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兒子,能依靠兒子,可兒子要成親。

她才三十多,如果壽命有六十歲,那也還有二十多年呢,就這麽熬著?

曲迤想想也覺得不忍心。

十四爺點個頭,似乎是明白了。

“好,既然是這樣,爺回去叫人預備東西,回頭賞下去。”罷了,他是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既然這是人家兒女們的心意,他也確實不該攔著。

當然了,他沒打算攔著。

回到了府裏,十四爺是跟曲迤一起回到她住處的。

兩個人更衣後,十四爺道:“叫你哥哥就現在巡城衙門混著吧。你哥大概也是走不了文官路子吧?”

曲迤笑起來:“嗯,哥哥讀書不行……”

十四爺看她:“你讀書好麽?”

“不好。”曲迤搖搖頭。

“沒事,爺也不好。”十四爺道。

曲迤給十四爺端茶:“主子爺哪都好。”

“是嗎?你是從心裏覺得爺哪都好?”十四爺逗她。

曲迤點頭,確實沒什麽毛病。

有時候脾氣暴躁,但是沒對她發過火。至於說床榻上喜歡欺負人,這……不算毛病吧?

十四爺心情就很好,拉著抱住她:“這樣想,倒也不枉費爺疼你。”

曲迤抱住十四爺的脖子,不說話,但是眼睛是很亮的。

十四爺就樓主親:“會撒嬌的東西。”

曲迤其實還是沒覺得自己撒嬌了。但是好像……就是撒嬌了。

那就……那就撒嬌唄,反正也不丟人。

撒嬌的曲迤,就被十四爺原地啃了……

驚得屋裏人都趕緊往外退。這一吃就吃過了晚膳點。

曲迤淚汪汪,心想十四爺不好,真的,一點也不好。

隻是自己沒力氣,隻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譴責十四爺。

然後十四爺就愧疚了……才怪!十四爺差點原地又吃一次。

曲迤好歹守住了陣地,哭唧唧的跟十四爺說餓了。

真餓了,吃了不少呢。

十四爺晚上總算沒動她了,不過還是揉揉摸摸好久。

嚇得曲迤小心肝都顫抖了,還不如再吃一回呢,多嚇人哪!

十四爺走後,曲迤這邊就問:“要去正院嗎?”

雲錦猶豫:“按說是該去的,不過奴才聽聞這幾日福晉吐得厲害呢。要不,咱們等兩天吧?”

曲迤點頭,巴不得不去呢。

曲迤這裏的日子過的是風平浪靜的。

最大的煩惱大概就是吃啥。

不過想不到她就不想了,叫膳房安排吧,膳房基本都能安排個差不多。

福晉那,臨近過年的時候,愈發身子不適,吐得厲害,什麽都不能吃了。

如今可真是難受了,點心也用不了幾口了。

太醫的意思是,那也隻能熬著,這時候也不能服藥。

就算能緩解也是看個人身子呢。

好在福晉隻是不能見吃的,並不是時時刻刻吐。

清淡的她也能吃幾口。

於是二十九這一日,十四爺在福晉這裏坐了一會,就吩咐:“今年你就在家歇著吧。身子這樣,進去也是受罪。”

福晉卻道:“臘八就歇著了,今年不大一樣,大家都小心著呢。妾身沒事,能撐著。到時候多帶上幾顆陳皮丸子就行了。總是會慢慢好的。”

十四爺聽著這話,隻是嗯了一聲。

福晉還是這麽主意正。

他是覺得她這會子進宮奉承十五天是受罪,可福晉自己,倒是極其看重規矩。

她說的當然對,今年不一樣,大家都夾著尾巴呢。

可十四爺都說叫你休息,那就是凡是都會兜著的意思了。

既然不聽,十四爺也懶得再說了。

不管怎麽樣,她肯進宮,自然對十四爺來說是好事。

當晚,十四爺也沒在這裏休息。

福晉也不失落,後日就進宮了,能休息一下是最好,伺候十四爺也累人。

十四爺也沒再去曲迤那,隻是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叫人送去了一筐子外頭買的梨子。

叫她燉湯或者直接吃。

曲迤收到了黃黃的大梨子也高興,賞了

至於直接吃,她還真不是那麽有興趣。

“明兒主子爺他們就又要進宮了,也是受罪呢。”曲迤道。

“是啊,雖說是過年,可這接連半個月呢。而且瞧今兒這個天氣,陰沉沉的。”說著,雲雀看了一眼外頭:“瞧著要下雪呢。”

曲迤也看了一眼,點點頭。

結果,當天白天沒能下來,半夜時候下了。

曲迤睡著感覺冷,雲錦已經進來了。

見她醒了,雲錦忙道:“格格冷吧,奴才給您加個毯子吧。”

曲迤唔了一聲就繼續睡著去了。

加上毯子,果然不冷了。

後半夜,整個府裏都忙死了,要鏟雪掃雪,這大除夕的下雪,百姓們估計要高興,好事麽。

瑞雪兆豐年嘛。

可對於要進宮的皇子們,那可真是災難。

太監們基本上後半夜一會都沒敢休息,前院後院掃雪,撒鹽。

可老天爺就跟故意似得,雪大的要命。

等十四爺被叫起來,也是冷的一哆嗦。

換好衣裳,簡單吃了一口點心,福晉和側福晉就來了。

倆人都是厚厚的鬥篷,天太冷了,孩子也不必想著帶了。

今年也不適合帶孩子。

請安後,也不廢話,就趕緊上車走人。

因雪大,一路也是不好走,雖說有人掃,可這邊掃那邊又下來了。

十四爺騎在馬上才受罪,還好帽子大,但是雙腿都凍麻了。

十四爺想,今兒太廟前頭怎麽跪著?

可要受罪了。

不管怎麽胡思亂想,還是進宮了。

因天氣實在不好,今年一切都要從簡了,康熙爺站在雪地裏,念悼文都有些快。比平時早了半個時辰結束。

就這,大家也是懂得直哆嗦。

雖說女眷們有皇上的恩旨,能打傘,可雪天是你打傘就不冷麽?

好容易熬過去,大家各去各的去處,總算解脫了。

幹清宮裏,皇上看起來心情還好,今年沒有了直郡王。

皇子裏頭,還是二皇子為尊。他今年不能穿杏黃的龍袍,穿的是絳紫色團龍的龍袍。

好像,也瞧不出有什麽不高興。

皇上一口一個保成的叫他,他也笑著叫皇阿瑪,父子倆像是沒有前頭那些齷齪齟齬似得,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