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結局(上)

壬己年,六月初九。龍國大軍撤兵回到龍國。

六月初十,龍國內。

“風痕,命令風淩駐守顧城,大軍全力護住龍國。”行宮中,玄燁轉頭看向了風痕說道。

風痕拿住手中的虎符,心中卻是無比的沉重。

“陛下,為什麽你一定要去呢?”看向上座的男子,風痕的語氣卻是聽不懂的語氣,為什麽陛下一定要去呢?隻能活一個,為什麽要去呢?

而玄燁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隻有這樣,才能徹底結束這個天下之爭,所以我沒有選擇。”

“怎會沒有選擇,陛下,你是龍國的王,就當風痕求你了,不要去,好嗎?”風痕的目光緊緊看著玄燁,好似帶著乞求,好似是在希夷著對方一般。

可是玄燁卻是至始至終沒有回答一句,抬頭看向了窗外的樣子,是那樣不可觸碰的傷悲。

“對不起,風痕,隻有那裏,才有答案。”玄燁說罷,便不再言語,手中卻是將龍國的軍令拿給了風痕。

“陛下,這個天下不一定要用這樣的方法的,君羽墨和陛下隻能存在一個,那為什麽不在戰場上見分曉,為何陛下一定要和君羽墨采用這樣對決的方式。”風痕急急的說道,可是手中卻並沒有結果軍令。

可是這樣的傷亡又有多少,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既然隻能有一個存在,這樣的方式便是最好的,我和君羽墨之間,總該有一個了結了不是嗎?”玄燁說罷,轉身看向了風痕的樣子卻是無比的凝重,“風痕。如果不願意,這便是朕的軍令,軍令如山,你還不遵守嗎?”

玄燁的話是不容拒絕的,風痕無奈,還是雙手接下了軍令,可是樣子卻是那樣的痛苦。

而玄燁隻是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說出一句話,轉頭看向了窗外的遼遠的景色,心中卻是想到,既然他們之間隻能活一個,那麽君羽墨,就讓他們之間解決吧。

窗外的星空如此的美輪美奐,可是窗口矗立的兩人卻是怔怔看向了天上的星空。抬頭遙望的星空,夜空深邃依舊,群星燦爛依舊,田野的蛙蟲奏著優美動聽的樂曲。

“簡凝,明日的封印便會解除了是嗎?”柳清風喃喃的說著,可是抬頭仰望的是,那樣璀璨無比的天空。

簡凝白皙的手也是微張著,月光順著指縫中劃過,星光璀璨卻是預示著明日的一切。

“明日,一切都將結束了,封印的記憶也終將被解開,這就是天意嗎?”簡凝也喃喃的說著,抬頭仰望的是,看不清的星空。

而柳清風卻是笑了笑,語氣好似帶著嘲諷一般,“三千年的恩怨,一朝可以化解嗎?”

簡凝抬首看向了柳清風,樣子卻是那般的無奈,“不管怎樣,我都無法原諒君羽墨。”

“簡凝,恨了三千年了,終究不過是一場空而已,該放下的,一切都該放下了。”手中的長袖一揮,天空中的所有星象便瞬間遮蔽完了。

“清風,你說,君羽墨明明知道夢回穀一會的結局是什麽,為什麽他還要去。”君羽墨明明知道明日的結局是什麽,可是為什麽,君羽墨還要這樣的義無反顧。

柳清風雙手卻是停留在了空中,嘴角的笑容緩緩的勾勒著,卻是那樣的美麗無比。“他要的,不過是一個千年的答案。”

“即使明知道明日的結局,即使他明明有這個能力,可是他終究還是抵不過一個眼神來的震撼。”柳清風的話語很是明白,千世的等待,為的不過是一個答案。君羽墨,你究竟是傻,還是那樣的堅信。

簡凝當然知道柳清風的話語是什麽意思,可是目光的無奈卻是那樣的複雜。“清風,明日,當一切都明白的時候,那時候,你覺得天司的選擇是……”

簡凝的話語沒有說完,可是柳清風卻是搖了搖頭,“連天都不知道的事,你覺得我們會知道嗎?”

