐在馬車裏,反倒是不困了。

曲迤自己都覺得無語。

這個年一過,倆孩子可就兩歲了,都長高不少。

如今兩個跑跑跳跳,說話也利索極了。

雖然還是經常倒裝句,但是至少意思都說清楚了。

基礎要求都能說清楚了。

初一一早上,曲迤就接了十四爺的賀禮。她收下就高興。

不過十四爺的賀禮也有。她都預備著。

照舊進去當了一天壁畫,晚上回來的時候,就得了消息。

喬康笑嗬嗬的:“吳嬤嬤傳來消息,太太生了,是個哥兒,今兒上午生的,跟主子您同一日的生日呢,太太身子好,哥兒也好。”

曲迤鬆口氣,本來預產期臘月裏的曲氏,遲遲不生,她又怕額娘是歲數大了。

雖然是人不到四十,可這是古代。

沒法子,就麻煩吳嬤嬤去住幾日,等她生了再回來。

如今終於生了,她也安了心。

“太好了,這孩子與我有緣。”

又吩咐人,明日去看看,送東西什麽,就趕緊睡了。

今年這個年過的十分的平淡。

後宮還好些,幹清宮裏,皇上每天早上過來一陣,一整天都不來,晚上再來一陣。

太子也差不多,皇上走,他就走。

也沒人說什麽,誰都看出太子這腳下不穩,等著罷了。

急什麽呢?

反倒是幾位爺,被追捧。尤其八爺,這幾年辦差不少。

四爺那也有人,可他坐那也不愛說話,倒是有種生人勿進的意思了,惹得人也不好接近。

三爺五爺那邊都有人圍著說話呢。

十四爺這裏也熱鬧。

反正過年期間湊過來的人,十四爺一般也不太在意,大家喝喝酒說說話就過去了。

他看了一眼四爺,正好對上四爺的目光,就挑釁一笑。

四爺被氣得不輕。

可惜也不能說什麽,隻能運氣。

他知道老十四嘲笑他呢,笑他無能。

可他此時能做什麽,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老八那邊,可惜人都看不見。被圍著呢。

四爺心裏冷笑,再撲騰還能怎麽樣?

皇阿瑪不可能叫他做太子。

這一年,三格格和三阿哥的生辰自然也過不上,可憐的娃。

曲迤隻能吩咐家裏留下的人給他們過。

終於等年過完了,才給倆孩子補上。

十五的時候,家宴。

曲迤把倆孩子帶去了青鯉閣。

一早就教導過了,見了福晉怎麽叫人。

倆孩子行禮是行不好,不過倒是都乖乖叫了嫡額娘。

福晉笑著叫起,又賞了東西。

隻是笑是笑的,可看著齊齊整整一對雙生子,心裏真是五味雜陳。

曲氏就隻靠著這兩個孩子,也合該過得好的。

可她心裏不甘心,她……很嫉妒。

三格格和三阿哥膽子都也不小,尤其三格格,看見了二格格就叫二姐姐。

二格格和三格格如今雖說不常見,可也不打架了。

這會子曲迤叫奶娘抱三格格過去,小姐兒倆就玩在一起。

大阿哥對這個妹妹也好奇,他如今也大了些,懂點事了,不會欺負小孩子。

但是手欠,吧啦三格格的小啾啾。

三格格怒目而視。

一向不老實的大阿哥居然笑,還是討好的笑。

見狀,二阿哥也要過去,索性把孩子放一起了。

一開始三阿哥不去,後來見都去了,也要去。

於是府裏幾個孩子都放一起了。

最懂事的是大格格,她還很照看弟弟妹妹。

曲迤看了幾眼心裏歎氣,這孩子,天生的膽子不大也是沒法。

雖說她額娘是格格,可十四爺對她真心好,奈何這孩子就是怯懦,也難怪十四爺怪伊格格了。

府上的。

還身子不好,隔三差五的生病。

能不看著著急麽?

著急又不能怨孩子,隻能怨孩子額娘了。

什麽?你說可以怨孩子的阿瑪?嗬嗬,這是萬惡的舊社會,男人長著那玩意就啥都對。

曲迤發呆琢磨事,被雲岫拉了一下衣裳:“主子,主子爺叫您呢。”

雲璃回神:“啊?爺恕罪,妾身走神了。”

十四爺好笑:“想什麽走神?”

“想大格格……”曲迤差點禿嚕嘴,忙往下圓:“就是想大格格長得這麽大了。”

伊格格看過來:“回曲主子,大格格六歲了。”

曲迤就笑道:“就想著快的很。”

“爺叫妾身什麽吩咐?”曲迤問。

十四爺搖頭:“沒事。”

他本來是看她發呆就叫了一聲,結果她還沒回神……

看來是過年這段時間累了吧?

福晉看了好幾眼,還是沒憋住:“曲妹妹是過年時候累了?怎麽瞧著這麽不精神?”

“回福晉,是昨兒個回來沒睡好,是妾身不是。”

十四爺皺眉:“什麽大事。”

福晉本來還能忍,這會子見自己隻不過問一句,十四爺就不樂意,就真的忍不住了。

於是就笑了笑:“主子爺疼惜曲妹妹,瞧,我才問一句,主子爺就不樂意了。到底主子爺心裏隻有曲妹妹呢。”

她這話是打趣的說的,可曲迤跟她之間的關係,真心不能打趣。何況這話說的就很過了……

她是福晉,口口聲聲說十四爺心裏隻有曲迤。

於是這話一出,那叫一個尷尬。

曲迤是沒法說話了,賠笑都不能。

還得立馬起身跪下:“妾身知錯了。”

錯哪了?錯在不該受寵。

十四爺當即就拉了臉:“起來。”

“曲妹妹快起來,怎麽一句玩笑就惱了。”福晉自己也知道又說錯話了,尷尬的不輕。

曲迤隻好起身。隻是這回,賠笑都不想笑了,她覺得福晉真的有病。

就是那種不過腦子的病。一到關鍵時候說話必然砸鍋。百發百中。神箭手了屬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