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愛情(重生演藝圈寵文)

拍攝牛奶廣告的整個過程很順利,隻用了我一天的時間。隻是拍完之後我很是糾結,因為廣告片的內容讓我總會想傅君顏看到以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因為那句廣告獨白台詞真的是太敏感了,哎……

最近,傅君顏接拍的那部電影《暗影》已經開始了大規模的宣傳,各大影院也都貼滿了預熱海報。偶爾我等紅燈,就能看見某棟大樓的廣告屏幕上反複播著《暗影》的片花,當然還不乏貼著巨幅海報的某大樓外牆。隻是傅君顏還是老神在在,對於海報隻有他的一張側影他一點也不在意。一直以來,傅君顏也沒有去出席過一次電影的宣傳。相比那些為了一個鏡頭搶破頭的同道中人,他不知道是淡定了多少倍。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你這部電影也一次宣傳都不去嗎?”

他搖搖頭,平淡地答:“我隻是個配角。”那話說得自然純粹不帶任何色彩,又恍然有一種視萬物為浮雲的高雅端莊。我突然就覺得我是俗人,還是很俗的那種。起碼我就不會淡定成他那樣,起碼我會希望大家談論我,希望海報裏我的臉可以明顯一點。可是,他是真的沒有。

雖然前世我已經看過《暗影》,但我對傅君顏的這部戲還是充滿熱情。預告片裏傅君顏的鏡頭也隻有短短兩秒,那是一個男人的背影,一個堅硬挺拔的背影,就那樣在昏暗的橋洞下拉下了長長的陰影,落下訴不盡的哀愁淡漠。

或許是憑著前世的記憶,我看宣傳片時一眼就發現了傅君顏。於是我連忙按下暫停,抱著電腦屁顛屁顛地跑到他麵前討賞一般地歪著頭問:“傅君顏這是你,對不對?”

他掃了屏幕一眼,笑了笑,誇獎地揉了揉我的發。那個時候,我突然就覺得滿足,像得到了全世界……

爹地從拍賣會回來考察了顧小安的琴技之後,很是滿意。然後他嫌棄地告訴我:“如果你和安安同時學琴,你騎著掃帚也趕不上安安。”我瞬間就憋屈了,我實在是不忍心告訴他,因為安安還有傅君顏這個耐心的老師,傅君顏陪安安練琴的時候,完全沒有隻豎著耳朵聽琴自己卻幹別的事情。他甚至幾個小時下來就盯著安安的站姿和把位,嚴謹而又專業。還有我這個稱職的姐姐,也一遍一遍陪安安背譜……

當然這些是不能說的,我還是很拍馬屁地說:“誰叫爹地你教的好哇!”哄得他老人家笑開了花。

安安的小提琴拉的好,爹地對小啟也順帶慈眉善目了許多,一開心就把兩個小家夥一起打包,一人一狗跟著他去了維也納,美其名曰帶著孩子們去感受音樂的靈魂。我有些憂鬱地看著小啟,真擔心它回來一開口就唱出歌來……

安安和小啟被爹地帶走以後,傅君顏就做了一件事情。他在某一天請人把一麵牆打了,我們兩家瞬間就通成了一家。

那天我再回家的時候對著莫名走失的牆很是驚詫,顫著指頭問那個在廚房做飯的男人:“傅君顏,你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吧?”

他卻很從容地說:“打牆灰塵太大,孩子吸了灰對身體不好,正好安安去了維也納就索性請人來施工了。”然後他拉著我的手,指了指他在客廳新換的長毛毯問我:“喜不喜歡?”

我答了句:“是哦。”又看那長毛毯顏色真是好看,坐在上麵左摸摸右摸摸,暈暈乎乎的就啥都忘了。

終於《黑色灰姑娘》這部戲開始開拍了,這部戲是邊拍邊播的,所以劇本也並沒有全部完成,編劇劉溫暖要隨時看觀眾的反應,然後再續寫出故事,並且稍作改動。但故事的整理大綱是不會變動的。同時,《黑色灰姑娘》也是CBS電視台黃金時段的立捧新戲。

另一邊傅君顏也進了組,他那部片的名字叫《天國的白羽》,同樣的邊拍邊播,是MBS電視台黃金時段的力捧新戲。CBS和MBS一向是競爭關係,我們的戲又是同一時段播出,所以,簡單的來說,我和傅君顏的戲竟然打擂台了……

我進組比較晚,到了才知道這兩部片的片場竟然就隻隔了一條街,大家共用停車場。而且竟然也是住在影視城的同一家酒店裏,他們組包下了二層,我們組包下了三層。

因為彼此是敵對打擂台的關係,所以雙方工作人員都顯得特別警惕,劇組也再三強調大家要嚴防泄露內情。兩邊也都好像較上了勁,在酒店裏打個照麵都憋著一股勁。媒體也對此很是執著,兩部電視劇剛開拍,一公開演員名單,它那頭的頭條就是:“房町越攜手顧寶貝抬杠傅君顏與季潔兒!”我瞬間覺得大水衝了龍王廟,這事態夠嚴重的!而傅君顏的名字和季潔兒放一塊,我心裏也好不爽好不爽!