“嗬嗬,連天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會知道嗎?”簡凝重複著這句話,目光是那樣的無奈。

同一時間的行宮中。

玄燁抬頭望向了天空,好似期待的是,這個黎明不要到來一樣,目光卻是灼灼看向了天空,手中掌心抓住的,卻是什麽都沒有。

“妍兒,原諒我沒有告訴你這一切。”玄燁自言自語的說著,可是另一道聲音卻是響起了。

“明知道無不會原諒你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淡淡的話語在心中響起,可是玄燁轉頭看向了卻是一道女子的倩影。

月光撒下,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玄燁,為什麽不告訴我。”辰雪妍的話語響起,可是臉龐擁有的卻是深深的不解。

而玄燁卻是苦笑,終究,終究眼前的女子還是知道一切了嗎?終究還是瞞不過眼前的女子嗎?

“風痕告訴你的嗎?”玄燁說道,可是抬頭看向了卻是辰雪妍,手中的五指緊緊的握著。

看向玄燁的樣子,辰雪妍卻是搖了搖頭,“這件事,風痕並沒有說過。”

辰雪妍的話語那樣的淡,目光是瞬間的柔和,“玄燁,為什麽要瞞我。”

“其實,我從來都不想要瞞你。”玄燁說道,“我害怕的是,你的擔心。我不想要你擔心,我不想在看著你為了任何人的犧牲再一次那樣的傷痛。一切都該結束了,我和君羽墨如果在這樣下去,也是永遠分不了輸贏,如此,隻有這樣的方式,才是解決問題的一切。”

玄燁話語響起,可是抬頭仰望的卻是看不清的樣子。

“玄燁。”辰雪妍輕聲說道,可是手中卻是牽過玄燁的手,微微斂神的樣子,卻是凝聚的靈力。

“你在擔心我?”辰雪妍放開雙手,抬頭看向的卻是玄燁有些平淡的臉色。

“妍兒。”玄燁輕輕說道,反手卻是牽住了辰雪妍的雙手,目光是無比的平靜如初,“答應我,明日的事情不要插手,好嗎?”

可是辰雪妍卻是苦笑著,手中的寒意卻是令的玄燁身體微顫,“其實,如果我說,我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一幕,你相信嗎?”

玄燁卻是點頭,輕笑。“知道,連我都可以預想到的結果,妍兒為什麽會想不到呢?”

玄燁的話語很是平淡,平淡卻是聽不出一絲情緒。

“答應我,明日活著回來,好嗎?”辰雪妍的話語有著幾分不確定,幽深的目光是顯而易見的擔憂之意。

“嗯。”玄燁點頭,淺笑說道:“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即使無法活下來,我也會守護我的一切,妍兒,如果我不在了,幫我守護住我們的一切,成為這個天下的領導者,也許妍兒你,將會是比我和君羽墨更加合適的人選。玄燁想著,可是雙手卻是更加的抱緊了辰雪妍,古褐色的眸子緩緩閉上,看不清的樣子。

“玄燁,無論明日的結局如何,我一定會守護你,守護我們的一切。”哪怕,結局是一個人的離開才能活下去,這樣的結局,我來承擔,玄燁,你是一個很好的君王,隻有你才是這個天下的領導者。我會幫你守護住你的一切,一切,哪怕,結局是我的離開。

