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們還要誇,說主子您的針腳細密極了……

曲迤想著,這也是沒別的話說了吧?

倒也笑了笑,接受了這好意。

天氣冷的很,曲迤這邊,倒是熱火朝天的。

十四爺每天回來,有時候前院都不進去了,直接就過來了。

哪一次來,這裏都叫人覺得舒服,有煙火氣。

這是上一世的十四爺在這個年紀,不在乎也體會不到的。

上一世這會子他才不樂意回府,要麽去找八哥九哥喝酒,要麽出去玩兒。

哪裏如這一世,沒事就回來了。

與曲迤呆一起,他覺得很舒服。

隔著窗戶,瞧見曲迤正在吃零食,就笑了。

曲迤瞧見了他,如今外屋靠近門的這兩邊窗戶上,

這玻璃跟後世的比,簡直粗糙的不行。裏頭全是氣泡。

可放在如今,就是極好的東西。

輕易用不上的。

隔著玻璃,曲迤就站起身,也對十四爺笑。

要出去,十四爺揮手,表示不用。

門口的小丫頭掀開了厚厚的門簾。

這門簾是丫頭們一起做的,冬天掛上正好。

“爺。”曲迤走過來。

“你坐著吧,爺身上冷的很。”十四爺搓搓手,將鬥篷丟給福寧。

“你去吧,不用伺候了。換個人來聽使喚就行。明兒早過來。”十四爺道。

福寧感激不盡的走了。

他今兒是累啊,主子知道體貼人。

他想著,叫福康來吧。

十四爺先去烤火,暖和些才去更衣。

這邊膳食已經擺上了。

今兒曲迤叫人做了個砂鍋魚丸子。

裏頭鋪著嫩嫩的白菜芯子,嫩豆腐和粉絲。

上頭是飄起來的魚丸子,都是實實在在的魚肉打的。

又彈又香。

還用白菜梆子溜了豬肉丸子。

專門給十四爺做的紅燜羊肉,配著巴掌大的芝麻餅。

十四爺看著就覺得好吃。

“爺回來的遲了,你先吃了就是了。”十四爺道。

“也不在這個半個多時辰上,我餓了就吃點零嘴。吃飯就爺一個人不香。”曲迤道。

要是隻有一個人在就沒事,要是倆人都在,偏一個人不吃,那總是不太好的。

十四爺就笑了,沒再說什麽,心裏暖暖的。

十四爺給她夾肉,大冬天的,曲迤也吃的很香,貼膘過年吧。

反正過年期間累的很,估計也吃不好。

這眼瞅著也沒多少日子了。

大概秋冬時候養的不錯,她如今胖了些,不過比起懷孕時候,那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倆人吃飽喝足,就去看孩子。

十四爺這幾日回來太晚,是不能叫人把孩子抱過來的。生怕孩子們凍著。

隻能自己去。

過去的時候,還好倆孩子沒睡呢,正被奶娘喂著喝水呢。

見阿瑪額娘來了,三格格就不老實起來。

伸手啊啊啊。

十四爺拍她的手:“好好喝。”

可惜,三格格已經心不在焉了,倒是三阿哥明顯也看見了,眼睛是看,可嘴巴不停,咕咚咕咚的喝好幾口。

這倆孩子喝水都不用勺子的,直接用小碗對著嘴巴就行。

三阿哥喝水很少漏,就因為專注。

三格格不行,每次脖子裏都要圍著東西,不然就要換衣裳了。

終於喂完了,三格格伸手。

曲迤就叫她:“讓誰抱抱?”

三格格猶豫的對她伸手。

曲迤就抱起來:“哎喲,大胖丫頭。”

說著,親了親她的鼻子。

三格格就咯咯笑。

三阿哥也伸手,被十四爺抱起來了:“咱們三阿哥也是胖小子了。”

倆人逗著孩子玩兒了一會,倆孩子就已經都困了。

三格格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

三阿哥揉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奶娘。

十四爺忙把他遞過去:“哄著睡吧,夜裏警醒著些。”

奶娘忙點頭:“是,奴才們都小心著呢。”

這倆寶貝疙瘩,十四爺一天不見都想得慌,誰敢不盡心?

倆娃都在一個榻上睡的,經常滾著滾著就滾一起了,奶娘就直接拉個大被子一起給蓋住。

反正孩子還小,到了四五歲再說分開睡吧。

倆孩子睡前還要吃奶,十四爺就不好再盯著了,雖然也盯著過……

回到正屋這邊,曲迤也開始打哈欠了。

這古代的夜哦,沒什麽娛樂活動,早睡早起吧。

結果十四爺不依啊,他好幾天沒敦倫了。

曲迤無奈配合,一開始心不在焉的,不過十四爺跟她也好幾年了,還能不知道她弱點?

沒多久,就主動起來。

外頭伺候的人趕緊預備熱水,等著伺候。

西小院的日子,一如往昔。

但是有些地方的日子,就不會有這麽安寧了。

四爺府上,李側福晉哭的肝腸寸斷,她的二阿哥弘昀病的厲害,這病來的太急,這會子太醫都不敢說能留住孩子。

上吐下瀉,好幾日了,他隻是哭,這會子哭的力氣都沒了。

李氏想起前幾年,她也是這樣沒了一個兒子。

那孩子病了半個月,四爺隻說是要淨餓,後來……

太醫不敢說,可她知道,那孩子是因為餓得沒力氣了啊。

這回,弘昀又是這樣。

她哭著跪在觀音像前,發誓她隻要孩子們都好好的,日後不得寵都行。

天將要明的時候,弘昀總算是不吐了,拉肚子卻還沒能止住。

四爺已經回了前院,隻說叫人好好照管。

四爺也不是不心疼孩子,隻是不管他多心疼,孩子都不是他的全部。

他永遠會有更重要的事。

李氏這回也不肯聽話了,張羅著給弘昀吃飯。

不管奶娘們說什麽,她都不聽。

這樣上吐下瀉的,他肚子裏什麽都沒有,不難受麽?

吃了一小碗溫補的粥,孩子竟然舒服多了。

也好吃藥了。

到了中午,四爺回來,責怪她的時候。

李氏跪下:“妾身是個無能的,唯有這麽幾個孩子。弘昐當初是如何沒了的。他那會子但凡身上有些力氣也不至於……太醫開藥都是太平方子。既然沒用,為什麽還不能改改?弘昀如今這樣熬著,還能活?爺要是怨我,我受著。隻是我再不能看著我的兒子病死了。”

四爺當時也沒話說了。

不光是弘昐,當年弘暉也是病太久沒力氣,吃藥都不成。

最後他也隻能由著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