到劇組的第一天,我就趁拍戲的空隙給傅君顏發了個短信,我說:“傅君顏,我進組了哦!就在你隔壁啊有沒有!”

不久他就簡單又明了地回複了我兩個字:“知道。”

《黑色灰姑娘》裏出演白顏姐姐白筱的演員是出道好幾年的徐若帆。她演技一流人也不錯。我剛到劇組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化妝室裏因為黑色美瞳陷入了僵局,我弄了很久可怎麽也戴不進去,倒是一雙眼被折騰得通紅,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可徐若帆一走進來,她明明不認識我,卻很自然地拉開椅子坐下說:“小愛,你這樣戴不對哦!”然後她竟然低頭就從自己包裏取出了隱形眼鏡液,當著我的麵取下自己的隱形眼鏡再重新戴了一次,親力親為地示範給我看。

我登時覺得這徐若帆真是熱心實在,於是我也不認生地說:“若帆姐,你人真好啊。”

她聽了隻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然後說:“桃子沒有告訴你嗎?她是我嫂子。我媽喜歡你,我能對你不好嗎?”

“啊!”我腦裏瞬間就出現一位眉開眼笑的老人家親熱地握著我的手,左蹭蹭右蹭蹭的場景。於是我很躊躇地說:“若帆姐,阿姨真的喜歡我啊?那……要不我給她簽個名吧……”

徐若帆也是一愣,然後說:“那就太好了,我媽今準高興。”

這時,化妝室門口傳來一陣笑聲房町越和一個漂亮大男孩走過來,兩人都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看著町越哥身邊那男孩還挺眼熟,又想不起他是誰。就在我琢磨著自己在哪見過他時候,那男孩就已經先一步走上前伸出手,對著我很直爽地說:“你好,顧寶貝,我是舒爽。”這男孩挺帥氣好看的,可是他一開口聲音怎麽是這樣?

我伸出手客套地和他握了握,可眼睛卻盯著他猛瞅,這男的!嗯,喉結真小……我想我表情可能是太明顯了,房町越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走過來笑著拍著我肩說:“小愛,別想了,舒爽是女孩。”

我囧,半天僵著眼皮挪挪唇說:“舒爽你長得真帥啊……”

若帆姐這時已經撿好包站了起來,她突然就伸出腦袋對房町越眨眨眼說:“町越你說的真不錯,她就是個奶娃娃。”

我……

很帥氣的舒爽演的是我戲中的好友阿莫,阿莫在戲裏是個很重義氣的女孩。白顏母親死後被父親哥哥忽視冷落。那時,唯一在她身邊的就是阿莫這個朋友。而且經過幾天的相處,我發現舒爽本人大大咧咧的和戲中的角色真的很像。

不過隱形眼鏡那事,雖然若帆姐好心給我做了示範,但是無果。我依舊還是戴不上美瞳,可眼看就快要到我上戲的時間了,我真是欲哭無淚。最後還是舒爽把我手一拉,壓著我坐正說:“算了,顧寶貝,我洗個手幫你帶吧。”

然後,她二話不說采取行動,嚇得我眼都不敢眨一下,就那麽僵直地瞪著她。結果,還真被她戴進去了……

我上戲進棚的時候,大家都愣了一會。若帆姐走過來戳戳我說:“小愛,你粉絲說的不錯啊!不明正體啊……”我摸摸頭,倒是知道了她媽真是我的鐵杆粉絲,小道上傳的她肯定也是一一知曉的,於是隻笑了笑和她揮揮手。

《黑色灰姑娘》中,時光匆匆流走,這時的白顏已經長大,她沿著山路徒步走著,陳舊的牛仔衣,發灰的布鞋,簡單的馬尾,肩上背著一個老舊的小包。

終於,華麗的別墅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可明明是回家她卻一點也不輕鬆,她隻是垂下頭,隨之眼色黯了黯,半響再抬首,眼底卻已是平靜無波了。隻見她緩緩地走上了台階,一步一步,麵前是與她這身打扮格格不入的華麗大門,她聽見裏頭優美的樂聲,還有賓客們歡快交談的聲音、掌聲。

然後,她看見她的父親牽著後媽的手,而身後跟著的是自己的哥哥白子墨還有繼姐白筱。她聽見自己的父親說:“在俊,你終於從美國回來了,快來看看,這是我的女兒白筱。”多麽驕傲的語氣,‘這是我的女兒白筱……’白顏的腦裏轟隆隆全是這句話,一瞬間刺痛便劃過心口,可她隻是眨眨眼讓所有的悲涼掩在長長的睫毛下,再也尋覓不到。