夜闌心語,兩人心中卻是同時下了一個決定,可是對方卻是無法猜測的結局。

“少尊,明日,你確定你要去嗎?”青衣說著,可是抬頭看著的,是君羽墨仰望星空的模樣。

君羽墨隻是緩緩看著天空中的模樣,心中的感受卻是複雜。

“明日,我一定會去。”君羽墨緩緩的說著,可是目光卻是不可觸碰的樣子。

“少尊,不要去,你明知明日的結局,為何還要……”青衣說著,第一次直視著君羽墨,樣子卻是無法窺探的擔憂。

“青衣,明日的結局誰也無法料到,一切的一切。都該結束了。”君羽墨說著,可是手中緊抓的月光卻是什麽都沒有。

“可是為什麽,少尊,你等了三千年,這三千年來,你所受的苦,你所受的痛,玄燁憑什麽,憑什麽可以獲得天司的心。這樣的付出,少尊,可你又換的了什麽?”青衣說著,好似是企留著君羽墨最後的挽留。

可是君羽墨卻是緩緩一笑,抓住了手中的月關,可是再看一眼卻是什麽都沒有,“青衣,我們能觸摸的東西沒有永遠,把手握緊,裏麵什麽都沒有,手鬆開,我們可以擁有的,卻是一切。”

君羽墨說著,可是青衣卻是更加的不解,少尊,為什麽要用你的偉大來成全其他的人,為什麽三千年的付出換來的隻是天司的恨意,這樣的等待根本不值得。

“少尊,我不懂,這一切都不是你想做的,若不是天尊,天司不會恨你,可是為什麽,你卻獨自承擔著一切,千世等待,換得的卻是無情的恨意。值得嗎?這樣又值得嗎?”青衣說著,可是目光卻是看向了懷中。

緩緩拿起懷中的匕首,青衣卻是直接的看向了君羽墨。“少尊,青衣知道,我無法勸你,可是我希望的,是少尊能夠明白,青衣以死來讓你明白的道理,少尊,放手吧。”

青衣說罷,手中的匕首直直插向了自己,可是手中的匕首立胸口一尺的距離,匕首卻是掉在了地上。

“青衣,本尊的決定任何人無法改變,即使你以死明誌,可是原諒本尊,明日的夢回穀一會,本尊必須去。”

君羽墨說罷,撫了撫衣袖,轉身離開了西宮,那樣的身影卻是在黑夜中顯得落寞無比,青衣卻是苦笑著,苦笑著,那樣的無奈,手中溫柔的觸感傳來,摸了摸臉,是淚嗎?原來自己竟然會有眼淚,竟然會有眼淚,嗬嗬,真是無比的嘲諷啊。

庶日,夢回穀內的自然世界此刻是如此的美麗:到處放射著明媚的陽光,到處炫耀著五顏的色彩,到處飛揚著悅耳的鳥叫蟲鳴,到處飄蕩著令人陶醉的香氣。夢回穀中確然是美麗無比的。

而群山矗立於夢回穀的山坡上,對岸是巍峨綿延的山嶽,險峰俊秀地深穀急流洶湧。離南岸不遠處的水域裏自然形成一個浪高淵深的漩渦,“嗚嗚”的漩流呼嘯聲晝夜不息地哀號著在山穀間回鳴,淒楚嗡嗡,仿佛向眾人曆經這裏的人訴說著“無回之路”。

“你來了嗎?”迎著山穀的話語響起,君羽墨卻是矗立於山崖邊,背對著玄燁的樣子卻是那樣的渾然霸氣。

“我來了。”玄燁淡淡的話語響起,君羽墨也緩緩轉身看向了玄燁。

兩人對視而立,卻是對方看不清的樣子。

一身黑衣的君羽墨,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玄燁卻依舊一身的白衣,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兩人對立在山邊,可是兩人的目光卻是悠遠,今日的一戰不僅是為了結束著天下之爭,而且還有……

兩人很是明白這樣的道理,可是兩人卻同時沒有提聲說出,玄燁隻是緩緩的笑著,那樣的平淡,而君羽墨卻也是平淡的看著玄燁,兩人好似從來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看著對方一樣,隻是這一眼卻是包含了太多。

“玄燁,我從來不知道,唯兒為什麽喜歡你,不過現在,我卻好像知道了。”君羽墨說著,可是抬頭仰望的,卻是看不清的樣子。

而玄燁卻是淺淺一笑,“終究一切,都改結束了,君羽墨,你是我玄燁唯一的對手。”無論在感情上,還是天下,兩人都是永遠的對手。

而君羽墨卻是嘲諷似的笑了出來,“這一切,我們其實早就料到了不是嗎?玄燁,我和你,隻能存在一個,三千年的一切,這個天下,我們也終究該結束了。”

君羽墨說著,可是玄燁卻是輕歎,“這一切,為了妍兒,君羽墨,值得嗎?”

