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熱烈的灑在大地上,校園裏來來往往的學生快步穿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他臉上洋溢著笑容,但是誰知道他是否真的開心?他麵無表情的趕著步子,誰又能說他不快樂?
路理臣坐在教室裏,一邊聽著齊老教授在講台上侃侃而談,一邊若有所思的觀察著窗外匆忙行過的學生。一張張年輕亮麗的麵龐下,究竟還隱藏著怎樣的無奈與悲歡。
“喂!”右臂被撞了一下,路理臣回頭看他,傅成溪便笑著在他身邊坐下。“發呆?想誰呢?”
路理臣也朝他笑了笑,低聲說:“說什麽笑。坐,齊老正說得高興。”
傅成溪坐下來,將筆記本翻開,上麵密密麻麻的記滿了文字。A4的紙張已經記了有一指厚,看得出,對於齊教授的課,他是格外認真的。不過,傅成溪這個人,似乎對他感興趣的東西一向都是很認真的。
傅成溪看向心不在焉的路理臣,輕輕咳了一下,笑問:“路同學這是怎麽了?”說著也跟著路理臣的目光看向了窗外。正好這時一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少年在黃了葉子的梧桐樹下匆匆而過。
傅成溪微微僵了笑容,但很快又恢複了平時的平易近人。又是這樣青澀的少年啊,他緊緊的握了握雙手。將目光朝齊頌看去,但是卻什麽也聽不進了。
路理臣想的卻與之前完全不同了,傅成溪的到來,使他驀地生出一種危機感。他忽然想起了酒吧裏郝斯伯和他說的話,“舒家剛來W市,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路理臣細細咀嚼了這句話。
忽然,他遊移窗外的眼睛猛地一睜。郝斯伯讓他注意,是因為路家已經被那個新來的市長舒漠北盯住了嗎?那麽,他特意提出顧廷方這個紈絝的意思,也就昭然若揭了。郝斯伯是在提醒他,舒漠北雖然已經盯上了路家,但是他的目標並不是已經固定在他路家上,現在如果送上一個相當的獵物,那麽,路家就可以找個替死鬼,避過這場風波。或許還有可能再次拉攏W市的頭號人物。
原來如此!路理臣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既然有人親自送上門來,他怎麽能不領情呢?
右手又不自覺的摸上左手腕,表腕上冰涼的觸感使他安心。他略微側頭,卻撇到了正正襟危坐,認真聽課的傅成溪。對了!還有這個人在,如果他隻為了宋銘的出軌,就這樣報複他路理臣。這個人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
似乎注意到路理臣的注視,傅成溪側過了頭,頓時四目相對。傅成溪的呼吸有那麽一瞬的停滯,為了掩飾,他轉了轉手上的筆,又看向了講台那邊。
路理臣依舊看著傅成溪,他在考慮是否要先下手為強。畢竟,如果是因為宋銘的關係,那麽這個人終將會成為路家背後的冷箭,隨時都會射出那致命的一擊。他是不會撇下資儀的,無論宋銘會不會成為他。
傅成溪在路理臣淡淡的,帶著探究的注視下,不明所以的他僵坐了一節課。直到齊頌咳了咳嗓子宣布今天課程的結束,才悄悄吐了口氣。就在他收拾東西打算回去時,齊頌略微沙啞,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停下了他的腳步。
“成溪,你收拾好了就和路家的小子一起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話要和你們談。”齊老吩咐完,就昂首闊步的先走了。
“嗯?老頭子又要教訓人啊!”路理臣笑了笑,邪氣十足,他別有深意的看向傅成溪,“傅同學,你又要做我的榜樣了!”
“還不是齊老看重你,希望你能成為他的得意門生。”傅成溪收拾完,背上包,朝門口揚了揚下巴,“走吧,齊老可不喜歡等人。”說完就往外走去。
路理臣趕了一步走上前,和他並肩而行,笑道:“我想他會很樂意等你這個名副其實的得意門生的。”
“這就是在拿我找樂子了,理臣。”傅成溪和他說了幾句,氣氛緩和間,看似不在意的叫了對方的名字。
路理臣也察覺出了,但他裝作沒注意,和他打哈哈,“豈敢豈敢,你可是國內影界的太子爺,我哪敢找您的樂子?”說完兀自笑了兩聲,快走兩步說,“快些吧,久了老頭子要發脾氣的。”
傅成溪聽到那他說影界太子爺時,眸色明顯沉寂了許多。這就是他的無奈,他不僅是學生,還是個公眾人物,所有人都要求他優秀,甚至是完美無缺。所以很多事,都由不得他。他暗自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到了齊頌的辦公室門口,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都回憶的歎了口氣,又同時笑了笑。他們都看見齊頌坐在他的辦公桌前,威嚴的表情上帶著恒遠的冷肅。他在等他們。
路理臣率先走了進去,端正的走向齊頌,傅成溪緊隨其後。“齊教授。”路理臣正經的樣子讓齊頌微一皺眉,他靠向椅背,目光緊緊的打量著麵前這兩個可以稱之為天之驕子的年輕人。
前幾日,他的老友路天方和他談了一會兒,似乎是想讓理臣這孩子出國鍛煉幾年,說是要盡快把他培養起來,好接受他的事業。雖然他不明白,路天方為什麽這樣著急。但是,老朋友既然開了口,他就沒有拒絕一說。
他將心事壓下,看向了近年來他最得意的一個學生,傅成溪。他是白馬國際影視集團老董的長子,在全國都是首屈一指的貴公子。有人評價他是影界的太子,他知道,這孩子當得起這個稱號。不過,他看中他,不隻是因為他的身份背景,更主要的是他的品學兼優與修養氣度。
他把傅成溪一起叫來,就是為了以他來擊出路理臣的好勝心。像他這種年輕氣盛的年紀,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淩駕於自己之上尤其是路理臣這種向來被人捧上雲端的人。
“成溪,這個學期結束前你有什麽計劃?”齊頌問著傅成溪,眼睛卻瞥向了一旁的路理臣。但是路理臣已經不是當初的路理臣,縱使他齊頌人老成精,也料不到路理臣現在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正在心裏笑著看他的一舉一動。
傅成溪見齊頌問他,略微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身邊的路理臣。他不知道齊頌的目的,但是為了不讓路理臣被訓的太狠,他硬是說了一則再普遍不過的規劃。讓齊頌皺了很長時間的眉頭。路理臣也疑惑的打量了他很久。
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傅成溪知道自己又被路某人影響,腦子又抽了。這麽簡單直白的維護,這兩個人精般的人怎麽可能不揣測其中深意。他剛想開口彌補這一次失足,路理臣卻先開口了。
“齊伯伯,這學期我倒是有點計劃。”
他話音一落,他麵前的兩人均是齊刷刷的看向了他。像是看見了什麽罕見的物種般,不可思議。
齊頌憑著積澱幾十年的從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小子是在給傅家的小子找台階啊。不過,他倒要看看這家夥能不能找個台階給自己下了。
他微微沉吟,便敲了下桌子,說:“那你倒是說說你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