然後,她看見那俊逸的男子走上前,一身挺拔好看的西服,隻是微微一個抬首,冰冷而俊逸的氣質便展露無遺。她看著他勾唇一笑,牽起繼姐的手。韓在俊啊!這個幼時總在自己身旁的王子。她會抱著自己的芭比娃娃乖乖地坐在他身邊,看著他這個小紳士手指在鋼琴的黑白鍵盤上遊走,奏出好聽的如同天籟的聲音。他會牽著她的手說:“顏顏走慢一點,不要摔跤。”“顏顏,這是我留給你吃的糖。”

可現在,白家的女兒變成了白筱。

白顏抓著背包的手緊了緊,她就這樣睜著眼看著他牽著繼姐的手緩緩走入舞池,那麽登對,那麽和諧。屋裏的每一個人都美好華麗,隻有她,這個白家真正的公主卻被拒在門外,那麽的格格不入。她忍了這麽多年,沉默了這麽久,可是見到他的到來,見到連自己從小的希望都要被搶走了,這一刻,白顏終於不願再像往日一樣默默地轉身離開。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終於,她打破了平靜,挺起身板推門走進。大門的響聲驚動了眾人,賓客們都詫異地轉過頭來。然後,他們就看著這個格格不入地出現在這裏背挺著僵直的女孩,看著她一身落魄也都不禁撅起了眉頭。議論聲漸漸響起,終於,當她就這樣站在大門前一動一動,連舞蹈的人們都停了下來轉頭看她,廳中的音樂隨之也停了。

白顏像個侵入者,破壞了這裏的美好和諧。這無疑觸怒了她的父親,果然她的父親不悅地轉過身,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直直地怒視她。人們也開始再不遮掩地議論:‘怎麽讓個下人進來?’‘這是哪裏來的窮光蛋?’

而白顏隻是無動於衷地仰起臉握住自己顫抖的手,目光望向譏笑旁觀著自己的親哥哥,還有一臉怒容的父親。她知道,她早就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可這個家早就沒有了她,早就沒有了白顏。從母親過世後,不論世人如何欺她辱她,他們從沒有幫過她。然後,白顏抬首望著拉著王子的公主,她那高貴美麗的繼姐白筱,還有她雍容華貴的繼母,這個白家啊……

想著想著,白顏諷刺地笑了,那麽無力地笑了。

然後,她又緩緩地轉過臉,這一次卻是堅定地隻朝著舞池的中央走去,她對上那冰冷漠然的男子,勾起了好看的唇角,她太緊張,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聲音。她說:“在俊哥哥,我是顏顏。”

然後,她聽見父親粗暴地打斷她,甚至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他說:“夠了!”

而她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但還好沒有摔倒。她就這樣緩緩地抬起頭歪著頭打量麵前的人,眼底的刺痛掩藏在譏笑的眼神裏。

然後白顏聽她的親哥哥白子墨嗤笑著開口:“顏顏?你沒有聽父親說白筱才是她的女兒嗎?你算什麽?白顏,有你的地方就烏煙瘴氣,白家最不願見的就是你,滾回你的後屋去!”然後白子墨轉過身無比溫柔地拉起白筱的手,眼裏隻有喜愛和心疼。他說:“筱筱,舞被打斷了讓在俊一會再和你跳。不怕?”

接著,他挑釁地看了白顏一眼,翹了翹下巴才大聲道:“趁著現在,子墨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一個月之後是我妹妹白筱與韓在俊的訂婚宴,歡迎大家赴宴。”然後,白子墨冰涼的眼神又再一次落在白顏身上,他說:“還不滾嗎?白顏你要我趕你嗎?”那眼神像刺一樣,仿佛她白顏是這世界上最肮髒可棄的。

白顏無力了,再抬首時她無意中看見韓在俊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而她不知為何地,就害怕地往後縮了一步。白顏心底害怕,是不是連在俊哥哥也討厭自己了?其實,她也仿佛連自己都要厭棄自己了。

白顏搖搖頭淺淺地笑了,這一笑卻是媚到極致,便是日月光華也不如她的微笑嫵媚動人。她說:“知道了,哥哥。”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這個女孩,陳舊的牛仔衣,發灰的布鞋,簡單的馬尾,老舊的小包。她如同棄兒一般孤單地走出這個華麗而看似溫暖的世界。隻是她的手,卻緊緊地抓著她的背包,那麽緊,那麽緊,像是至死方休也不願放棄的執著與依戀,因為那裏麵,有承載著她所有歡樂幼年記憶和苦痛的,那個和她一樣落進水裏的洋娃娃。而當她走過那華麗的大門,指尖一滴血緩緩地滴下,落在那米黃色的大理石上,無聲無息。

白顏知道,這世上再沒有誰心疼她,於是,她像個傻子一樣掐傷了自己,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ok!收工!”

聽到導演的指令,我呼了口氣,甩甩手才放下背包交給一旁的服裝師,轉身就跑到一邊喝著熱茶捂著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