而君羽墨卻是搖了搖頭,突然的笑了出來,“值得嗎?這樣的道理你不是應該比我還懂嗎?值得嗎?我的回答是,值得。”

君羽墨說著話的時候,可是心中卻好似在泣血一般疼痛,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值得,在別人的眼中,他用盡手段換來的,在他的心中卻是值得,即使再來一次,他的回答是,值得,這一切都值得,無比的值得。

可是玄燁卻是淺笑,“君羽墨,無論值不值得,我們今日都會結束這一切,這個天下,終究該有個人會成為那萬物之主。”

玄燁的話語來回在山穀中回蕩著,那樣動耳的聲音,此時,卻好似一塊巨石敲擊在兩人的心中,隻是一場早已知道勝負的結局,可是任何人都不願意去相信。

“君羽墨,動手吧,結束這一切。”玄燁說著,可是手中的劍卻是幻化出了,抬頭的樣子卻是輕笑著,那樣的自信。

而君羽墨卻是笑了笑,周身的靈力匯聚在身體之上,黑色的氣息籠罩整個山穀之中。“今日,無論成敗,我為的,不過是一個答案。”

說罷,兩道身影卻是交錯而過,劍勢淩厲破空,帶著死亡的決絕之氣,眨眼之間,已然是生死輪換。

天空的黑霧籠罩著,辰雪妍卻是拿著手中的雪簪,目光是那樣的複雜。

玄燁,對不起,我不能看著你眼睜睜有危險,我卻隻能靜靜守護你,玄燁,從你說,我們是夫妻的那一刻,我辰雪妍愛的卻是隻有你一個,玄燁對不起,我必須要違背和你的承諾了。

“天司,你不能離開。”看向辰雪妍轉身離開的身影,簡凝卻是攔住了辰雪妍。

而辰雪妍卻是轉頭看向了簡凝,“你認為,你攔得住我嗎?”

語氣好似輕喃,可是辰雪妍的目光卻是那樣的冷厲。

“無論,攔不攔的住,我都不能讓天司去冒險。”簡凝說著,目光同樣嚴肅無比。

這一戰,無論輸贏,天司都必須活著,天司是夜之一族所有的信念,這一站天司決不能參與。

“本宮最後說一次,讓開!”辰雪妍冷漠的話語響起,可是卻是帶著那樣的傷痛。他不能置玄燁的生死與不顧。

“天司,你放心,陛下一定可以活著回來的,這一戰,陛下一定會贏。”簡凝很是堅信的說著,目光是不容拒絕。

可是辰雪妍卻是抬頭看向簡凝說道:“我不知道夢回穀一戰到底誰會贏,可是我必須要去。”

手中的長袖一揮,一股淩厲的真氣卻是打向了簡凝,可是簡凝的身姿卻是往後退後的幾步,手中依舊攔著辰雪妍。

“簡凝,讓天司離開。”清風緩緩從門口而入,抬頭看向兩人,卻是直直的說道。

“可是,清風……”

“讓天司離開!”語氣不容拒絕,清風是直直看向簡凝說道。

柳清風說罷,便緩緩走至辰雪妍的身旁,看向辰雪妍說道:“他們在夢回穀。”

柳清風的話語響起,辰雪妍卻是看了看清風,“謝謝。”說罷,快速的轉身離開了。

看向辰雪妍離開的身影,簡凝卻是有些不解說道:“為什麽放她離開,清風,難道你不知道……”

