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如今雖說是複位了,瞧著倒是低調的很。”

十四爺嗤笑:“他是複位了,如今一下子多了三個親王兩個郡王,還有貝勒貝子。別的不說,我都進兵部了。他還能不沉寂?”

恩特恒笑起來:“主子爺看的清楚。”

“瞧如今一天送來的拜帖有多少?”十四爺指了指一邊一摞帖子。

恩特恒搖頭:“也不是壞事。”

“是,我年紀小,凡事小心些就是了。”十四爺道。

“依著主子爺的意思,這朝中日後如何?”恩特恒問。

“朝中啊……”

十四爺歎口氣:“太子壓不住人,該鬧還得鬧。你說,八哥如今服氣了沒?”

恩特恒輕輕搖頭。

十四爺就笑了笑:“你是爺的伴讀,進退都是一體。別的你也別想了,好好做官去吧。都察院有個缺,爺安排一下,你就去做個都事。眼下,爺進了兵部,就不好叫你爬的太高,不然對你沒好處。”

恩特恒點頭:“是,奴才都知道。”

“委屈你了。”恩特恒也是進士出身,可惜再是好文采,一旦給皇子們做了伴讀,那也隻是奴才。

“主子爺對奴才坦誠以待,奴才從不委屈。”恩特恒起身作揖。

“不說這些,今兒你留下吧,咱們喝幾杯。”十四爺道。

恩特恒就應了。

十四爺是操心這些大事的人。

曲迤則是叫

叫人去後院和前院知會過,就叫喬康出府了。

出府自然要盤查的。

喬康將懷裏抱著的箱子,背後背著的包袱直接打開。

盤查的太監就都瞪大眼了。

“這是我們格格的哥哥要大婚,特地送的東西。”喬康也大大方方的。

這箱子裏頭,錢不必說。還有幾件沒鑲嵌的珍珠和寶石。再有舊了的金銀首飾,一看就是叫拿去重新打的意思。

還有一包針線,主要是好的絲線,外頭買不到的。

那一個包袱裏頭,是布料,都不是一匹,不過都是能做一身的,七八塊。

盤查的把東西登記好,銀子過稱之後就放行了。

喬康走後,盤查的太監咋舌:“曲格格真有錢啊。這給娘家送二百兩?這曲家可真有福氣。”

“誰說不是呢!不過她也不缺銀子,說是年年初一爺都賞賜她銀子呢。”

“是吧,說是初一是曲格格生辰。”

倆人對眼,都笑起來,不敢再說了。

難免叫人聽見,但是心裏可真是什麽都敢想。

難怪曲格格這好福氣呢,難怪了,人家大年初一生的嘛。可不是有福氣?

曲迤送出去這麽多銀子,就不可能瞞得住。

為府裏安穩,就算是放行了,盤查的太監也要把這事報上去的。

所以,福寧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

後院裏,福晉也得知道。

福晉隻是感歎曲迤舍得,自然也知道,她手裏拿出去的,肯定是主子爺賞賜的。

她娘家要是有錢,自然不用她貼補了。

十四爺這邊知道了之後就道:“也罷,她自己給了倒不用爺賞賜了。這樣吧,明兒你再去給她送些錢。省的她日子過不下去了。”

福寧忙應了。

於是第二天一上午,福寧就送來了三百兩。

曲迤接的臉紅……

下午時候十四爺就過來了。

曲迤忙上去迎接,並且要謝過他。

“爺還說你在後院,怕是不怎麽花錢,沒想到你送錢比誰都厲害。”

曲迤不好意思:“奴才就這麽一個哥哥,他娶的是上峰家的女兒。人家看好他,總不好叫這日子過的太過難看。”

兩百兩,那是足夠了。

喬康回來說,家裏死活不要,他還是丟下強跑了的。

不過曲迤也有話,要是不肯要,以後也不肯見了。

裏頭塞了信的,不怕他們不花用。

十四爺笑著看她:“爺倒也有哥哥,倒是沒有感覺到你這個心思。”

上一世,剛建府那會子,其實還是從四爺那拆兌了些錢的。

剛建府實在是太費錢了。

他又多年沒有差事。

沒差事就沒進項,光靠俸祿不夠花。

還是後來,跟九哥倒騰些生意才寬裕。

不過,這一世他一早就跟戶部借銀子了,朝中沒有不借的。如今府裏寬裕,慢慢再把銀子還了就是了。

省的過幾年,老四老八爭搶處理這個事,又鬧麻煩。

“爺是皇子,總是跟我們老百姓不一樣的。”曲迤道。

“傻子。”十四爺笑出聲:“你如今是普通老百姓?”

曲迤也是一愣,隨即笑了:“不是了。”

不光她不是了,哥哥也不是了。

哥哥如今雖然沒有官職,但是也是個有編製的人了。

十四爺輕輕敲她的頭:“你呀你,就是傻乎乎的。”

曲迤不好意思:“不要總是說奴才傻,說多了,真的傻了。”

“也不會比如今更傻了。”

曲迤撅嘴。

十四爺笑起來,拉著她起身出了院子裏。

“你這芍藥快開了。”十四爺道。

曲迤……

“爺瞧,後頭的桃樹也開了。”曲迤指了指屋後。

十四爺看了一眼:“什麽時候種上的?怎麽種後頭去了?”

瞧著是後罩房裏的。

“不是種上的,是前幾年自己長出來的,不過漸漸長大了。”曲迤道。

十四爺點頭。他想也是,不能往後頭種去。

倒是長得好,幾年就探頭過來了。

看著看著十四爺來勁了:“走,陪爺去逛逛。”

於是就拉著曲迤往花園去了。

瑚圖格格過來的時候,楊格格午睡了一會剛起。

倆人見過禮,瑚圖格格就笑道:“不打攪妹妹吧?”

“姐姐說的客氣了,我沒什麽事。”

“那可正好,要是妹妹沒事,咱們就去花園坐坐?今兒天氣好,妹妹還沒去過吧?”瑚圖格格笑道。

楊氏正要說好,就見扮春笑道:“格格,您剛睡著,針線房的人來過了,說等您醒來,要量尺寸呢。”

楊格格一愣:“啊?那……那改日再去吧。”

盼春看了一眼扮春,沒說話。

瑚圖格格的丫頭丹梔看了一眼她們,也低了頭。

瑚圖格格笑道:“那倒也是要緊事。妹妹夏裝都還沒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