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爺這才道:“好了知道了,坐回去吧。”

福晉也笑道:“幸虧是不燙,你這毛手毛腳的,要是燙你豈不是受罪了?”

曲迤忙又謝過福晉,十分尷尬的坐下,真是很尷尬啊。

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這麽笨。

十四爺看了一眼坐下的人那毛茸茸的頭頂,笑了笑,沒再問她話。

瑚圖氏坐在那,心想要是自己遲到了,不知主子爺可有這樣的好脾氣?

家宴開始,菜品一道一道上。

曲迤本來是墊吧了東西不餓的,關鍵這種時候也不好意思吃。

但是不知怎麽,她麵前就有一道一品豆腐。

也就是肉末豆腐,還帶一點湯,瞧著就好吃。

曲迤內心小人瘋狂拉扯!

小惡魔說吃吧,家宴也沒說不許人吃東西啊。

小天使說不好吧,畢竟已經丟人了……

小惡魔說你看多好吃啊,我聞到香味了哎。

小天使說那就吃吧。

於是曲迤放棄抵抗,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

立刻被征服。

豆腐燉的爛乎乎的,混合肉香,一口吃進去,滿口生香。

正是曲迤喜歡的味道。

就在瑚圖格格和伊格格夾豆芽的時候,她就慢吞吞的吃了好幾口了。

伊格格好奇的不行,這個很好吃麽?

於是也學她,用勺子挖著吃了一小口,心想是不錯,但是也不至於那麽好吃吧?

但是瞧著曲迤吃的香,她竟也一直吃起來。

嗨,怎麽都比吃豆芽好吃吧?

今兒側福晉病倒了不在,四爺就跟嫡福晉說話,顯然……兩口子沒幾句就沒的說了。

側福晉那人,看著溫和,倒是會說話,比福晉更能叫十四爺自在。

這會子,沒得說了,十四爺就看下來了。

這一看,好麽,兩個小格格吃的還挺香的……

不過十四爺沒問他們,這種時候問,就是麻煩事。

好不容易挨著到了家宴結束,就可以去花園賞燈了。

十四爺象征性的問了福晉一句:“福晉累了沒?”

“還好,妾身不累。”福晉大概是身子真的好,經過宮裏十五天之後,吐都不怎麽吐了。

於是,一行人就起身去賞燈了。

曲迤照舊看的如癡如醉的,好在今年沒有走遠,就在附近看。

等時間差不多了,福晉特別體貼:“妾身也不好伺候爺,要不爺去曲格格那?”

十四爺搖頭:“不必,爺陪你。”

這就是個讓話,真要是十四爺今日不去福晉屋裏了,那就不對了。

隻是曲迤想著福晉這話有點忐忑。

到底是隨口說的,還是有什麽意思啊?

曲迤和伊格格瑚圖格格一起,送走了主子爺和福晉。

曲迤還要了兩盞燈帶回去了。

回到了自己院子裏,更衣後,曲迤問道:“福晉今日怎麽了?”

雲錦想了想:“奴才覺得福晉就是順嘴吧?”

“是嗎?”曲迤點點頭。

“奴才也覺得是吧,就算福晉有點別的心思……那也犯不著啊。”雲雀也道。

對於她們看來,嫡福晉可以跟側福晉爭寵,但是跟格格爭寵就大可不必吧?

所以,大概就是順口。

之所以為什麽不順口說伊格格,那誰知道呢?

曲迤又點點頭,就不去琢磨這事了。

剛過完了年,大家就知道,事兒又來了。

果然,十八剛上朝,皇上就舊事重提。

當朝問詢起了之前大家舉薦八阿哥的事來了。

這話不提則以,提起來,就少不得血雨腥風。

果然,康熙爺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治罪。

為首的馬齊,佟國維等人更是叫皇上在意。

佟國維好歹是皇上的母族,罷官就是了,從此佟家這一支也算是廢了。

馬齊更嚴重,朝中已經有人提議斬了。

不過康熙爺最終將馬齊罷官,交由八阿哥拘禁。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震懾,也是明白的叫八阿哥不許染指皇位。

八阿哥黨羽屢次被打擊,也真是一蹶不振。至少如今不敢提起支持他的話了。

而就在馬齊等人被辦了的第二天,聖旨下。

三阿哥封了誠親王,四阿哥封了雍親王,五阿哥封了恒親王,七阿哥封了淳郡王。

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貝子,十四阿哥貝勒。

聖旨一下,高興的人多,不高興的也不少。

倒是十四爺詫異,他居然這輩子起點是個貝勒。

上一世,他跟八哥他們混著,大封的時候,也隻是個貝子罷了。

人不是重來一次,就能夠所向披靡。

而是重來一次,才能深深體會那些發生過的事,多知道一些為什麽。

其實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與壞。

皇阿瑪大概真的不喜歡他們幾個跟著八哥混,所以上一世,他們幾個覺得幫助八哥,替八哥出頭,甚至九哥帶了毒藥去麵聖求情,是義氣,是忠肝義膽。

可在皇阿瑪眼裏,就是水泊梁山的義氣,是不知好歹的忠誠。

這一世,十四爺跳出這個圈子,哪怕依舊為八哥說好話,求情。

可看在皇阿瑪眼裏,不再是水泊梁山的義氣,而是成了兄弟情深。

有些諷刺,但是也真實。

十四爺總算明白的體會到了皇阿瑪的心。

至少,皇父尚在,他們不能忠於兄弟。

他甚至一下明白了上一世十三哥為什麽在二廢的時候得罪了皇阿瑪,後來十年鬱鬱不得誌。

也是一樣的道理,皇父尚在,不能忠於兄弟啊……

那個兄弟,哪怕是太子呢?

十四爺沉思的時候,福晉派人來傳話了。

“叫進來吧。”

來的是完顏氏跟前的大太監曹金貴。

曹金貴進來就跪下來了:“奴才給貝勒爺賀喜了!貝勒爺大喜!”

“好,有賞。”十四爺抬手:“起吧。”

曹金貴起來,彎腰道:“福晉主子叫奴才來詢問,今兒個好日子,是不是辦個家宴?還是要大宴?福晉也好預備。”

十四爺想了想:“眼下不必大宴,不過叫福晉預備著,幾家王府要去賀喜的。等別人家定了日子再說。咱們家家宴明日再說,至於後頭辦不辦,走著看。”

他是弟弟,不能趕著前頭辦。

“是,奴才明白了。”曹金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