可是清風卻是搖了搖頭,“記憶,是她的,我們無權幫天司做選擇,終究,這一切都是錯的。”

清風的話響起,可是卻是直直走出了宮殿之中。

“清風,你去哪裏?”簡凝急急喚道,可是柳清風好似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樣子,隻是緩緩的走著。

“三千年的緣起緣滅,終究還是該結束了,一切都回歸原位吧。”清風說罷,飛身離開。

可是簡凝的眉頭卻是輕皺,一切的一切,終究還是他們的原因,今日,終究還是該結束的一切了。

笑了笑,長長的衣袖輕拂,轉身,離開。

夢回穀山崖之上。

“玄燁,一切都結束了。”

“君羽墨,一切都結束了。”

兩人的心中同時想到這句話,手中的雙掌卻是同時打向了對方,兩人英俊的麵容上平添了令人心悸的殺氣。

“破。”兩人同時說到,黑光與白光交錯的卻是看不清的畫麵。

“玄燁……”急急趕到的辰雪妍卻是正好看到這一幕,口中卻是直直喊出了出這一句。

混沌的畫麵散去,兩人頓時往後退了一步。

“噗。”兩人張口便吐了一口鮮血,宛如山崖邊的罌粟花一樣美麗,卻是讓人撕心裂肺。

“玄燁。”站於一旁的辰雪妍卻是看向了這一幕,目光卻是那樣的擔憂。

聽著這樣的話語,君羽墨和玄燁卻是同時一驚,唯兒(妍兒),為什麽在這裏。

兩人還來不及思考,兩方同時凝聚了畢生的真氣。

鐵劍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君羽墨的咽喉。劍還未,森寒的劍氣已刺碎了西風!

逼人的劍氣,摧得枝頭的紅葉都飄飄落下。這景象淒絕!亦豔絕!

君羽墨也同時提掌,同樣是畢生的真氣。

他們兩人隻能活一人,這個人,都將是自己。

兩人都是當世少有的高手,君羽墨招式淩厲,氣勢逼人,每一招看上去都足以致命。

兩人對峙,都是畢生的殺招,想要收回已經不可能了,這樣的招式一旦出手,必有一人死於對方的殺招之下,又或者,是兩人同時離開。

劍勢和殺招淩厲破空,帶著死亡的決絕之氣,眨眼之間,已然是生死輪換。當兩劍交錯而過,直指對方心髒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卻是急急加入了打鬥之中。

“玄燁。”

正當君羽墨的一掌對準了玄燁的胸口時,辰雪妍卻是突然出現在了兩人之中,那樣的一掌直直向辰雪妍打去,頓時山崖邊所有的人都同時震驚了。

“天司。”

“雪妍。”

簡凝和清風的話語響起,眼看著那一掌直直打向了辰雪妍的身體之上,眾人的心卻是凝在了那一刻。

掌風劃過的,山崖邊最後的一點楓葉碎片已落下,楓林中又恢複了靜寂,死一般的靜寂。

劍穿入耳的聲音很是動聽,可是眾人卻是驚訝無比。

君羽墨的一掌停在了辰雪妍的胸口邊緣,可是卻是離了僅僅一尺的距離,而君羽墨的胸口卻是潺潺流著鮮血。

白日的日光照耀下的是,是血腥味濃重的夢回穀,眾人的心卻是懸在了那一刻。

“唯兒,我……”君羽墨嘴裏好似想要說著什麽,可是張口的樣子,嘴裏的血卻是潺潺的留下。

“君羽墨。”辰雪妍的心好似那一刻凝結了,“為什麽收手,為什麽收手啊,那樣子傷的是你啊。”

那一招一出,辰雪妍知道,已經不可以收回了,可是為什麽君羽墨為了不傷害她,卻是選擇了將所有的真氣打回了自己的身體內,這樣的結果是必死無疑的,君羽墨,為什麽?他不是說已經放棄了嗎?

誰也沒有想到,最後一刻,君羽墨卻是為了不傷害眼前的女子,放棄了生存的機會。

“唯兒,對不起,傷害了你,對不起……”君羽墨說著,可是身姿卻是緩緩的倒下了,手中好似想要撫上眼前女子的臉龐,可是終究是無力的倒下了。

“君羽墨。”辰雪妍攔住了君羽墨倒下的身姿,目光卻是不敢相信。心中的疼痛傳來的,比死還要痛,為什麽,她竟然有這樣的感覺。

“唯兒,對不起,明知道,你不愛我,明知道我打擾了你的生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君羽墨喃喃的說著,可是目光卻是緊緊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個他愛了三千年的女子,竟然是這樣的無力。

而辰雪妍卻是搖了搖頭,嘶啞之聲響起的,卻是心疼無比,“君羽墨,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收手,你會死的,你不知道嗎?”

而君羽墨卻是苦笑著,嘴角的鮮血那樣明顯無比,“看著你受傷,可是我卻是寧願受傷的是我,唯兒,我愛你,千世的等待,我……值得了。”

君羽墨緩緩地說著,可是目光卻是漸漸的渙散,“唯兒,記得那日……流星雨,我許的願望……是什麽嗎?”

君羽墨說著,可是辰雪妍卻是搖了搖頭,目光是那樣的惋惜。

“那日,那日,我許的願望是,是……希望,唯兒能過一生幸福,即使你身旁的,不是我。”君羽墨緩緩的說著,可是目光卻是那樣的無奈,抬頭看向辰雪妍的樣子很是無奈一般。

“君羽墨,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傻,為什麽?”辰雪妍緩緩的說著,可是心中卻是那樣的疼痛一般,為什麽眼前的男子寧願傷害自己都不願意傷害她。究竟,她值得這樣愛她嗎?

“唯兒,不要……這樣,我早就知道結局會是這樣了,我不想要看著你傷心。唯兒,對不起,我的愛,太無奈,帶給你的卻是一次次的傷害,如果可以,唯兒,忘了我吧。”

君羽墨緩緩的說著,昨日夜觀星象的時候,他便知道今日的結局會是這樣,可是他卻還是出現在了這樣的地方,隻是為了一個答案,為了辰雪妍的一句話。

眼角卻是流著淚水,君羽墨卻是緩緩的笑著,原來自己也會有淚水的嗎?君羽墨握著這樣的淚水,可是目光卻是緊緊看向了遠方。

“唯兒,對不起,這三千年我本是告訴自己,隻要你平安便可以了,可是當真正看著你的時候,我的心卻是那麽的痛,我想要你留著我的身邊,哪怕不折手段,我用盡一切心機,卻不料換來的卻是將你越推越遠。對不起,唯兒,真的對不起。”君羽墨說著,可是眼角的淚水卻是潺潺的流著,在日光下那樣的刺眼。

“君羽墨,告訴我,你這樣做,究竟又值不值得呢?”辰雪妍說著,可是目光卻是緊緊看著了懷中的君羽墨。

“能夠死在你的懷中,我滿足了,真的,唯兒,我滿足了。”君羽墨緩緩的抬起蒼白的手,似是想要撫上女子如玉的臉龐,嘴裏卻是喃喃的說著,“唯兒,我終於知道答案了,你不恨我。也謝謝你,曾經……愛過我。”

“再見了,我的唯兒。”君羽墨說著,可是手卻是越來越無力,緩緩的掉落在了辰雪妍的身旁,嘴角的笑容卻是緩緩的勾起,終究還是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君羽墨!”辰雪妍震驚的呼喊著,眼角的淚水卻是落在了君羽墨的臉龐,“其實我從來沒有恨過你,真的,從來沒有,君羽墨……”

辰雪妍哭喊著,心中卻是那樣的痛,明明不是自己的感受,可是卻是那樣不可觸碰的傷痛,究竟為什麽,辰雪妍,你的心竟然會這樣的痛。

而此時山崖邊的另外三個人,卻依舊是那樣震驚的樣子,目光是那樣的複雜。

“為什麽,君羽墨明明知道,今日的後果是這樣,為什麽還要赴約?”簡凝說著,可是目光卻是那樣的複雜,第一次,她不恨了,不恨君羽墨了,即使之前君羽墨毀了夜之一族。

而柳清風卻是搖了搖頭,目光同樣是那樣的無奈,“三千了,君羽墨早已經料到了今日會以他的死結束一切,他隻是想尋求天司的一個答案,一個明知道結果的答案。”

究竟是傻呢?還是偉大呢?柳清風苦笑著,可是簡凝卻是繼續說道:“他終究還是愛著天司不是嗎?甚至為了天司可以犧牲性命,君羽墨,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簡凝說著,可是目光卻是深深的看不透,兩人都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也許這樣的結局才是最好的吧。

正當兩人想著,可是一旁的青衣看見這一幕卻是衝了出去。

“少尊,少尊,你醒醒啊。”青衣喃喃的呼喊著,可是目光卻是那樣的不敢相信,竟是因為眼前的女子,你愛的女子,你才會死,少尊,你究竟愛到了怎樣的地步呢?

“少尊,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那麽傻,三千的付出,可是卻沒有一天的開心,少尊,為了那一個不愛你的女子,值得嗎?你真是傻瓜,即使辰雪妍根本沒有在乎過你,你卻為了眼前的女子舍棄了生命,你究竟還是太傻了不是嗎?”青衣喃喃的說著,可是抬頭看向辰雪妍的目光卻是那樣的憎恨。

“辰雪妍,你心痛嗎?其實你根本沒有資格心痛,你有什麽資格。”青衣看向一旁的辰雪妍喃喃的說著,可是目光卻是掩不住的恨意。

“辰雪妍,你知道這三千年,少尊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嗎?你根本沒有資格為少尊心痛,少尊從來在乎的就是你。對,你可以怪少尊讓你失憶,你可以怪少尊將你帶回雲國,你可以怪少尊用計將辰逸風派出。這一切,你都可以憎恨少尊,可是你知不知道,每一次,每一次,少尊傷害了你,心痛卻是他啊。”青衣喃喃的說著,可是樣子卻是那樣的惋惜。

“每一次,我看見少尊傷害你之後,卻是用真氣傷害自己。這三千年來,少尊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你,為了你他每一次都耗盡了靈力。那一次風雪刺殺你,少尊卻是根本不知道,為了你,少尊放棄了天下,放棄了自尊,放棄了驕傲,這因這一切都是放不下你啊。”青衣大吼著說道,可是看向辰雪妍的樣子卻是那樣的疼惜。

“辰雪妍,你可以恨少尊,可是你卻不知道,憑少尊之力,要留下你,要取的天下根本不是一件難事,可是因為你,少尊卻一次次寧願放棄這樣的機會,辰雪妍,究竟,你的心是什麽做的啊。”

青衣說著,可是抬頭看向了辰雪妍的樣子卻是灼灼的恨意,緩緩將手中的匕首拿起,對準的卻是辰雪妍。

“妍兒,小心。”一道白影的閃過,卻是急急攔住了青衣的動作。

“妍兒,你沒事吧。”玄燁看向身旁的女子說道,目光卻是灼灼的擔憂之意,可是辰雪妍卻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看向辰雪妍的動作,玄燁才緩緩轉頭看向青衣說道:“君羽墨的死,根本不能怪妍兒,你口口聲聲說妍兒沒資格,可是你又有資格嗎?”

玄燁的話很是冷冽,可是一旁的青衣卻是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我又有什麽資格呢?對呀,我又有什麽資格呢?”

青衣卻是緩緩的抬頭看向了辰雪妍,“辰雪妍,三千年的時間絕對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等待的,少尊為了你舍棄了生命。算我青衣求你,救少尊,用你的靈力救少尊,好嗎?”

青衣緩緩的說著,辰雪妍的臉色卻是緩緩變得平淡,看向青衣卻是緩緩的說著:“青衣,我真的不知道,君羽墨為我付出的,是怎麽多。君羽墨,我救。”

辰雪妍緩緩說罷,手中的真氣卻是緩緩的凝聚在手,目光是那樣的恬淡。

而一旁的玄燁卻是拉住了辰雪妍的手,“妍兒,你想用靈力救他,可是這樣,你也會喪命的。”

玄燁急急的話語響起,可是辰雪妍卻是轉頭看向了地上躺著的君羽墨,“玄燁,我沒有辦法不救他,我不想……欠他。”

辰雪妍急急的說道,卻是緩緩的睜開了玄燁的手。可是玄燁卻是一把拉住了辰雪妍,“既然你要救,那我來,這一切換我來,如果看著你一人離開,我玄燁做不到。”

玄燁說罷,可是辰雪妍卻是搖了搖頭,示意玄燁不要,“玄燁,不要。”

“你們想要救君羽墨,隻有一個方法。”遠遠的一道聲音響起,卻是令辰雪妍和玄燁同時看向了來人。

“左護法?右護法?”看向兩個人,青衣卻是皺了皺眉頭,為何簡凝和清風會在這裏。

“雪妍,玄燁。”柳清風看向兩人有些不解的臉龐緩緩的說道,目光是那樣的平淡如初。

“為何你們會在這裏?”辰雪妍緩緩的問著,可是目光中卻閃過一絲不解。

簡凝卻是不理會辰雪妍的問話,直接的問道了,“天司,你確定要救君羽墨嗎?”簡凝直接的問道了,可是心中卻是希望辰雪妍的回答是自私的,可是答案卻還是在意料之中。

“我一定要救他。”辰雪妍也很是直接的說道,她欠他的,她辰雪妍還他。抬頭看向玄燁,可是玄燁卻是輕輕一笑,示意同意辰雪妍的做法。

“妍兒,無論怎樣,我都相信你。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是和你同樣的做法。”玄燁淺淺一笑,辰雪妍同時也回以玄燁一個淡淡的微笑,兩人相視,卻是別人看不懂的信任。

“要救君羽墨,隻有一個方法。”柳清風說道此處的時候,卻是轉頭看向了辰雪妍,“天司,你願意恢複記憶嗎?”

柳清風說道,可是簡凝和柳清風卻是同時跪下了,目光是那樣的虔誠無比。

“隻有用天司的靈力才可以救君羽墨,可是天司卻必須恢複記憶。”簡凝在一旁說道,可是語氣卻是那樣的複雜。

而辰雪妍的目光卻是無比的幽深,“無論什麽方法,我都必須救他。”

辰雪妍說著,可是卻是轉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君羽墨,此時的君羽墨卻更似一次瓷娃娃,美麗無比,卻是那樣的易碎。君羽墨,我不想欠你,隻有這樣,我才能救你的話,那我寧願恢複記憶來救你。

“可是隻有水月之鏡才能幫助天司恢複記憶,沒有水月之鏡,記憶的封印,誰也無法解開。”柳清風說著,抬頭卻是看向了地上的青衣。

“水月之鏡,我知道在哪裏。”青衣說著,抬頭看向了四人,低頭卻是看向君羽墨,對不起,少尊,為了救你,我必須讓辰雪妍恢複記憶,即使你不願意。

“可是,雪妍,我不想以右護法的身份來壓你,可是你應該明白,恢複記憶之後,你便是夜之一族天司,你……確定要這樣做嗎?”清風說道,可是抬頭看向的卻是玄燁和辰雪妍。

而辰雪妍卻是看向玄燁說道,“不管怎樣,三千的事情總該結束了,我本不想再去過問三千年的事情,這一生,有玄燁,足夠了。可是為了救他,我別無選擇。”

辰雪妍的話語響起,玄燁卻是甜甜的笑了笑,妍兒,無論你是誰,我愛的都是你,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